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顿时塌下脸来,“还生气呢?我就是想等她气消了才跟她解释,你知道她脾气暴躁,火头上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我以为让她冷静两三天,她就会消气的。”
元卿凌哭笑不得,“这种事,你越是不解释,她就越是生气,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啊?既然是误会,好好解释就是,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和一个女人单独在雅间里喝酒,是为了什么?”
怀王如实坦白了。
原来,这女子就是盐铁使张玉江的义女,也就是都江府提举盐茶使孙琦的长女孙莹莹。
京兆府齐王和他联手调查私盐的事,刚好这孙莹莹来了京中探亲,住在了铁盐使张玉江家中,又恰好齐王和怀王那日办完差事回来,一道去了茶馆吃茶,就遇到这位孙莹莹小姐被人轻薄,怀王出手相救,孙莹莹对他颇有好感。
因调查陷入瓶颈,苦于无法突破,齐王便心生一计,让他接近孙莹莹,探知消息。
元卿凌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那孙莹莹能不知道你的身份?”
怀王摇头,“还真不知道,她是初到京城的,不曾见过我。”
“但是,闺阁女子,未必知道他父亲与义父的事!”
“我们只想知道她父亲是否和私盐贩子往来,交情如何,来往是否频繁,且别看着孙莹莹是闺阁小姐,但她这两年一直有帮她父亲在外头办事,孙琦没有儿子,就把她当儿子养,很多事情都交给她去办,所以至今快三十了,还没成亲。”
元卿凌轻叹了一口气,“既然她不是寻常的闺阁小姐,怎会轻易跟你们透露这些要命的事啊?且她一直帮他父亲办事,怎么就会被人轻薄而不知道反制?我只怕你们设局,最终上当的却是你们。”
怀王一怔,“这……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还是别这么做了,先去哄好容月,案子另行调查吧,你近年为朝廷办差,出入朝野,她未必就不知道你。”
元卿凌忽然想到一事,容月在冷狼门这么多年,什么风浪不曾遇到过?怎会因这事发了脾气?
而且,她竟然说不知道孙莹莹的身份,冷狼门的消息最是灵通,一个跟老六喝酒的女人的身份,她能不查清楚?
如果调查清楚了,又知道自己夫婿的性子,她还这般发难,那就必定有后招,只怕真正要调查案子的人是她。
她在帮老六!
想到这里,她也不跟怀王说了,又杀回去楚王府,竟看到本来怒火冲天的容月在房间里梳妆打扮,且心情还特别好。
看到元卿凌推门进来,她有些愕然,放下了骡子黛讪讪地道:“我以为你回去了?”
那讪讪心虚的表情,像极了她去怀王府见老六时候的神情。
元卿凌一下子就肯定了这泼皮有事。
元卿凌坐下,看着她,“说吧,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没有,瞧你这多疑的心!”容月笑着说。
“别跟我嬉皮笑脸,说不说?不说的话,我马上把老六调出京城,让他去江北府喝西北风去!”
容月眉目弯下,哀怨地道:“怎么就瞒不过你呢?你这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开始还真信了,但是听了老六的话,竟是为了案子,那我就觉得你不可能不清楚,清楚了还闹什么离家出走,必定有原因,你说不说?
容月坐了过来,笑着道:“好,既然都瞒不住你了,也不妨告诉你,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坏我的事,否则,我把毁天调到大漠的冷狼门分部去。”
元卿凌拍她的后脑勺,笑着道:“那瑶夫人得恨死你。”
“恨你,谁让你坏我好事的?”
“好了,说吧,如果合情合理,我不拦你的好事!”元卿凌没好气地笑了。
容月这才端正了神色,道:“这孙莹莹,我早就认识,在都江府办事的时候见过她几次,也打过几次交道,她从十五岁就跟着她老子办事,也找过我们冷狼门探听消息。”
“嗯?所以,她是认识老六的,是吗?”
“必定认识,她来京城已经一个月了,老六如今总要办差,京城里来来往往,她怎么会不认识?”
“她认识老六,然后还故作不认识,表现出对他有好感,然后接近他,为什么呢?”
“为我!”容月摊手,眸色挑了挑,“反正也不怕跟你直说,孙莹莹喜欢女子,当初在都江府的时候拿了他们的银子帮他们办事,总得盯着他们一些,其中有一些小道消息传回来我耳中,是她与侍女的对话,她看上我了,且对我是志在必得。”
“啊?”这神转折,元卿凌还真是没想到啊。
但看着容月这容颜,确实是颠倒众生,孙莹莹如果喜欢女子,喜欢了她也没什么奇怪的。
“知道这事之后,在办完差事我就马上离开都江府,让灭地处理后续的事宜,后来她陆续派人到冷狼门找我,我自然避而不见,至于这一次她要接近老六,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是想分化我与老六的感情,这个人报复心很强,目的性也很明确,要做的事,必定要做到,所以,我不妨和老六闹一场矛盾,将计就计由我来接近她。”
元卿凌听明白了,不知道为何,怀王说接近孙莹莹她觉得很荒谬,但容月说接近孙莹莹她则认为很靠谱,遂笑笑道:“你们啊,害我今天奔波了一整天,还没敢告诉老五,太妃都为你们急死了,帮着你骂老六。”
容月忙道:“自然不能告知她,她那嘴巴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二嫂似的。”
“行,既然是办差,我肯定不能说的!”元卿凌道。
容月笑着问道:“话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元卿凌道:“你丢下孩子不要,这怎么都没办法让我信服,还记得当初为了怀上他们,你折腾了多少事吗?”
“还是你了解我。”容月笑着说。
元卿凌白了她一眼,但心里却是很感动,私盐泛滥的事让老五很头痛,而他们已经在各自开展了自己的调查行动为朝廷解忧。
回到宫中,老五还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问了穆如公公,说他没吃饭,元卿凌便叫人备下一点夜宵,和他一起吃。
老五如今颇具帝王威仪了,但是在她面前,却显得越来越温柔细心。
吃着吃着,他忽然皱起了眉头。
元卿凌以为他烦恼国事,道:“先别想国事,快吃饭。”
老五放下筷子,有些忧愁,“不是国事,这一次去咱家,吃了一道甜品,至今念念不忘,很想再吃一次,可惜,御厨不会做啊。”
元卿凌问道:“什么甜品?”
“就是咱一起去那个顺德酒楼吃的那个,加了奶的那种。”
“双皮奶?”
宇文皓激动地说:“对,就是双皮奶,这玩意好吃,可想再吃了,朕叫穆如去问了御膳房,他们说不会做,没听过。”
元卿凌笑了笑,双皮奶在他们那,是起源于清朝的粤式甜品,这里的御厨自然不会做。
“想吃啊?我给你做!”元卿凌温柔地道。
“你会做?真的?”老五惊喜得很。
“会,甜点我会做的不多,但这算是其中一道,还有一道叫姜撞奶,差不多,但是我个人认为味道要更好一些,正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