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哲点点头,看着骆飞,“老骆,你说呢?”
骆飞此时看不出任何安哲和李有为演戏的痕迹,只能认定此事确实是安哲临时起意,并非他和李有为事先串通,乔梁也没有参与。
但同时,骆飞感到了巨大的失落,因为虽然此事成了,但却是安哲弄成的,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当初想借着这事达到的目的,除了公事,私下的小算盘,被安哲这么一搞,一个都无法实现了。
这种失落让骆飞感到沮丧,他很想认为此事是安哲故意针对自己搞的把戏,但却实在找不到任何疑点。
同时,骆飞此时当然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表现出任何失落和沮丧,稳稳一笑,不失风度道:“李总既然想通了同意了,那很好,感谢李总对政府工作的支持。”
李有为忙道:“骆市长,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对正泰集团的支持和高看,我们一定无条件服从配合,保证开好这次会。”
李有为这话让骆飞心里恼火,草,之前毫不犹豫一口回绝,现在又无条件服从配合,尼玛,晚了,老子不领你这个情,李有为,正泰集团,你等着,你们等着!
虽然心里发狠,骆飞还是笑得很沉稳:“嗯,好好,回头我就安排人和你们接洽。”
这时,一直在旁观看的苗培龙和盛鹏对视了一眼,然后苗培龙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道:“二位领导,到午饭时间了,我们……”
安哲点点头:“好,去招待所吃饭。”
接着大家往外走,乔梁此时还是没想灵清今天这事,往外走的时候故意落在后面,和李有为走在一起,皱眉不停看他。
李有为看出了乔梁的困惑,微微一笑,接着附在乔梁耳边低语了两句……
经李有为一提示,乔梁顿时大悟,我靠,原来如此,自己虽然很聪明,但还是比不上李有为。
看来这聪明不仅只是天生的部分,还和经历阅历以及智慧有关。
如此看来,在这事上,表面上是李有为被安哲批评后不得不接受,骆飞的目的达到了,但实际上,让安哲这么一操作,公事的目的实现了,骆飞的小算盘则会全部落空。
乔梁不由佩服安哲思维的高深和做事的高明,又欣慰安哲和李有为配合的默契,这可是事先没经过任何商议和演练的。
同时,乔梁还很佩服李有为的悟性,他这么快就猜出了安哲的用意,而自己还一直处在懵逼状态。
到了车前,安哲邀请李有为去招待所共进午餐,李有为婉言谢绝,安哲也不勉强,和李有为握了握手,然后上车。
骆飞上车前也和李有为握了握手,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李有为的神情则不卑不亢。
到了招待所,大家直接去餐厅,因为下午要去黄原报到,乔梁特地告诉盛鹏中午不要上酒。
进了招待所餐厅,许婵正等在门口,她是专门过来安排午餐的。
大家进去的时候,乔梁冲许婵挤了挤眼,许婵抿嘴一笑,接着快步上前,引导大家去房间。
房间里安排了6个座位,显然是县里2位和市里4位了,赵强和骆飞的驾驶员另外安排。
县里2位,苗培龙和盛鹏。
市里4位,安哲、骆飞、乔梁和骆飞的秘书。
大家坐下后,安哲道:“不喝酒,直接吃饭。”
许婵忙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安哲看着苗培龙和盛鹏:“趁饭前的空,聊聊?”
苗培龙和盛鹏忙点头,苗培龙道:“我先给二位领导汇报一下最近的……”
“哎——”苗培龙话没说完,就被安哲一摆手打断,“我和骆市长今天来去匆匆,不听专门汇报,大家随便聊聊。”
苗培龙点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随便聊聊?怎么聊?谁提话头?
显然自己不适合提。
看苗培龙不说话,盛鹏也不言语,苗培龙是老大,自己是老二,老大不发言,自己更不能。
骆飞此时心情不好,同样也不说话。
安哲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然后看着苗培龙和盛鹏:“二位县太爷,据我所知,最近松北和市里一些部门的关系有些不顺,工作有些被动落后,怎么回事?”
一听安哲这话,苗培龙和盛鹏不由对视了一眼,骆飞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喝茶。
苗培龙知道既然安哲这么问,自己是不能回避的,接着笑了下:“这个……呵呵……这个主要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主要责任在我们……”
“主要责任在你们什么地方?”安哲接着道。
“这个……”当着骆飞的面,苗培龙有苦难言,硬着头皮道,“主要在我们工作不积极不勤奋,在我们和上面汇报不主动请示不及时……”
“嗯,认识似乎有点到位。”安哲点点头,“其实我觉得,这并不只是松北下面的问题,主要源头还是在你们二位身上,说老实话,你们觉得自己在方面做的到位了吗?”
苗培龙忙道:“不到位。”
“怎么个不到位法?”安哲道。
“这个……”苗培龙犹豫了一下,“就是,就是我和盛县长给市里主要领导汇报不主动请示不及时……”
安哲皱皱眉头:“在这方面,我觉得我这边没有问题啊,难道是骆市长那边……”
安哲接着就看骆飞。
骆飞干笑一下,接着抽烟。
苗培龙看骆飞这样,心里暗暗叫苦,却又不能不回答安哲的话,接着道:“是的,我和盛县长给骆市长的汇报请示确实不够主动和及时。”
听苗培龙这么说,盛鹏也只好点头。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安哲皱皱眉头。
“这……我,我们……”苗培龙和盛鹏面面相觑,面对安哲的责问,满肚子委屈却又不敢说,只能憋着。
“什么你们我们?”安哲表情严肃起来,“苗培龙、盛鹏,我看你们俩是缺乏大局意识,没有原则观念,无组织无纪律,目无上级目无领导……”
安哲一口气给苗培龙和盛鹏戴了一堆大帽子,他俩紧张坏了。
乔梁和骆飞秘书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场景。
安哲接着道:“虽然你们这样,但骆市长对松北却是很关心,今天出发前他还和我说,最近一直挂念着松北的工作,只是因为太忙,所以没能下来看看,今天正好借机会来松北……骆市长对松北如此重视,你们却如此被动拖沓,这合适吗?这能解释过去吗?”
面对安哲的责问,苗培龙和盛鹏又对视一眼,都沉默不语。
骆飞此时突然听出安哲这话有些不大对头,虽然他说的是实话,自己的确这么和他说过,但他这会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他在借着训苗培龙和盛鹏在打自己耳光呢?
安哲接着道:“二位县太爷,我今天批评你们,你们服不服?”
“服,服!”苗培龙和盛鹏违心点头。
“是口服心不服吧?”安哲道。
苗培龙和盛鹏神情有些尴尬,既不能点头也不想摇头。
骆飞这时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几句了,不能坐在这里被安哲抽耳光。
于是骆飞道:“其实这个事,我也有责任,不过,作为一市之长,我要负责全市方方面面的工作,全市8县3区,还有这么多市直单位,我不可能专门老往一个地方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如果下面往上汇报请示不及时不主动的话,我也可能顾及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