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沵不知道要不要跟奶奶说,可想了想还是说了:“今天班里来了个转学生,老是跟我说话。”
“哦?”邵夫人富有兴味的看着他,“听起来很活泼。”
“我觉得她话太多,太吵了。”邵司沵直言。
可邵夫人却听不出他话里的嫌弃意味,还没开口又听到他继续说。
“学校广播站招播音员,她叫我一起去,我觉得她那么多话,肯定很合适。”
邵夫人听出他有想去的想法,笑道:“话多不一定合适,话少也不一定不合适,总要试试是不是?不然你打电话去问问江阿姨。”
邵司沵却瞬间有些傲娇道:“我才不想去,不想跟话多的女生待一会儿。”
“哦,原来是个女生啊,那看来这个女生很喜欢跟我们小沵玩。”邵夫人抿嘴笑,很是好奇这个女生长什么样,竟能让他回来变得多话了。
邵司沵没说话,似是在思考什么,思考完了,不好意思道:“奶奶,那我还是打电话问问江阿姨?”
“去吧。顺便让江阿姨双休过来吃饭。”邵夫人笑道。
邵司沵应了声,立马去客厅打电话。
但江迷的手机并没有被接通,他打了几次都不通,满脸失望的放下话筒,胡思乱想着江阿姨是不是不理他了。
江迷在中午十二点多才从手术室出来,急着打电话回去问江暖的情况,所以跟赵允礼知会了声就走了。
“妈妈,我都吃好午饭了,你忙完了吗?”江暖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邵叔叔也回来了,他说你没开车,去医院接你。”
“是吗?那你过几分钟就要午休了知道吗?”江迷笑道。
“我还想跟你说在学校的事呢。”江暖有点不开心。
江迷失笑不已:“可以晚上回去,把上午下午的都一起说呀。”
江暖想了想,觉得挺对:“那好吧,妈妈午安。”
挂了电话,看到有几通来自邵夫人别墅的电话,以为是邵夫人有什么事,她回拨过去,保姆接的电话,说是邵司沵打的电话给她。
儿科门口边,邵执揣着裤袋抽烟,远远看到她回来了,立马掐了。
“今天抽了几根?”江迷走近后,问他。
“一根。”他有所保留道,见她一脸不相信还要追问,道:“换一下衣服,回去吃饭,暖暖一直说着要等你。”
江迷笑了:“刚刚她打电话给我了,我让她先睡觉了。”说罢问他:“要和我进去吗?”
“我在停车场等你,不用着急。”
江迷点了点头,越过他进去。
看眼她背影,邵执再次点了根烟,再过一下没过够的烟瘾,迈开长腿往停车场走。
停车场里,赵允礼靠在他车子的车身上抽烟,看到他来了,自口袋里掏出一粒药片投给他。
邵执从容自若的抽出揣在裤袋里的手,张开手掌抓住坠落的药片,摊开手掌看了眼,收到西装口袋内。
“不是什么维生素,避孕的。”赵允礼道。
邵执走过去,与他并肩靠着车身抽烟,一言不发的想着,原来她还在吃事后药。
赵允礼侧头看眼他,半开玩笑道:“你都有儿子了,还担心没后?”
“我有女儿。”邵执没理会他的话,很是骄傲得意的告诉他。
赵允礼再度侧头看他,觉得他在开玩笑:“你老婆都不想给你生孩子,你还有个女儿?福利院领的?”
“你才是福利院领的,我女儿亲生的!”邵执冷瞟眼他。
“卧槽…”赵允礼惊掉下巴瞪视着他,“真的假的?!你的亲生女儿?在哪?什么时候生的?”
难道是之前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江迷那个失踪的女儿?
“我家,八岁,今年三年级。”邵执吐了口烟圈,微微眯起双眼,重复一遍,“亲生的。”
“别告诉我你老婆九年前给你生的!”赵允礼退了两步,为江迷忿忿不平,“太禽兽了,八年前你老婆才十八岁,还是祖国娇嫩的花骨朵,就这么给你折了,应该拉上断头台枪毙!”
见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邵执冷冷反讽他:“该拉上断头台的是你,三十好几不结婚浪费国家公粮,要放在古时候,该纳税了。”
“我浪费什么国家公粮了?”赵允礼觉得他完全强辞夺理,白说成黑。
邵执的视线往他下面冷冷扫了眼,他立马转一边去,满脑子都是唐一袖冷嘲热讽他金针茹的话。
去他妈的,中那个男人婆的毒太深了!
“我要跟江医生说你偷窥她隐私,私拿她药片!”
“尽管说去,我会跟你父母说你想跟一袖结婚了,早点让他们抱上孙子。”邵执说话间悄悄将烟掐了,将烟头甩得远远的。
赵允礼看眼被甩开的烟头,一转头看到江迷来了,瞬间明白为何,眼神鄙夷地瞟眼他。
“你们怎么碰一起了?”江迷不知道他们方才“吵”了一架,笑着走近,却闻到邵执身上有很浓的烟味,问他,“你又抽烟了?”
邵执看眼赵允礼那边:“他抽的。”
赵允礼暗抽嘴角,这谎撒得可真脸不红气不喘!
江迷看到赵允礼指间的确是有烟,便没再说什么。
“师妹,你女儿找回来了?”赵允礼问她。
江迷看眼邵执,对他点了下头。
赵允礼这回想不相信都难,蓦地问他们:“那小沵怎么办?”
这个问题其实对邵执毫无压力,给他的回答是:“该怎样就怎样。”
赵允礼的脸色顿时颇为阴沉,不悦道:“你有个亲生女儿就觉得自己是个父亲了,小沵难道不是你亲生的?你们验过dna的。同样是亲生的,为什么对他这么无情?”
在这个问题上,邵执从来不想多费唇舌,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见他们又因为邵司沵的问题脸红,江迷开口道:“他会对邵司沵改观的,总有个过程。”
现在他已经有暖暖这让他体会当爸爸的感觉和肩负父亲的责任,相信在这份父爱的前提下将心比心,他会正眼去看邵司沵,继而去接受他。
她也会继续试着接受。
之前江暖没找到,她已经在试着接受他,现在江暖失而复得,她的想法虽然有了很大的改变,但也不会放弃邵司沵。
邵司沵其实最渴望得到的就是邵执的关注,现在看起来因为保姆事件而受到伤害不愿意再奢望父爱,可这份渴望到底是根植在他心里已久,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赵允礼却是不太相信邵执会改观的,生气道:“都过去八年了,要改观早就改观了,人心都是肉长,他的心是铁做的,小沵摊上你这么个爸,是他投错胎,下辈子擦亮眼,投个有爱的父亲,省得又受罪!”
说完忿然转身上车离开。
江迷偷瞄眼邵执阴沉的神色,暗暗舒口长气。
之前,她也这样说过他,不管是在对她的手段上面,还是对崔骏勇,抑或是对邵司沵,都是铁石心肠的样子,冷得像块冰,毫无温度可言。
可不知道怎么的,经过时间的说明,她对他的恨已经消失,爱在渐渐回暖,许是误会让她当初蒙了眼糊了心,日久见人心之后,双眼不再模糊不清,心里的雾霾也在散去。
原来他对她的心,一直都没变。
“我跟叶程程……”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说干嘛?”虽是意外,但也是说不清的事实。
邵执想跟她说当初和叶程程的事及邵司沵的由来,江迷却不想听关于叶程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