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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在缪斯二楼开了一个大包间,我到的时候里面一干人等正乌烟瘴气的喷着荤段子,粗略的看了一圈,加上我和曹操,总共四男六女,这里面除了曹操,其他一个也不认识。曹操看见我进来,挪了挪他那滋润过无数女人的屁股,用手拍着身边的沙发叫我坐下来。今天这小子没提罚酒的事,而是一开口就说要有好消息告诉我。最近大概是成都的天气回升的原因,身边的人嘴上整天都挂着好消息,先是禽兽,接着就是曹操,这等好事,老天怎么就没算我一个。想到禽兽,我心里又飘起了一阵担忧,他所谓的好消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想所说,只能祈祷但愿吧。
曹操递给我一杯酒,然后拍了拍双手示意大家安静,“我介绍个人。”曹操话音刚落,闹哄哄的两男六女一下子就全把眼光集中到了这一边。曹操举着杯望向一旁的我介绍说道:“我的好哥们儿,毛毛,以后也是你们的兄弟伙”,后面这句是说给那两个男的听的。曹操在这几个人里的地位看着应该不低,两个男的听了曹操的话脑袋像两只啄米的鸡一样,直点头。他们俩也做了自我介绍,当时我有印象,可一顿酒下来就全忘了。在我看来,他俩也就是一个小插曲,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曹操介绍过我之后就把着我的肩膀坐了下来,其他人看曹操不说话了也又重新投入到闹哄哄里。我很奇怪曹操今晚怎么没介绍那几个女的,于是就去问他怎么不介绍美女给我认识,他白了我一眼说,你看不出她们是酒吧里的人吗?还用的着介绍?丽丽、红红、芳芳,随你怎么叫。我哦了一声就没再追问。
最近视力差的很,不知道是酒喝多了,或是没睡好,也或者是眼泪流多了,反正看什么都有个重影。六个美女,脸蛋都漂亮,五官也精巧,漫画般的大眼睛,加上统一的利剑一般的尖下巴,恩,黑漆漆的包间里,我差点就以为这是六胞胎了。
毛文许曾评价说我这个人,心眼过于小,什么事都能联想一大堆,而且还常常把这一大堆扯到自己头上。我对这一番说辞当然是坚持着死不承认的态度,不过私下里,我心里却再明白不过,我被自己的小心眼一直纠缠着。
曹操的好消息是正儿八经的够他乐一阵的,升职了嘛,而且这一升就直接升到了副校长的级别。曹操唾沫横飞的讲着这次去崇州的经历,嘴里不断喷涌威士忌的香醇,可惜今晚坐在他对面的是我,吹进我鼻子里的,全是下水道里的地沟油味。
龟儿子今晚给我实实在在的交了一个底,也就是这晚,我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他‘曹操’这么久以来神秘莫测的身份。曹操的老汉(老子)是省教育局的一位重要人物,这次安排他去崇州学习,完全就是走个过场,做给下面的人看的,副校长一职早就被扣在了曹操的头上。这龟儿跑去崇州逑事也没干,舒舒服服的祸害了一周,然后刚踏进成都的边线就被他老汉通知,下周正式搬去副校长的办公室。
看着曹操得意忘形的样子,我这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痒的浑身不舒服。他的一言一行,此刻看在我眼里就好像是故意在炫耀一样,虽然我明知他绝对没那意思。我嘴上一句一句的恭维着,心里却全是各种妒忌。日妈的,凭什么你曹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一切,而我林朗努力了那么久却还是一无所有;他那把bmw车钥匙在最暗淡的舞池里也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而我使劲的往自己身上点缀星光却还是看不到任何光亮,整日盘算着卡里的那七八万块钱,就只是为了能选一辆便宜又实用的车。
