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欧阳清风叹息，“难得你对夜殇这么宽容，我还以为你会一如既往的把他当成你复仇路上可以任意摆弄的棋子呢。想必现在的夜殇已经长大了，有他的想法之后，就开始摆脱你的控制，如此下去，我现在就已经看到你筹谋这么多年的计划的结果了。”

“是吗？”范冰晶笑了笑，她不难听出欧阳清风这是在嘲讽自己把夜殇当自己的复仇工具来抚养，并且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在跟欧阳清风打交道的这么多年，她们平日里谈话多半绕不开夜殇，可像这次欧阳清风直白的嘲讽她把夜殇当复仇工具还是首次，这样范冰晶心里很不舒服。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次来见欧阳清风到底对不对。

“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冰晶，你心里最清楚，看在你喊了我这么多年姐姐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有些事情你明知做不到，那就不要强求了，及早放弃，对大家都好。”欧阳清风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这话一说出来，范冰晶恍然大悟，“我终于知道这次见面你的目的是什么了，明着摆出一副姿态放软，有意跟我合作的样子来给我看，结果却是劝我放弃跟你们黑氏家族，不，应该说让我的儿子夜殇放弃跟你儿子黑羽飞较量，不得不说，你的想法是不错的，在你不能影响黑氏家族的决策的情况下，用你个人的力量说服我放弃跟黑家为敌，清风姐，你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你认为我喊你一声姐姐这么多年，就意味着我必须听从你的劝告吗？”

欧阳清风摇摇头，不赞同的说，“冰晶，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不过是善意的提出了一些建议罢了，你若不能接受，直接说好了，何必把我剖析得这么透彻，让我难堪呢？这么多年了，你压抑着很多嘲讽我这个被坊间传言是黑氏家族公共情人的姐姐的话想要说却不能说，现在，你可以不用压抑了，你想怎么嘲讽我都行，我一个将死之人，能在最后听到你的肺腑之言，也算是对我这么多年来伪善的做你的姐姐的一个交代了。”

“伪善？交代？”范冰晶琢磨着她这些用词的意思，最后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就冷冷一笑，“那好吧，很显然我们今天这次会面是不能谈出什么结果来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清风姐，你真的甘心让白珍珠掌控你儿子黑羽飞的前程吗？”

“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现在我已经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了，我今天找你来，不过是想跟你叙叙旧，跟你说一些我之前想说，又没有说的话罢了。至于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可以合作的，我倒不抱什么希望了……”

范冰晶听着欧阳清风的话，脸色越来越冷厉，最后她打断道，“我就知道清风姐一如既往的伪善，你明明已经知道白珍珠是窝藏凤女多年的人，而你到现在都不愿意对我透露半点，其实你喊我来跟你见面，目的不就是为了从我嘴里打探凤女的消息吗？”

“那你会告知我凤女现在的情况吗？”欧阳清风接着范冰晶的话问道，既然话题已经被挑开了，她说话也就变得直接了。

范冰晶嗤笑，“我告诉你，跟你自己掌握到的信息是差不多的，你又何必喊我来这一趟呢？”

“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已经验证过那个被白珍珠藏了多年的女人真的是凤女吗？你们验明正身了吗？她和蓝草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女？”欧阳清风连续问了几个她想知道的问题。

对此，范冰晶并不想认真的回应她，只是敷衍道，“她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女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让外界的人相信她们是母女即可。”

“这么说来，那个女人并不是真的凤女喽？”欧阳清风试探道，说完，她哈哈笑了起来，“呵呵，我就知道冰晶你不会告诉我实情，其实你想多了，我想要知道真相是真的，但我不会用这个真相去对付你和夜殇，我是用来对付白珍珠的，我现在开始期待，如果白珍珠知道她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窝藏的女人并不是真正的凤女时，她会不会吐血而亡。”

范冰晶嘲弄道，“白珍珠不会吐血而网亡，反而是你，清风姐。你确信你还能等到那一天吗？再说了，你怎么就能笃定那个女人不是真的凤女呢？难道这就是你手下给你的信息吗？”

范冰晶言下之意是，此时的欧阳清风已经是半边身子埋入棺材的人了，她身边已没有几个可用之人，否则她就不会临时重用关颖这个为蓝家工作了半辈子的女人。

而关颖，昨晚就留宿在范冰晶的别墅中，这期间，范冰晶都跟关颖谈了些什么，她们有没有背着欧阳清风达成什么共识，这些自然是欧阳清风不得而知的。

“那你呢？”欧阳清风不甘示弱的嘲弄道，“冰晶，难道你一点就不怀疑你养子夜殇给你提供的信息的真假吗？”

范冰晶微微一笑，‘我相信殇儿。’

“我也相信我的人。”欧阳清风凝声道。

“那就好。”范冰晶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看了眼腕表，甚是遗憾的摇了摇头，“没有想到我和你竟然已经谈了半小时了，却好像什么也没有谈一样，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还有事，清风姐，我们下次有机会继续聊吧。”

欧阳清风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见范冰晶已经站起身，一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的样子，她也就冷淡的说道，“也好，你既有事那就走吧，至于下次还有没有机会继续聊，那就要看我这身体还能不能撑到那一天了。”

她把自己说成将死之人，声音平静，神态也很淡然，却偏偏让范冰晶听出了一股凄凉的味道。

鉴于两人姐妹相称了这么多年，本不想继续跟欧阳清风做戏的范冰晶也不由得出声安慰道，“清风姐，你不必如此悲观，在我看来，你的病不算什么，我相信葛柒和伯恩的医术，他们给你做的手术很成功，说你若听从医嘱的话，再多活个三五年是不成问题的。”

闻言，欧阳清风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我最多也只有三五年的生命了。”顿了顿，她看着范冰晶道，“只是我不明白你说的医嘱是指谁的医嘱？我不记得葛柒和伯恩有给过我什么医嘱。”

“莫不是你忘了？”范冰晶挑眉问道，“不然，我帮你问问他们？”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问明白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的号码还是之前那个。”欧阳清风很平和的笑着说道，似乎想借此跟范冰晶继续保持联络。

范冰晶看破不说，笑着点点头，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开了。

门外站着的关颖和封秦见状，连忙快闪后退，结果来不及了，范冰晶拉开门走了出来，目光凌厉的扫了他们两个一眼，问，‘你们在这做什么？偷听吗？’

被说中了自己的行为，关颖有些尴尬。

封秦却是大方的回应，“冰晶夫人，你若觉得我们在偷听也行，谁让我这么好奇你和欧阳清风在房间里都谈些什么呢？还有，我跟你们来这里，本意是想看看你和欧阳清风是在呢吗相处的，可现在你是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