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指压着痛处的莫天筌听着看着邵执打电话,不论是在气势、人脉、能力,还是对江暖这个女儿的在乎程度上,完全不输且胜过他千百倍,而他遇到能力有限的事情上,只能求助于人。
这个世界,弱者永远都只能看强者为王,王者当道。
看邵执就知道了。
收好手机,邵执冷冰冰扫向莫天筌,寒声道:“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
莫天筌轻抿嘴角,抱歉承认:“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知道就好!”邵执冷盯着他,“我感谢你过去几年里对我妻子女儿的一些关照,你对他们的关照有几分你心里明白,但我更希望你明白,那并不能改变你不是暖暖亲生爸爸的事实,不要妄想取代我的位置,因为暖暖终究会接纳我!”
“我没有想取代你。”莫天筌立马扬声反驳。
“不必大声告诉我,只会暴露你的真实想法,削弱你原本匮乏的底气!”邵执说完越过他离开,但不忘丢下句话给他,“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他一走,莫天筌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并长长舒了口气。
跟邵执说话,让莫天筌觉得是在跟领导说话,压迫而局促,还有无法忽视的畏惧感。
而邵执说的并没有错,莫天筌还一直都想当江暖的爸爸,想以此与江迷还有些联系,即便她已经结婚,他还是舍不得与她切断联系。
如果当初他没有回国,没有移情别恋,他已经和江迷结婚,他还会是暖暖的爸爸……
每每想到这些,莫天筌都悔青肠子。
邵执上了车便打电话给江迷。
江迷正在接待客人,崔总和崔夫人,接到邵执来电,起身走到一旁去接听。
“你不是在饭局吗?”她低声问他。
“在家里还说话这么小声,谁来了?”邵执问她。
家里一向不招待外客,也难怪邵执会立马猜到。
“是崔总和他老婆来了。”江迷瞥眼客厅那这,低声道。
“他有老婆我就没有?他们两个外人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家里作威作福,让我老婆这么委屈,让漆叔请他们走。”
第一次听他说她是他老婆,江迷感觉挺不自在,但心里又觉得甜甜的,脸上不自觉浮起笑容。
“他们来是有事的,哪能这么失礼,那样不好。”
“他们要登门拜访提前给你电话了吗?”邵执问她。
江迷噎了噎:“那倒没有……”
“没有你还跟他们客气什么?你跟他们很熟还是欠了他们什么?”说到欠了他们什么,邵执想到崔骏勇那条腿,他转而道:“我现在回去。你别管他们,把他们晾在客厅就行,该干嘛干嘛去,你什么都没欠他们。”
“可他们是来问崔老爷子遗产的事,叫我还给他们,崔骏勇的腿需要钱治疗,崔氏也需要钱运转。”江迷道。
邵执没回应她,转而说道:“刚才我去接暖暖,暖暖不愿意回来,就让她在莫天筌那里待几天好了。”
突然听他这么说,江迷颇讶异,因为自暖暖回来后,他心里就很介意暖暖气再去莫天筌那里,更介意暖暖叫莫天筌爸爸。
“你觉得行就行吧。”
“嗯。别理他们,嗯?”
她扬起嘴角应了声。
挂了电话,江迷进厨房帮福婶。
崔总和崔夫人见江迷去接个电话半天都不回来,崔夫人便起身去找,碰到从厨房里拎着垃圾出来的福婶。
“邵太太呢?”崔夫人堆起笑容问。
“我只是个做饭的,哪里会知道家主在干嘛。”福婶应了句,往门口走,回头见她要进厨房,立马提醒她:“请不要随意走动,少了东西我可赔不起。”
一句将她当小偷的话将崔夫人气得半死,气冲冲回了客厅坐下。
见她神色不好,崔总无声拍拍她手背,压低声道:“没关系,我们继续等,不信江迷不下来。”
“要是邵执回来了怎么办?我听说他从来不让外人进他家。”崔夫人担忧不已。
“放心,我打听过了,他今晚跟土地资源局的人有饭局,不到十点以后都回不来,现在才六点不到。”崔总点了点腕表表面,“江迷不敢赶我们走的,她有愧于我们阿勇,还接受了老爷子的遗产,拉不下脸来。”
崔夫人想想觉得很对,便安下心来了。
大约十来分钟后,屋外响起排汽声。
崔总与崔夫人双双暗惊,相视一眼后,双双往落地窗外望,但看不到是谁,于是崔总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旁边的高脚几上摆放着个古董。
邵执进门连换鞋都省了,来到客厅,见崔总站在落地窗边,躬着身看古董,他冷扫眼那古董。
“漆叔!”他转过身往里面喊了声,沉着脸色道:“家里什么时候可以接待阿猫阿狗了!”
听到他的声音响起,江迷自厨房出来,张嘴正要说是她让崔总崔夫人进来的,漆叔已经快她一步开了口,她便缩回了厨房里。
“是,先生,绝对没有下回。”
邵执作罢的转头看回脸脸色难看不知先开口还是先抬脚过去的崔总身上,及已经惊吓得神色已变的崔夫人身上。
“崔总崔夫人不知道上门前,出于礼貌应当事先跟主人家约时间吗?没有知会,还专挑吃饭时间上门,就别赖看人脸色,若私交甚好就罢了,偏偏我与崔总只算得上泛泛之交。家中没有准备二位的晚饭,请回。”
他说完抬脚往楼梯口走,对漆叔道:“送客。”
“邵总,我们知道来得唐突,实在打扰了,但我们是有事才上门的。”崔总只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开口。
邵执转回身望他:“知道唐突还不另挑时间上门,我看你是故意这个时候上门,家里开不了饭了还是连茶叶都没得泡了,专门跑我家里来蹭吃蹭喝。”说罢又对漆叔道:“回头送一千斤大米和一百斤茶叶到崔总家。”
“是,先生。”漆叔点头。
见邵执转身又要上楼了,崔总开门见山道:“邵总不必说些难听的话羞辱我,我只要邵太太把我家老爷子的遗产还回来,我立马走,而且我儿子的腿也是因为她才断的,遗产实在不该再拿。”
“知道会难听还专门跑来,崔总想自取其辱就不要怨人不给脸。”邵执冷道,“你家老爷子爱把遗产给谁就给谁,我要是你家老爷子也不把遗产给你。还有,既然说到你儿子的腿,那就有必要好好说道说道,他的腿到底是怎么从一开始的没断完,到现在彻底断了,省得一直让我太太觉得欠你们。”
崔总一听当场愣住,还没来得及反应邵执便率先继续说了。
“当年我太太还只是高中生,你为了讨好程家绑架我太太给程家的人动手,你们儿子却从国外跑回来送上一条腿,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早死在那里,但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让它发生,我不会让我太太欠任何人,任何人都无法借此拿捏我太太丝毫。”
“你们当时能找到他还得感谢我,是我派人通知你们,否则他就算没被打死也自行死在那里,程家待你们也不过如此。你们儿子这回腿没断成,几年之后倒是自己把自己的腿给打断,还想要我太太嫁给她负责?崔夫人当我太太这么好欺负,怎么没欺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