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迷听着她满含敷衍的口吻,似淡淡忧伤低道:“什么时候我们不能讲体己话了,我们这是要隔心了么?”
林飒心下打了下鼓,感觉她说得有些严重,忙道:“你想多了,我们怎么可能会隔心。”
江迷没说话,闷头帮她上着药,上好了才看她,抱歉道:“可能是我们太久没谈心了,不像在国外那会儿时常在一起,突然想到太久不在一起,就突然发神经疑神疑鬼。”
林飒抿嘴笑,伸手去抱她:“放心吧,我最喜欢的女人叫江迷,我老表!”
江迷下巴靠在她肩头,龇牙而笑。
隔天上午,江迷告崔家的案子开庭,到场旁听的有少媒体记者。
与此同时,林易周拿着有邵执亲笔签名的委托书,走进早已由秘书安排好的董事及高层会议室,将邵执受伤的情况讲明之后,临时代理董事长兼总裁一职处理集团事务。
法庭之上,江迷方辩护律师向法官递交主诉材料,并有理有据讲明江迷与崔家的交集开始到现在的全部过程。
接着是崔氏创立没几年濒临破产是江闻骏注资挽救,到今天的再度破产崔老爷子临终赠送遗产。
而西城附属医院因江迷个人疏忽导致医闹事件引起严重舆论,也在这里给社会一个最清楚的交代:江迷的水里被投放适量的安眠药,是崔骏勇雇人投药。
被告方崔家毫无反驳之力,江迷方胜诉。
崔骏勇被判刑收监,可崔骏勇不服。
被警员从被告席推走,他惊恐大喊:“不是我!不是我……”
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话来为自己辩解时,他突然失声,但嘴巴还在不停动着,眼眶里浮现泪光。
江迷与他遥遥对视,感觉他似乎在说什么重要的话却说不出来,眼神急切得在请求自己帮他一样。
江迷与旁听席上的林飒对视一眼,直觉哪里不对劲,却不知道不对劲在哪里。
退庭后,崔父崔母过向来江迷道歉,表示接受这样的判决,并希望崔骏勇在里面好好思过,出来后再好好规划未来。
回去的路上,林飒刷到头条,看到林易周代理了邵氏董事长兼总裁一职,她大吃一惊的念出来给开着车的江迷听。
江迷当即将车子靠边停,俩人一起看新闻报道,竟然是她们开庭之时上任的,难怪不见他过来旁听。
江迷于是打电话给邵执。
邵执猜到她想问什么,道:“是我授意的,什么后果我都接受。”
“要是走错一步,集团就有可能出现大问题,你辛苦这么多年撑起来的公司就有可能面临倒闭,你不是应该选公司里的董事或者高层代理吗?他们才更了解公司运作不是吗?”
邵执浅笑着问她:“你吃人家那么多米饭,今天说这样的话,就不怕被林易周听见,伤他的心?”
“吃他米饭和代理公司事务是两码事,怎能混为一谈?”江迷着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考虑过?”
“老婆,我不在公司的将近一个月里,公司已经出了些问题。任人不一定唯亲而是唯贤,不一定看有多了解公司如何运作,而是会审时度势有扭转乾坤的能力,林易周是有深度有大格局的人,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虽然不懂商业,也知道林易周是好人,也是个有能力的人,但江迷还是免不了担心,咕哝道“有深度有大格局也不一定能管理好一间公司,何况还是间大公司。”
邵执倒是很看得开,笑言:“如果出了大问题面临破产,那只能说是命数,我正好有时间陪你和暖暖,不是很好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迷竟感觉他的话里有对某种向往的奢侈感叹。
想想他过去总是很忙,或许休闲时间于他而言的确是奢侈的。
这么一想,江迷也就不想那么多了,他都如此放心,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转而道:“刚刚退庭,我们胜诉了哦!”
“那就好。你要过来了吗?”邵执于是问她。
江迷将邵司沵的情况告诉他,邵执听了,没有从前那样冰冷无情,道:“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了,过来陪我。”
见他主动说处理,江迷不由眉笑眼开,感觉他终于有点做爸爸的样子了。
“我尽快过去。”
等她挂电话,林飒问她:“邵执怎么说?”
江迷重新开车上路:“是他授意小叔代理处理集团事务的,然后邵司沵那边他也会处理,所以我现在无事一身轻了。”
“别忘了你是当妈的,还一身轻?也别忘了,等邵执出院你又要回西城。”林飒很不客气提醒她。
江迷抱怨她:“你怎么那么烦啊,非要提醒人。”
林飒笑了起来。
房间的角落里,邵司沵瑟瑟发抖缩成一团面对苏子琳的拳打脚踢,他的脸上有淤青,且颇为红肿,嘴有边有血丝。
电视开着,苏子琳坐在离他最近的沙发内喝酒,看着他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感觉就像看到邵执被虐,心理有些快感。
“你爸出车祸要死了,懂吗?你那后妈不要你了。我跟她说你在我这里,要不要接你回去,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你爸都死了,还要你干嘛?所以不是我要留你,是你没人要了,懂吗,嗯?”
她说着往喝空的酒杯里倒酒,“我也养不起你啊!你奶奶死了,你爸也要死了,你后妈不要你了,你怎么这么可怜呢?”
邵司沵喜大的眼泪蓄在眼眶中,偏是强忍着不掉下来。
“你哭啊,大声哭出来。”苏子琳让他哭,一口干掉杯中酒。
邵司沵就是不哭,心里其实已经在哭。
“不是很想跟那个想带你走的男的走吗?你现在可以走了,回去找你爸,找你后妈,去吧。”苏子琳无所谓道,又倒了杯酒。
邵司沵战战兢兢地缓缓站起来,挪开脚步,一步步的,要人她面前经过,正要抬脚跑过去,她一脚将他踹回墙角里。
“啊!”邵司沵整个人撞到墙壁上,背很痛,头撞在墙上震得晕晕的,感觉脑子在晃荡。
门铃声响起。
苏子琳上前一把提起邵司沵,将他手脚绑起来,封住嘴巴,丢到房间的大纸箱里藏起来。
门铃还在响。
她去开门,看到赵允礼在外面,颇为意外。
“邵司沵在哪里?”赵允礼伸手顶住门,冷声问苏子琳。
苏子琳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在哪里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儿子,谁的儿子问谁去——”
“你给他办的退学手续,你不知道那就是你卖了他。拐卖儿童罪你懂吧?”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苏子琳打死不认。
“昨晚你带他去酒吧。”
苏子琳暗怔,承认道:“对,学是我退的,昨晚我是带他去酒吧,但他跑了啊!我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