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何青青不由有些敏感,开县长办公会显然要有尚可决定,他为何突然在那个时候决定今天开县长办公会下这个通知呢?
正琢磨着这事,有人通知何青青去尚可办公室。
在这个时候,尚可让自己过去,何青青心里不由有些紧张,带着忐忑的心情去了尚可办公室。
看何青青进来,尚可不动声色让她坐下,然后看着她:“何主任,你把昨晚和乔县长在无人区遇险的事情详细和我说一下。”
于是何青青就具体说了一遍。
听何青青说完,尚可再次感到震撼,尼玛,乔梁不但有勇,还有谋。
在再次震撼的同时,尚可心里又感到了极大的遗憾,靠,要是乔梁昨晚被狼群吃掉多好,自己就彻底没有后患了。
接着尚可点点头,对昨晚何青青和乔梁的生死惊魂表示安慰,又表示欣慰,然后又说开完县长办公会后,要专门去医院看望乔梁。
何青青此时以为,尚可找自己只是为了想听听昨晚的事情,只是为了表示安慰和欣慰,接着表示感谢。
然后尚可道:“何主任,昨天你陪乔副县长下去转,都去了哪几个地方?”
何青青接着说了去的那些地方,不过没提铁矿。
听何青青说完,尚可道:“只有这些吗?”
何青青迟疑了一下:“我们还去了铁矿。”
“那你刚才怎么没说?”尚可不满道。
何青青有些紧张:“因为没进去,在外面就被阻拦了,所以……”
尚可不动声色道:“你们去铁矿,是乔副县长主动提出来的?”
何青青心里一紧,她似乎意识到尚可如此问可能另有用意,脑子快速一转,接着摇摇头:“不是。”
“嗯?那是……”尚可皱眉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心一横:“乔县长一开始并不知道那里有个铁矿,是我给他介绍当地情况的时候告诉他的,然后我建议他,既然下来转,既然想熟悉全面的情况,不妨去铁矿看看。”
何青青此时之所以如此说,和她刚才突然的意识有关,虽然她猜不透尚可问这事的用意,但下意识觉得如果说是乔梁主动要去的,似乎会对乔梁有什么不利,于是干脆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
何青青这么做,和她对乔梁无比的感激感动有关,和她刚知道的县长办公会的通知时间有关。
听了何青青这话,尚可脸一沉:“何主任,看起来,你的工作很积极很主动嘛。”
何青青平静道:“谢尚县长夸奖,这是我作为下属应尽的职责。”
“应尽的职责……”尚可阴冷的目光看着何青青,“何主任,看来你把我之前和你谈话的内容都忘了,看来你的原则性和纪律性还需要再提高。”
何青青做困惑状:“尚县长,我不明白建议乔县长去看铁矿和您之前和我的谈话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这么做违反了原则和纪律吗?”
“你——”尚可被何青青这话噎住了,铁矿是他亲自引进的大项目,属于他亲自指挥亲自领导的政绩工程,没有他的允许,任何领导和部门不得插手过问此事,包括丁晓云在内,作为府办副主任,何青青当然会知道,她现在如此说,似乎是在故意装傻。
尚可瞪眼看着何青青,“何青青,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何青青壮起胆子:“尚县长,在领导面前,我从来不敢装糊涂,我是真不明白,还希望尚县长能指点一二。”
“指点一二,我还给你指点三四!”尚可“啪”一拍桌子,“何青青,你少给我装傻,你如此目无领导目无组织目无纪律,是不是不想在府办干了?”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何青青索性豁出去了,不卑不亢道:“尚县长,我的仕途命运决定权在您手里,我能在哪里干,也都是您说了算,这一点我认识地很清楚……对您,我一直是很尊敬的,对您做出的工作上的指示,我从来都是坚决服从坚决执行的,所以,您说我目无领导目无组织目无纪律,我实在很困惑很惶恐很迷惘,实在不知哪里出了什么错,惹您如此生气。”
何青青这番话以退为进,说的很严谨,尚可一时无法挑剔。
尚可不由皱眉看着何青青,尼玛,自从这娘们跟着乔梁下去,似乎胆子比以前大了,敢和自己这样说话了,谁给了她这胆气?乔梁?莫非是乔梁指点了她什么?
越想越气愤,尚可气哼哼道:“行了,闭嘴,没事了。”
何青青站起来,礼貌冲尚可点点头,接着出去了。
何青青此时很佩服自己今天在尚可面前的勇气,以前自己在尚可面前是诚惶诚恐畏畏缩缩的,但今天自己的表现却不是如此。
自己为何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胆子呢?何青青虽然模模糊糊有些想不灵清,但却感到心里很舒畅。
何青青接着去县医院看乔梁。
在去县医院的路上,何青青想了很多……
走到乔梁病房门口的时候,何青青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当然,何青青做出的这个决定,主动权并不在自己手里。
而何青青之所以能做出这决定,是基于她对尚可决意要继续打压排挤乔梁的明晰判断,基于她对乔梁性格、作风和品质的进一步了解,基于她对乔梁无比感激和深深愧疚的情感交织。
此时,何青青的内心突然不再犹豫和纠结。
推开病房门,乔梁正靠在床头看电视,看何青青进来,点点头:“何主任,休息过来了?”
何青青点点头,坐在乔梁床边:“乔县长,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很好,不出两天就可以活蹦乱跳了,就可以继续下去转了。”乔梁轻松道。
何青青笑了下:“早饭吃了吗?”
“刚吃完。”乔梁顿了下,接着道,“何主任,你今天不用来看我的,忙你的工作便是。”
“我最近的工作就是陪你下去,你既然在医院休养,那我也没什么工作可做的。”何青青道。
“呵呵……”乔梁笑起来,“昨晚的惊魂现在定了没?”
“呵呵……”何青青也笑起来,“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那就是还没完全定,看来你还需要继续安定精神。”乔梁道。
“你呢?你现在有没有感到惊魂未定?”何青青问道。
“我啊,我无所谓,狼都打死了,还有啥惊魂的。”乔梁道。
何青青轻轻呼了口气:“乔县长,昨晚实在令人难忘,终生难忘。”
“何主任,你说的难忘只是指遇险?”乔梁话里有话道。
何青青想到昨晚自己和乔梁在篝火旁的暧昧,脸一红:“都有。”
“嗯。”乔梁点点头,“每个人的一生中,总有些难忘的事,当然,有些当时难忘的事,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直至遗忘。”
“但对我说,既不会变淡,更不会遗忘。”何青青认真道。
“为什么?”乔梁道。
“因为……”何青青顿了下,“因为这些难忘的事,促使我发生了某些改变。”
“改变?什么改变?”乔梁饶有兴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