曹操跟我说:“兄弟,我曹操真心觉得你是个可交的人,从第一回见到你的时候就有这感觉,像今晚的事,我就只愿意跟你一个人分享,够诚意吧?”我看了看旁边的那两个男的,曹操的小弟?他们知道吗?曹操刚刚这些话的确让人感动,不过我完全不在状态,根本没把重点放在他所说的诚意上,我随口问了一声:“第一回?从我手上抢妹子那回?”我的声音很大,大到压过了旁边的嬉笑声。男的女的都不再说话,我没看他们,但我能感觉到八双眼睛齐刷刷的直射在我和曹操的身上。我摸过桌上的烟给自己点着,重重的吸上一口,那感觉真的很爽。我就是故意的,想让其他人听到。曹操的脸红的像只猴子的屁股,眼神也飘飘忽忽,我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另一个我笑的异常狡黠。
我本不该出现在戏里,却无意中让自己当了主角。他该分享的好消息已经分享了,他内心满足了,抛之脑后了,可我把自己绕进去了。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开始埋怨起自己的父亲来,为什么就没当个某单位的一、二把手。
曹操尴尬的咳了咳,笑着来捶我的肩膀,“你够了哈,好汉不提当年勇。”
人最失败的事就是你只是过了一把嘴瘾,却反被人戳痛到心扉。一支烟,再一支,一杯酒,再一杯,抽的中华是曹操的,喝的威士忌是曹操的,一切都是曹操的,所以,他抢了我任何东西也都是应该的。
我虽妒忌曹操,但从来没否认他的慷慨。曹操很快就将刚刚的事忘得一干而尽,举着杯子到处跟人碰杯,一边碰着杯,一边还跟人说:“要照顾好毛毛哥”而后又走过来敬我,“看上哪个了,今晚送给你,几个都没问题,只要你身体吃的消。”我苦笑,这孩子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两个姑娘被曹操推了过来,但又都被我婉言推开,我说:“今晚,哥只想当一个听酒人。”听,是听自己的内心,酒作投影机,可以把心中所想呈现在人眼前。
六个姑娘的酒量大的惊人,我们四个爷们儿当然也不甘示弱。洋酒喝了就上红酒,红酒完了又继续灌啤酒,曹操本来还想提议来一瓶白的,但就在他刚刚要付诸行动的那一刻,我终于先败下阵来,等不及他们反应,我就风一般的速度冲向了厕所。
“林朗,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喝这么多的酒,我看着好心疼。”散伙饭那晚,我喝的差点人事不省。刘明、简洋两个龟孙子喝完酒就跑去网吧通宵,都没有注意到已经醉倒在马路边上的我。等后来发现我没跟上来又跑回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躺在地上耍起酒疯来,无论他们怎么拉我,我就是不起来,我在地上翻滚着,吼叫着,“我要找我婆娘,找毛文许”
第二天醒来的地方,是在学校旁边的小旅馆。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毛文许,而毛文许的第一句话就是“昨晚看你吐的那么难受,我真的好心疼。”我模糊的记得,昨晚撞进了一个温柔的怀里,然后排山倒海开始。房间特别简陋,但一点看不到脏东西,我厮杀过的战场已被毛文许清理的干干净净。
镜子中的我,披头散发,像是一个坠入地狱的魔鬼,今晚,谁又将带我走出这滩泥沼?我脑袋里还是很清醒,只是步履有些摇晃,走回包厢,我认得出曹操,认得出六胞胎,还认得出曹操的两个小弟,只是明明我出去的时候只有九个人,现在怎么多出了两个?好像,我还看到了毛文许,毛文许的眼睛里满是担心,仿佛还再说着:“林朗,我心疼你!”
“曹操”,我刚喊出声来,眼前一黑就直接跌撞过去。
生命会一直在轮回,而爱情,也将在转角处重逢。我说我爱的就是你,今晚你就是我爱的你。
“毛毛,你放开我,你不要这个样子”,她想挣脱,可我怎么会给她机会。
我粗暴的把她推倒在地上,满脸狰狞,“我不能再放开你,再也不能了!”
“毛毛,我痛!”
只有痛了,爱才会刻骨铭心,如果能一直爱着你,那我宁愿永远痛下去。她的唇,依旧是甜甜的提拉米苏,她的温柔,还是足以融化掉整个冬天的冰雪。“我爱你,我要永远让你记得。”“嘶”,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被我撕去。
“毛毛”
……
请别将嘴角的鲜血擦去,那是我送你的红红嫁衣;请别让眼角的泪滴干涸,那是你无名指上的婚戒钻石。上帝在哭泣,她也在哭泣,我疯狂的吹响再见的号角,胜利,是否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