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车师傅看了看满手的泥土,指了指旁边的钱箱子说:“我手脏,你们把钱放那里吧,然后自己找钱。”
蓝雪月这才注意到修车师傅的手因为常年接触油污、胶、泥等这些脏东西,已经黑的洗不出来了,而且手上还有好几道伤疤,估计也是修车时弄出来的,蓝雪月心疼的转过脸去,如果自己父母的手是这样,她肯定会抱着手痛哭的。
袁浩乖乖的放下十块钱,找回了八块钱,以前补胎是一块,去年,所有修车人都涨到了两块,修车师傅本来不想涨的,可是那些同行对他进行了软硬兼施的“劝说”,他也只能跟着涨价了。蓝雪月好久没修过车了,还以为是一块呢。
袁浩推过车礼貌的和修车师傅道别,蓝雪月跟在袁浩身后慢悠悠的向屋外走去,快走出修车铺时,蓝雪月突然转回身走到修车师傅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修车师傅说:“大爷,我请您吃巧克力,您可不能拒绝,您要拒绝我会伤心的。”
修车师傅慈祥的笑笑:“好!我还没吃过这种高级零食呢,谢谢你!小美女。”
蓝雪月害羞的低下头说:“不用谢!那……我走了,大爷再见!”
这次以后,蓝雪月再也没见过修车师傅,听袁浩讲他搬去了齐齐哈尔,一家人在那里定居了。蓝雪月听完还有点想念修车师傅慈祥的笑容了,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他们一家永远快乐幸福,不再有任何艰难险阻!
中午,蓝雪月没好意思跟袁浩回家吃饭,而是把袁浩拐到了自己家吃的烀肘子,袁浩听蓝妈妈说晚上吃肘子肉炖酸菜,馋的直流口水,自然,晚上又在蓝雪月家混了一顿。
袁妈妈听儿子说不回家吃饭,这次的她并没有吃醋、不高兴,难得大周末落个清闲自在,应该知足。
袁爸爸为了自己的胃,建议袁妈妈中午再熬点粥喝,于是,袁妈妈和袁爸爸喝了一天的粥。袁妈妈吃完晚饭后,第一次理解了袁浩没有肉吃的“难过”。幸亏她还偷偷“藏”了一包牛肉干,洗碗时便偷偷摸摸的干光了。
周一就是元旦,周日,皓月乐队的成员在音乐教室里进行了最后一次排练。
几天没有练习,几个人的配合出现了问题,丛燕焦躁的说:“怎么回事?前几天我们配合的不是很好吗?怎么快演出了,还出问题了?”
张勇连忙安慰丛燕:“别急别急!越急越出问题,我建议大家休息一下,我感觉我的脑子和心都乱了,”
“旁观者”蓝雪月点点头说:“我也觉得你们不能再这样硬和了,先停一停找找感觉,我相信你们的默契一直都在。”
袁浩和陶侃也点点头,放下了乐器,然后五个人就穿好衣服跑出室外打起了雪仗,五个人打着打着,竟然下起了大雪,她们来学校时还是大晴天呢,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雪就这样纷纷扬扬下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了五个人的衣服上,她们笑着、跳着,和飘飘洒洒的大雪一起告别2000,迎接2001。
笑完、跳完、打完、闹完之后,几个人的代价就是,帽子手套全都湿了,蓝雪月的鞋子里甚至也被灌进去了雪,湿了。
回到音乐教室,几个人迅速把所有湿的东西摘下来、脱下来放到了暖气片上,蓝雪月甚至把湿鞋也脱下来烤在了暖气上,如果不烤干鞋子,她的冻疮肯定会复发。
打闹完,五个人的心贴的更近了,排练简直可以用“有如神助”来形容,不到一个小时,五个人配合的已经相当默契。陶侃看了看光着一只脚的蓝雪月说:“丫头,我有一个想法,咱们明天演出可不可以自己加点特效?”
蓝雪月感兴趣的问:“加什么?怎么加?”
陶侃皱着眉思考了一下说:“我刚才看到你的光脚想起了雪花,咱们的《一剪梅》里有一句高丨潮丨雪花飘飘,北风萧萧,我觉得如果当我们唱到这句时,现场撒下无数像雪花的碎纸片,一定会相当有意境,相当震撼。”
张勇立刻附和:“我觉得陶侃的想法很好,如果现场下雪,肯定会引起同学们疯狂的鼓掌、尖叫。”
张勇还忘不了初中时自己的梦想自己在台上表演,台下有大批女生为自己的表演尖叫、喝彩。
蓝雪月摸了摸头发:“想法好是好,可是这个操作起来是不是有点难度,首先,舞台两侧加上背景板正后方至少要准备三架梯子以便撒雪的人站上去,然后……”
袁浩也“玩心大起”,他笑眯眯的说:“我觉得陶侃的想法很好,梯子我去借,我保证,明天演出时,我会把学校所有的梯子都借来。”
陶侃看了看袁浩说:“哥,咱们学校能有几把梯子啊,就算都借来也不够,你忘了我爸爸是做什么的了?明天我爸爸公司所有工人都放假,所有工具都会堆在仓库里,我回家后就拿钥匙去把那些梯子拉到咱们学校。”
丛燕满脸疑惑的问:“你拉?你用什么拉?”
陶侃笑嘻嘻的说:“我当然是找司机拉,不要那么在意细节嘛!”
丛燕摇摇头嘀咕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蓝雪月听到后赶紧碰了碰丛燕,示意她别惹小孩子脾气的陶侃,否则他一发起脾气,罢演都是有可能的。
丛燕吐了一下舌头,还好,陶侃没注意丛燕的一举一动,他只盯着漂亮的蓝雪月看呢。
袁浩摸了摸鼻子说:“雪片只靠人工撒,效果肯定不会太震撼,我们是不是要加上北风?”
陶侃兴奋的说:“哥就是哥,如果加上风机,不但可以营造北风萧萧的意境,还可以让雪花在空中飘舞的时间延长。”
蓝雪月又摸了摸头发说:“鼓风机?同志们要不要搞得这么隆重,一个几秒的场景却要两台风机,若干把梯子。”
陶侃看了看坐在桌子上,把光脚搭在椅子上的蓝雪月说:“丫头,你这个脚不冷吗?”
蓝雪月用手摸了一下脚背说:“刚才没注意,这会儿感觉有点冷,你帮我把羽绒服拿过来,我盖在脚上。”
陶侃把自己的羽绒服拿过来,不由分说的盖在了蓝雪月脚上:“你的衣服还没干,用我的吧。”
蓝雪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不嫌我的脚臭啊!”
陶侃笑了笑:“你的脚丫子都在这晾半天了,如果臭,这屋子哪还有人?”
丛燕对着陶侃竖起了大拇指:“聪明!这是经过观察后献出了爱心啊。”
陶侃得意的笑了:“丛燕,咱能不能看破不说破啊。”
袁浩皱了皱眉头:“好了,打闹时间结束,我们继续讨论那个风机问题,我觉得咱们可以……”
还没等袁浩说完,陶侃立刻说:“我爸爸仓库里也有风机,我一块拉过来就行。”
袁浩尴尬的看着陶侃,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自从陶侃出现后,乐队所有麻烦事,他似乎都能摆平,这些举动虽然解决了乐队燃眉之急,可无形中却打压了自己在乐队中的领导地位,这让袁浩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张勇一拍手说:“太好了!陶侃帮咱们乐队解决了大麻烦,现在只剩下雪花的制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