“肯定可以。”我笑着说道：“我早已经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死人了，这样的消息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坦然接受而已。”

“如果是得到一个好消息呢？”楚雅婷提醒我说道：“假设医生告诉你可以做手术，成功率不高，但是存在一定希望，你要怎么决定呢？会做手术么？”

我无所谓的说道：“回到了问题的原点，风险太高的情况下，我不想就这么躺在手术台上，万一失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生命只剩下一年，我就可以利用一年的时间去做很多想做而没有做的事，即便是同意做手术，也要再一年以后吧，等我把这些未了的心愿都了却了，躺在手术台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楚雅婷停住脚步，站在我面前看着我问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我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触摸她的脸说道：“比如，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是我最初及最终的心愿。”

楚雅婷沉默了片刻，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秦枫我们先去美国，去做检查，如果医生说你没有做手术的必要了，那我答应你，我和你在一起，即便是最后一年的时间，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如果医生说可以做手术摘除脑瘤，哪怕是只有10%的希望，你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么？也不要问我为什么。”

我有点失落，看着楚雅婷问道：“我剩下最后一年，你愿意陪我，那是因为在可怜我的最后一年，一年之后我死了，你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即便是我有10%的治愈希望，你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不符合你择偶的标准么？”

听了我的话，楚雅婷脸色惨白，她缓缓的低下头不敢看我，或者是不愿意看我吧，沉默了几秒钟，她才点头说道：“原谅我的自私可以么？我也是个女孩，我希望自己过的更好。”

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忍着自己内心的愤怒故作平静的说道：“好的，我知道了，在出检验结果之前，我不会再提这件事，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波士顿的医生直接宣布我没希望了，我宁愿自己是一个将死的人，也想和你在一起，就这样吧。”

一次不欢而散的散步，回到酒店，我躺在床上发呆，眼睛闭着却无法安然入睡，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多，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微信，是楚雅婷发来的：你还没睡吧，把门打开。

我很好奇，她怎么知道我还没睡的？我既没有发朋友圈动态，也没在qq上上传什么东西，但是她真的就知道我没睡。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出楚雅婷正穿着酒店的睡袍站在那，我挺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呢？”

楚雅婷走进我的房门说道：“感觉……如果你没回信息，我就回房继续睡了。”

“那现在呢？”我问道：“现在想和喝咖啡？”

“不喝。”楚雅婷来到我的床边说道：“今晚我睡在你这里好不好？就像我们瞬视觉第一次组织户外露营烧烤那一夜。”

几年前，瞬视觉组织过一场户外拓展运动，当天在野外露营，结果半夜下了雨，楚雅婷的帐篷漏雨，她就跑过来和我挤在一个帐篷里面，那一夜把所有人都冻的很惨，我和楚雅婷两个人挤在睡袋里面，彼此拥抱着，反而不觉得有多冷，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在讨论昨天被冻的如何如何的时候，只有我和楚雅婷沉默不语。

此时此刻，楚雅婷又提起那一夜，思绪瞬间就回到了几年前……

再次和楚雅婷躺在一张床上，我竟然还能保持的心如止水，呼吸间闻到的都是她的体香，忍不住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在触碰她的瞬间，我还有些紧张，感觉到楚雅婷没有任何的反抗，反而很配合的窝在我的怀里，这一切都真实么？

我的手搂着她，甚至不敢有太多的动作，我怕楚雅婷因为我的冒犯而突然离开，越是在乎，就越不敢乱动，小心翼翼的感受着她的气息，就这样不知不觉的酣然入睡。

早上，童谣来接我们的时候，发现我们俩从同一个房间出来，她表现的有点好奇，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这次去上海的一共五个人，除了我、楚雅婷、童天赐、童谣之外还有一个叫蒋文鑫的女孩，她是童天赐的助理，长得文文静静的，看起来更像是跟着童天赐实习的学生。

上飞机之后，我发现周围有很多外国人，第一次乘坐国际航班，还有点是不适应，童谣、蒋文鑫都能用英语熟料的和周围的外国人交流，我心里真羡慕她们，如果我可以完成学业，我觉得自己也能用英语和外国人交流。

楚雅婷略显疲惫的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空姐送餐过来的时候，童天赐特意要了一个苹果，我以为他喜欢吃苹果呢，没想到他竟然将苹果拿给了身边的楚雅婷，当时楚雅婷闭着眼睛，童天赐碰了碰楚雅婷，楚雅婷以为是我在触碰她，睁开眼睛发现是童天赐，表现的有点意外。

童天赐把苹果拿给楚雅婷说道：“每天吃一个苹果，营养价值很高的。”

楚雅婷接过苹果，微笑说道：“谢谢。”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我实在搞不懂，童天赐为什么突然给楚雅婷拿个苹果，什么意思呢？

一路无话，到达波士顿的时候是当地上午10点多，这次所有的住行全都是童谣提前安排的，到波士顿在机场见到了查理博士的助理中的一个人，因为在成都见过两次，我对他有印象，查理博士的助理让我们先休息一天，明天早上查理博士会在麻省总院等我们。

站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我没感觉到空气有多么新鲜与自由，反而心情有些紧张，明天就要在美国最牛逼之一的医院做检查，等待我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结果呢？

前一天早上，童谣看到和楚雅婷从酒店的一个房间走出来，到美国之后，她干脆就给我们俩预定了一个大床房，估计是误会我们俩了，对于这种误会，我才不会去解释清楚呢，楚雅婷也没和童谣说。即便是这样，我仍不敢对楚雅婷有太多侵犯的意图，不是不敢，而是在心理上本能的抗拒，不忍心去亵渎一个心中的挚爱。

第二天去医院检查，和国内的流程差不多，因为语言不通，童谣一直跟着我，检查是从早上8点一直到下午3点，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上了多少个仪器，像个木偶一样听从摆布。下午四点出了检验结果，当时只有我和童谣两个人在，童谣和查理不是用英语交流，我屁都听不懂。但是在他们结束通话之后，我就迫不及待的问童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童谣看着沉默了好半天，我看着童谣说道：“告诉我实话吧，我已经最好了最坏的准备，没有什么消息能让我感到沮丧了。”

童谣叹息道：“体检结果和在上海的差不多，你恶性脑瘤的速度增长的越来越快，查理博士的建议是，尽快安排手术，毕竟肿瘤约小，手术的成功率越大。”

童谣近在咫尺，听了她的话我还是有些难受，低声问道：“有多少成功几率？”

“10%。”童谣和我说了实话，“查理博士说有10%的成功几率，秦枫……即便是只有10%的成功几率，你也不要放弃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