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的意思,既然金花知道要找的人,那便直接打电话联系江牧野过来接好了。
“去酒店。”金花语气坚决。
她要去酒店梳洗打扮好好适应一下这边的生活,然后以崭新的姿态去找江牧野。
“好,那上车吧。”
车子重新启动,这一次安特开的很平稳,并在十五分钟后成功把金花放到了酒店。
临分别前,金花非要留下两人的联系方式,说以后要报答,被安特拒绝了。
他十分不想和江牧野在扯上任何关系。
随后车子像锦园行进,沉默了一会,安特听到李清叹了口气。
“怎么?”他问。
“就是挺唏嘘的。”李清道,语气有几分疲倦:“曾经安小姐和江牧野的爱情故事也算传奇,感人至深,没想到……爱情这么脆弱吗?”
“不是的。”安特可不希望李清对爱情留下如此悲伤的印象,忙着表白:“有些人的爱情自始至终都为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像我。”
就像我对你。
李清看他一眼,男人深邃的眉眼间一抹深情,一抹沉醉,还有一抹真诚。
不过,李清想,曾经江牧野对安小小表白的时候也是这样情深不悔吧?
她收回了目光看向前方,又想起了陆祁晨。
曾经以为他深爱的始终是安小小,就他连自己都被自己的深情给骗了。
直到现在才幡然悔悟,所爱另有其人。
那种称之为守护的感情可能仅仅源自同情心,于爱情无关。
而自己呢?这么多年来对陆祁晨的感情又是什么?有关爱情吗?
安特呢?两个人的成长背景和工作经历完全不同,他来自D国,自己从小长在华夏。
他是崇尚激情和速度的赛车手,自己却是谨慎细致的医生。
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生,衍生出来的爱情又是什么?能长久吗?
李清心中,好不容易理清的思绪,一瞬间繁杂开来,让她深觉爱情这东西,还是不要轻易触碰的好。
就像她的助理,每天午休时候偷偷躲在厕所哭,不过也是为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她兀自摇了摇头,心中对安特对她的感情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后又改成了叉号!
是工作不够忙了还是课程安排少了,她非要碰爱情不可?
安特当然不知道短短的半个小时的时间,身边女人心中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还满心欢喜的以为,去接机的她终于肯接受了他的好。
他甚至信心满满的策划着什么时候跟她表白,要买什么花?
甚至他将会在什么时间求婚这样的未来都细细想过了。
锦园。
阮宁低头看着躺在床上打点滴的男人,他的眸子浅浅闭着,手却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
阮宁试图逃开,挣扎良久无果。
正在给陆祁晨配药的护士看了两人一眼眉头微皱:“他想牵你的手你就让他牵着吧,他现在不能太劳累。”
言外之意,别挣扎了。
阮宁认命,陆祁晨得寸进尺,手往下一滑握住了她柔软的手掌。
李清和安特到的时候,两人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陆祁晨的手丝毫没有放松,阮宁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仔细给陆祁晨做过检查,李清的神色间恢复身为医者的认真谨慎。
“上午不是已经退烧了么?”她一边记录数据一边问小护士。
小护士下意识看了阮宁一眼解释:“下午也还没烧,这不晚上陆少去泡了澡……”
“泡澡?”
李清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看向阮宁低声道:“阮小姐,陆少的情况原本是不能长途奔波的,他不遵医嘱从D国跑回华夏算是冒着生命危险,即便我已经全力调理,但也架不住他瞎折腾。”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最好有人寸步不离的看着他,直到脱离危险。”
默默闭目养神的陆祁晨给李清点了个赞,他只稍微点拨了一下她就懂了。
不愧是老同学啊。
阮宁从李清的话里听出了几分惊惧的味道:“清姐,你的意思是……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就这么个折腾法……”李清无声叹口气:“半只脚还跨在鬼门关。”
阮宁心里咯噔一下:“那不然让他住院好不好?在医院里能不能好点?”
李清愣了一下,主意不错,她无力反驳。
一脸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的表情望了陆祁晨一眼,李清道:“可以倒是可以……”
“我不住院。”一直默默装死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眸子,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我死也要死在家里。”
真是病的不轻!
半个小时以后,没人成功说服陆祁晨,李清和安特默默的走了。
待房间恢复寂静,陆祁晨轻轻咳了一声:“牛奶是温的吗?我要喝温牛奶。”
阮宁探手摸了摸:“都凉了,我端到厨房再给你热一下吧。”
不得不承认,阮宁被方才李清的话吓着了,可以说此刻对陆祁晨是有求必应的态度。
于是等她离开房间,陆祁晨挑着眉毛给李清道谢:“多谢配合。”
片刻李清的消息返了回来:“我的话七分真三分假,你还确实没度过危险期,自己心里要有点熟,再这么继续作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陆祁晨心情愉悦的回:“遵命,绝对没有下次了。”
“恩,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李清发了一句很官方的祝福,陆祁晨默默收了手机。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折腾尚算值得!
等阮宁回来,陆祁晨的手正覆在额头上,眉头微微皱着,眸子紧紧闭着,一脸痛苦模样。
阮宁轻手轻脚的靠过去:“陆少,牛奶来了。”
陆祁晨睁开眸子:“头疼。”
阮宁:“……您活该啊。”
她说的云淡风轻,甚至唇角都还挂着笑,就是这四个字有点气人。
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
“扶我起来。”陆祁晨道:“躺着没法喝牛奶。”
阮宁站着没动:“您自己起来吧,都能扑腾到浴室去泡澡,怎么就自己坐不起来了?”
陆祁晨:“……阮宁!”
“干啥!”阮宁叉腰看着他:“您才三十吧?风华正茂的年纪,失个恋还寻死觅活的,有意思吗?”
陆祁晨斜了她一眼,不想说话。
阮宁十分担心陆祁晨这种不要命的作死思想,眼看着她的假期就要结束,如果不能及时把他的思想摆正了,她拍戏都拍不安生。
“陆少,麻烦你想想年迈的父母,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他们怎么活?”
阮宁慷慨激昂:“所以,珍爱生命,远离作死,好吗?”
陆祁晨皱眉,真他妈头疼了。
碎碎念了许久,阮宁转入正题:“后天下午我就要回剧组了,明天让徐宁安排佣人们都回来吧,另外……分手声明那件事,麻烦你吩咐一下,不用多说,只三个字就行。”
“哪三个字?”陆祁晨问。
“已分手!”阮宁道:“如果还是嫌麻烦就写已分也是可以的。”
看她态度坚决,陆祁晨微微叹口气:“好,我现在就吩咐。”
阮宁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当即高兴的差点蹦起来,于是她识趣把陆祁晨扶了起来,递了牛奶过去:“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