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你和小汐之间,谁赢,谁输了?”冷炎廷突然话中有话地问。
秦念夏放下手里的棋子,微笑道:“祖爷爷说了算。”
“小夏,生下孩子,离开我家小琛。”冷炎廷不冷不热地接着说道。
秦念夏身心一怔,很不理解地看着冷炎廷,问道:“为什么?”
“你可以讨好所有人,蒙蔽所有人的眼睛,却骗不了我这个老头子。”冷炎廷放下手里的棋子,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放置在了秦念夏的眼皮子底下。
秦念夏看了一眼视频里的内容,顿时感觉自己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她依旧解释道:“那个时候,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视频里,是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得知爹地想要利用宋云汐和冷晏琛的结合生下血解药时,想见冷晏琛,但冷晏琛不给她机会,情急之下,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那种“喂!冷晏琛,你要当爸爸了!”的话。
“你的原因和目的,不就是为了拆散小琛和小汐吗?一开始,你就在谎称你怀了小琛的孩子,直到现在真的怀上了,你还说你没目的?”冷炎廷冷斥。
秦念夏解释道:“我当初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我爹地他想要利用宋云汐和冷晏琛诞下血解药,我想阻止。我知道,我以前的做法很不成熟,可那个时候,我真的想不到别的法子来阻止这件事。我得保护我爹地……”
“所以,为了让你自己和秦烈一起脱离冒险者集团的控制,就利用我家小琛的感情,为你们父女俩去战斗吗?”
“我没有!”
“另外,你靠近小琛,也是为了探知星儿的死活不是吗?我这里,还有你去黑市打听星儿下落的证据,需要我一并拿给你看吗?”
“我那个时候去打听星儿的事,只是因为答应了公主殿下才帮这个忙而已。”
“也就是说,你来来去去都是有目的,你还有什么好为自己辩解?你应该知道,冒险者集团和我们冷家是世仇。小琛跟我说,你和秦烈已经脱离冒险者集团,你觉得我会信?”冷炎廷摸了摸胡须,一脸严肃,“毕竟,谁都不知道你们父女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您说我可以,但您不可以说我爹地。”秦念夏搭在膝上的左手,因为气愤而攥成了拳。
“小夏,你自幼体弱多病,命短就别拖累我家小琛了!所以,对你的容忍,我只能容你到生下孩子为止!”冷炎廷语重心长道。
秦念夏再也抑制不住怒火,猛地起了身,瞪着冷炎廷。
对她各种质疑也就算了,竟然还说她命短!
当她想怒吼时,张了张嘴,又及时止住了,但因为愤怒,胸腔起伏得格外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和地说道:“我不管祖爷爷有多么的不待见我,我都不会离开冷晏琛,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冷晏琛的怀里。”
“见过许多厚颜无耻的女人,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冷炎廷起了身,杵着拐杖,向候在一旁的佣人招了招手。
随后,佣人搀扶着他离开。
秦念夏愣坐在原地,比起心里的不痛快,她更多的是难受。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知何时,有人过来,她才连忙挤出一抹笑容。
只见童以沫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了她跟前的桌上。
“你和爷爷就下完棋了?”童以沫问。
秦念夏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如果爷爷跟你说了一些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童以沫安慰道。
秦念夏假装坚强地点了点头:“祖爷爷对我很好。”
“要是你不喜欢住这里,我带你回我家去住,我家有准备女儿房,可惜我没生女儿。不过,现在倒是有女儿了!”童以沫笑着说。
秦念夏听得懵了懵。
没、没生女儿?
不是有星儿吗?
“怎么不说话了?”童以沫诧异地问。
秦念夏猛然回神,微笑着回答道:“没事,住这里挺好,一大家子很热闹。”
“如果受了委屈,一定要跟我说。”童以沫接着说道。
秦念夏开心地点了点头。
直到晚上睡觉前,她和冷晏琛通电话时,才得知妈咪不记得星儿的缘由。
聊完这事,冷晏琛还是不忘关问道:“我祖爷爷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秦念夏撒了谎,“祖爷爷对我可好了。”
就是嘴不饶人,说得她心里难受。
秦念夏决定忍了,为了冷晏琛,现在没有什么她不能包容的。
虽然祖爷爷冷炎廷不待见自己,往后的这几天,她依旧去祖爷爷冷炎廷喜欢待的亭台里去请教下围棋。
这天下完棋,秦念夏陪着冷夫人,一起搀扶着冷炎廷走出亭台时,感觉有沙粒落下来,下意识地抬起头,猛然间就看到一块瓦片掉了下来。
秦念夏本能地伸手替冷炎廷挡了一下。
瓦片硬生生地打在了她的手背上。
冷炎廷还以为她要伤害自己,正准备呵斥时,耳畔响起了“哐当”一声,只见瓦片掉在他的脚边,支离破碎。
再抬头时,只见一只乌鸦“哇哇”掠过。
陪在一旁的冷夫人连忙急急地护着冷炎廷离开亭台。
秦念夏吃痛地将手背在身后,疾步跟上。
“这是怎么回事?”冷炎廷呵斥道。
冷夫人揣摩道:“可能是百年老屋了,已经很久没有修葺了。”
“回头告诉管家这事,让他请人来,好好维修一下庄园!”冷炎廷呵斥道,杵着拐杖继续往前走。
秦念夏立即追上前去,刚想伸手去搀扶,冷炎廷又没好气地说:“你一来这,庄园里不是乌鸦就是掉瓦,真晦气!”
而后,冷炎廷只让冷夫人搀扶着自己回房。
冷夫人倒是心疼地回头看了秦念夏一眼,安慰道:“小夏,你先回房去休息吧!”
“嗯!”秦念夏目送两位长辈离开后,自己愣在原地,低头看了看手,手背上不仅青了一大块,还破皮流血了。
感觉自己这个“不祥之女”的头衔,到哪儿都摘不掉。
秦念夏只好独自回房处理伤口。
冷炎廷这边,冷夫人见冷炎廷还在气头上,安抚道:“爸,您消消气,刚刚若不是小夏伸手替您挡下了瓦片,只怕您这会儿已经被瓦片砸伤了。”
“她刚刚帮我挡了瓦片?”冷炎廷顿时感到难以置信。
冷夫人说道:“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好在有小夏,您还那样责备她,她听了心里得多难受。”
“我看她就是有心机,说不定,那瓦片也是她提前算计好的!”冷炎廷负气道。
冷夫人却笑了:“爸,您这是越老越糊涂了,亭台通四方,刚刚可是我搀扶着您走那边的,小夏只是陪着而已,难不成,小夏还有未卜先知?”
“这……”冷炎廷无语凝噎。
冷夫人接着说道:“这孩子在庄园里也住了好几天了,您挑她的刺,也挑了好几天,您不累吗?”
“她就是伪善,故意欺骗你们。”
“她骗我们有什么好处?就算她图谋不轨,我们都是一条腿跨进棺材的人了,她犯不着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在您这儿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