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也知道是解释不清楚了,只得点点头,站起身来,“我跟你们去吧,但是去之前,我可以和我老公打个电话保平安吗?”
“不用打电话,他就在外面,你可以直接去见面。”丨警丨察说道。
说罢,丨警丨察便押着我走出了屋子。
霍停归正在外面和丨警丨察争论着什么,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可见有多着急。
转头看见我被拷住,更是气得不行,“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拷住我老婆,她不可能对苏向阳动手,我们是一家人啊,没有任何动机。”
“停归我没事,”我赶紧挤出一抹笑容来,“你别担心,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去配合调查,之后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
“你们关我吧,这件事情真的和我老婆没关系,她还在住院,不能去丨警丨察局。”霍停归大概是着急得有点糊涂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说实话,我挺感动的。
只是在法律和丨警丨察面前,霍停归的做法只剩下可笑。
我仍旧被押着去了丨警丨察局。
在问询室里,刺眼的白炽灯照在我的脸上,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来。
“沈安,不用太紧张,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你只需要配合回答就可以了,确定你没有嫌疑之后,我们就会放你离开。”丨警丨察说道。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丨警丨察局了,居然没有半点害怕。
甚至还朝着丨警丨察挤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我知道,你问吧。”
丨警丨察从我的姓名开始问起,经常会颠倒回来重新问某个问题,这是在试探我有没有撒谎。
人在编造谎言的过程中,总会出现记忆的短缺,这是因为谎言缺少逻辑性,被突然问起的话,就可能会将其中的某个细节给记错。
如果不想被识破是在撒谎,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较为关键的事情上说不知道。
而眼下,我的确说了很多不知道。
可我是真的不知道。
当时我隔着帘子,就连宁芳穿的是什么衣服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当时到底和苏向阳发生了什么。
总之等我拉开帘子看到的时候,就只有倒在血泊中的苏向阳了。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问话,我回答得口干舌燥,丨警丨察也心力交卒。
他们从我的回答中找不到任何破绽,可偏偏水果刀上的指纹的确是我的。
“我也不知道那把匕首为什么会有我的指纹,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我说道。
顿了顿,又看向丨警丨察,“要是你们不相信,就等苏向阳清醒之后问他吧,他是受害者,总不可能包庇我吧。”
负责审问的两个丨警丨察对视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事实上我们已经去问过苏向阳了,他也否认这件事情是你干的,但因为指纹是你的,所以你脱不了干系。”
有时候,证据就是这么死脑筋。
除非我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匕首上有我的指纹,否则我就只能作为犯罪嫌疑人在丨警丨察局里被拘留。
“那把水果刀你还有印象吗,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用过,之后被宁芳给捡走了?”丨警丨察试图让我回忆。
我仔细想了想,还真的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用过水果刀。
我是个很懒惰的人,轻易是不会给水果削皮的,能洗洗就吃,那就坚决不会削皮。
上次用水果刀削皮,好像还是在小岛上的时候,我给朵朵削苹果吃。
等等……
我脑子里突然闪了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在南城假装住院的时候,我曾经将宁芳掉在地上的水果刀捡起来,之后那把水果刀去了什么地方呢?
我赶紧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丨警丨察。
丨警丨察也格外激动,“行,只要你提供给我们线索就行,剩下的交给我们,一把水果刀不会无故失踪和出现的,肯定有迹可循。”
根据我提供的线索,丨警丨察们便出去忙碌了。
至于我,则被安排了单人的拘留室里面,甚至还有丨警丨察给我送了一杯热咖啡和一床薄毯子。
“现在被拘留还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吗?”我诧异问道。
丨警丨察耸耸肩,“正常来说是没有的,但是你老公再三恳求我们,甚至都准备塞钱了,还说你身体不好,所以我们就决定人道一点。”
顿了顿又补充,“他正在填手续,待会儿会过来看你,需要借我的口红吗,你看起来没什么气色。”
我摆手,“不用了,我本来就是病人,太过红润反而会让他紧张,就这样挺好的。”
正说着话,霍停归便出现在了我面前。
“别担心,我已经去找医生开证明了,虽然还不能洗脱你的嫌疑,但至少可以保外就医,只是在医院的时候,会有丨警丨察看着你,限制你的自由。”
我点点头,挤出一抹笑容来,“我没担心,苏向阳的确不是我伤的,那把水果刀,哦不对,是凶器的来源我也大致猜到了,现在就等丨警丨察找到证据了。”
顿了顿,我又问霍停归,“宁芳呢,抓到了吗?”
“没有,”霍停归摇头,“她避开了医院的监控画面,跑得无影无踪,目前正在抓捕中,这件事情我还瞒着甘露呢,她要是知道了,估计会直接晕过去的。”
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
甘露作为家属,很快就会被丨警丨察局传召配合调查。
到时候……
我几乎不敢想。
“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想太多,先从丨警丨察局离开再说吧,在这里待着对你的病情太不利了。”霍停归透过围栏揉了揉我的额头,语气中满是心疼。
不得不说,霍停归的办事速度很快。
也就几个小时而已,我就收到了保外就医的通知,两个丨警丨察护送我去了医院,在霍停归给我准备的病房里,我居然还见到的苏向阳。
苏向阳已经清醒过来了,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朝着我勉强的挤出笑容来。
我整个人满是诧异,“你……不是说受害者不能和嫌疑犯见面吗?”
苏向阳微微颔首,“是啊,所以这是个失误,待会儿护士就要推我离开了,时间短暂,我们抓紧时间聊聊。”
我赶紧点头,“聊什么?”
“甘露的事情。”苏向阳回答,“我已经知道丨警丨察去调查水果刀来源的事情了,不出意外会很快查到这把水果刀是宁芳带来的,到时候宁芳就会成为逃犯开始被通缉,另外南城那边,陈鑫已经准备判刑了,二十年。”
闻言我的心中顿时一阵凄哀,勾起红唇苦涩的笑了一下,“所以你也觉得,甘露肯定承受不住,是吗?”
“甘露病倒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苏向阳回答道。
什么?
我顿时愣住,“怎么会病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霍停归都没有告诉我。”
“昨天晚上,放心,不是因为知道宁芳的事情,而是因为陈鑫的事情太过忧心,所以才会晕倒的,医生说是应激性深度昏迷,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醒过来了。”苏向阳安抚我的情绪,“只是昏迷,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顿了顿,苏向阳又开口,“大概也是因为甘露病倒了,所以宁芳才会这么冲动吧。”
“她和陈鑫都太冲动了,”我缓缓摇头,“做事情之前从未想过甘露的想法和感受。”
如果甘露醒过来发现,不光是自己的弟弟要坐牢,自己的亲妈也要坐牢。
会不会再次病倒,并且昏迷更长时间?
反正换做是我的话,我肯定会这样的。
说是昏迷,其实也是逃避。
“还好宁芳没学过人体结构,这一刀扎下去只是扎破了我的盲肠而已,我就顺便给割了,权当是提前预防阑尾炎了,如果我放弃上诉的话,应该可以从轻发落,运气好,也就是关个三五年的。”苏向阳说道。
我点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所以,你真的要放过宁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