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梁此时想替安哲分忧,但却无从下手,脑子里一片茫然。
安哲接着道:“这报道一出来,后面江州会很快热闹起来。”
“怎么热闹?”乔梁一时不解。
安哲淡淡笑了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乔梁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有些模糊。
接着安哲走到办公桌前开始批阅文件,乔梁关上门出来。
回到自己办公室,乔梁接着就给叶心仪打了电话,把安哲的话告诉了叶心仪,叶心仪听了放心了,道:“我就知道他是宽容大度的人,不会那么想。”
“现在你说这话,刚才怎么还让我替你留意着?”乔梁道。
“这个……”叶心仪顿了下,“谁让你说不能确定呢,你那么一说,我心里又似乎有些没底,毕竟我不如你了解他。”
乔梁哼了一声。
“你哼啥?”叶心仪道。
“我愿意,你管呢。”乔梁又哼了一声。
“我不管你上天。”
“我就上天。”
叶心仪不由笑起来:“你这头倔驴。”
“我就倔。”
叶心仪又笑:“好了,不和你闲扯了,我们正在服务区,马上要出发了。”
乔梁这才想起关新民他们这会还没到黄原,不由觉得自己给叶心仪打电话有些冒失,这幸亏是在服务区,如果在车上,叶心仪是无法和自己说什么的。
“好了,走吧,一路平安。”乔梁道。
“谢谢,你也多保重。”叶心仪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点燃一支烟,站到窗口看着外面,虽然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但外面的天空还是有些阴霾。
乔梁思忖着,从今天这报道的内容和方式,以及关新民此次来江州的表现看,似乎蕴含着什么风向,只是自己目前无法知晓这风向意味着什么。
乔梁敏感意识到,安哲也觉察到了这极其隐晦的风向,只是不知他有没有知晓这风向里意味的东西。
一阵略带凉意的秋风吹来,乔梁的身体不由轻轻颤了下……
此时,骆飞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有滋有味品着秘书刚为他泡好的普洱茶,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今天的江东日报。
报纸头版的报道和评论,骆飞已经看了两遍,尤其是关于关新民对江州城建综合治理的褒扬部分,他看得尤其认真,细细品味着关新民的一句一字。
这报道和评论让骆飞很满意,这会儿,他的心情极度舒适。
此时,骆飞意识到,对关新民此次来江州调研的报道,关新民本人是重视和关注的,这重视和关注,并不仅仅因为他,对关新民本身或许也具有特别的意义。
以关新民的身份、经历和阅历以及思维,他做一件事,显然不会只考虑到一点一面,显然会站在相当的高度,显然会有相当的深度。
至于关新民站在了多高的高度,想到了多深的程度,骆飞此时并不能完全体会领会,这似乎也正常,上级当然要比下级有水平有城府,他的心思怎么能轻易让下级知晓呢?
不过这并不影响骆飞此时极好的心情,他现在更多关注的不是关新民,而是自己,而是此次关新民的江州之行带给自己的东西,而是和自己有关的江州的方方面面。
骆飞此时意识到,自己之前给关新民的那个电话很及时,甚至很重要,这很可能是促成关新民在江州调研的催化剂。
当然,关新民肯定不是只因为自己的那个电话才决定要在江州搞调研的,他一定有自己综合的全面的考虑。
而在关新民提出要在江州调研后,廖谷锋推出了和江州决策层的集体座谈,这似乎也并非偶然,似乎这二者之间有一定关联,似乎显出当前廖谷锋和关新民之间的某种微妙关系。
廖谷锋在座谈会上的讲话,当时对骆飞是形成了某种震慑的,甚至让他感到了巨大压力,但随即关新民和骆飞的一番交谈,大大抵消了这种震慑和压力,接着,关新民在调研中的一些谈话,让他又感到了轻松。
想到关新民在这两天的调研中,对自己不间断的夸赞、肯定和鼓励,想到他对安哲不咸不淡的态度,骆飞不由暗暗点头,这区别是很明显的,虽然其他人不晓得其中道道,未必能明显察觉到,但站在安哲的位置和角度,他应该能敏感觉察出什么。
如此,安哲此刻内心应该是复杂不安心神不宁的。
想到这一点,骆飞的心情再度舒适,又想到这几天自己和关新民两次谈话的内容,特别是昨晚的长谈,心中不由涌起前所未有的底气和信心。
骆飞又拿起报纸看,虽然已经看了两遍,但还想看,越看心里越舒坦。
因为心里舒坦,骆飞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秦川推门进来了,看骆飞正带着笑意看报纸,不由呵呵笑起来。
看到秦川,骆飞放下报纸,招招手:“老秦,来,坐。”
秦川过去坐下,骆飞掏出烟,递给秦川一支,自己也点着一支,有滋有味吸了两口,笑眯眯看着秦川。
秦川吸了一口烟,看着骆飞笑道:“这会心情不错吧?”
骆飞笑道:“岂止是不错,简直是极好。”
秦川点点头:“报纸我看了好几遍,他在里面对你的那些夸赞之词,我都快背下来了。”
骆飞哈哈大笑起来:“老秦,有没有感觉到,我们的春天要来了。”
秦川也开心笑起来:“是的,虽然现在是秋天,但我明确感到了春天的浓郁气息。”
骆飞一挥手,意气风发道:“我们要的不只是春天,还要硕果累累的金秋。”
“对,春天只是过程,秋天才是结果。”秦川附和道。
骆飞又拿起报纸:“老秦,你还真别说,叶心仪的文笔还真是厉害,特别是这评论,观点明确,论据充分,论证合理,语言很精彩很犀利。”
秦川点点头:“叶心仪这江州新闻一支笔的称号可不是徒有虚名,她的文笔不在乔梁之下,甚至要超过乔梁,只是很可惜……”
“可惜什么?”骆飞道。
秦川摇摇头:“只是可惜叶心仪不是我们的人,不能为我所用。”
“何以见得?”骆飞道。
秦川道:“这一点老楚最清楚,叶心仪当初是徐洪刚重用起来的,后来又得到了老安的看重,当初老楚想打压叶心仪,得到了老安和徐洪刚的猛烈反击。
据我手头的消息分析,叶心仪能借调到黄原,应该和徐洪刚的幕后操纵不无关系,而这又得到了老安的支持,而且,此事似乎和乔梁也应该有关系。”
骆飞皱皱眉:“怎么什么事都和乔梁这小子有关?”
秦川道:“乔梁这个破坏分子凡事都想插一手,几乎无孔不入,据我的了解,乔梁和叶心仪当初在报社的时候,因为李有为和文远的关系,两人关系很一般,甚至有些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