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执凝视着她的笑颜,松开握她手的大掌,朝她张开臂膀,江迷俯下腰身靠到他胸前,耳贴在他心脏处,缓缓闭上眼倾听他沉稳的心跳声。
这次邵执受伤,江迷打心底里希望他恢复得慢些,这样就可以陪他久一些,就算他躺在病床上也无所谓,她可以照顾他。这样,他们的再一次分别就会晚一些。
然而时间总是匆匆过。
邵执的身体恢复得较好,两个多月后可以出院,但腿部的骨折还没痊愈,需要依靠轮椅。
江迷在病房里收拾东西,邵执则去找主治医师。
收拾得差不多,见邵执还没回来,江迷便找过去。
远远看到邵执坐在轮椅上与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的主治医师交谈,邵执眼余光瞥见道熟悉的人影靠近,侧头看过去,见她过来了。
江迷走近,以为还能听听,没想到已经谈完,主治医师与她颔首后离开了,连她问话的机会都没给。
邵执转过轮椅,伸手去拉她手:“收拾完了?”
“嗯,可以回家了。”江迷笑着晃了下他手,然后走到轮椅后面去推他回病房,心间萦绕着离愁。
邵执也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飞机半夜在北城降落,林易周来接的机,一直把他们送回别墅。
走进别墅,发现加装了电梯,这样一来也就方便邵执上下楼。
林易周要把卸代理职务,邵执让他继续代理,林易周推不掉,便说再代理多一个月卸职,然后就亲自下厨做宵夜给他们才离开。
吃过宵夜,江迷帮邵执洗过澡扶他上床休息,她去洗了澡后也上床,被他搂到怀里抱着,邪火猛窜却没法如愿以尝,江迷便主动坐到他身上。
没成想,这一上就被他扣在上面下不来,下来的时候已经累得不想动,沾了床便睡。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邵执先醒,伸长脖子去吻了吻江迷脸颊,再为她拉好被子,然后下床坐上轮椅去洗手间洗漱。
从衣帽间里换好衣服花了些时间,出来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震动,他拿了手机离开房间才回拨。
“邵总,苏子琳出现了,她明天要祭拜叶程飞的父母。”
邵执记得叶世伯母是叶程程成了植物人时接受不了打击,郁郁寡欢之下去世的,叶世伯则是叶氏破产之后心肌梗塞猝死的。
“安排一下,明天我去祭拜。”
结束通话,福婶上来了。
“先生,老宅那边有人来到大门外,说有事要见你。”
“不见。”邵执淡道,“以后凡是老宅那边的人过来,都不见。”
福婶应了声,又道:“晚饭准备好了。”
邵执应了声,转动轮椅进房间,刚好看到江迷翻身,他来到她那边,用没受伤的脚支撑着站起来坐到床沿边。
他刚坐下,江迷便醒了,睁着双睡意朦胧的眼看他,因意仍浓的问他:“你醒啦?”
“嗯。吃晚饭了。”他俯身去吻她。
“嗯晚…饭?”两个字问得支离破碎才说完。
睡那么久了?
邵执稍使劲将她扶坐起来,修长的十指帮她稍微理顺有些乱的长发:“先吃了饿再睡。”
江迷一头扎入他胸怀里靠着,耍了会儿赖才下床。
吃过晚饭,江迷精神很好,跟邵执在书房各自忙。
到了快十一点时,收到林飒传给她的关于苏子琳的最后一份证据,整理完成后放到一个文件夹里面,传送给邵执。
“证据我发你邮箱了。”
坐在书桌后面的邵执看眼她那边,动手打开邮箱。
“我觉得有点困了,回去睡觉了。”
他应了声,浏览她发的证据。
翌日上午十点,江迷去林飒那里接江暖,邵执则去了墓园。
苏子琳晚了十几分钟才捧着花姗姗来到墓碑前,一身黑衣的她跪在墓碑前,难以自抑的泪湿眼眶。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儿子不孝,没能让叶氏东山再起。”
隐身于几座墓碑后面的邵执,听见后面那句话面露惊愕之色,满脑都是???
“不过你们放心,我没有让邵执好过,他就要死在国外了,邵氏也在陨落的路上,我向你们发过的誓,一定做到。我会保护妹妹的,你们放心,以后我们兄妹相依为命,邵执和江迷将要付出的代价远不止于此。”
直到苏子琳走了,邵执也仍处于震惊之中,而原先与她在这里碰面的计划也取消了。
苏子琳是叶程飞!
这是毫无疑问的肯定。
从过去的几个月苏子琳的表现,以及她方才说的那些话足以证明,她就是叶程飞。
邵执一直都认同世界无奇不有,现在更是深刻认同,前有林易周,后有苏子琳,也是因为有了林易周这个让人无法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先例,他才不再过分震惊于苏子琳的不真实。
离开墓园上了车,邵执打电话给律师,起诉苏子琳。
回到别墅门口,三辆黑色轿车守在那里。
车内人看到邵执的车子回来了,纷纷下车,一下下来了五六个人,全是邵氏集团的董事。
邵执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降下车窗,对他们道:“一个月后,我会回公司主持会议,你们都回去吧,不必再来了。”
“邵总,我们觉得你应该现在回去,公司再由着林易周代理很快就会被江氏超过。”
“你们再说一句,我就此撒手不管。”
邵执丢下这句话,没人再敢吭声,只得让路,看着他的车子进入别墅大门。
进到庭院还没下车,远远看到江迷和江暖等在宅子前,邵执隔窗望着她们母女,轻轻扬起嘴角。
“爸爸!你的腿还很痛吗?”等邵执下了车坐上轮椅后,江暖看着他长腿关心问。
邵执伸手去摸她小脑袋,笑言:“不是很痛,一点点,过些日子就好了。”
江迷走过来推他进去,对江暖道:“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江暖跑了进去。
江迷推着他进门,听见他说:“律师已经起诉苏子琳了,这回,数罪并罚,让她坐穿牢底。”
“这么快吗?”虽然知道他有让复杂的事情变简单的本事,但江迷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老公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他一掌越过肩头往后去握了下她手腕。
说话声从餐厅里传出来,江迷左右看了看客厅,俯下腰身侧头要吻他脸,措手不及他突然偏头,与他的薄唇正正吻上。
他得逞地朝她笑,得寸进尺道:“奖励小了点,先欠着。”
她脸微微红,又气又急道:“哪里欠了?昨晚够还的了。”
“三个月就昨晚那点?邵太太你太黑心了,不作算。”他说完也不管她什么反应,自动操控轮椅进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