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好的。”元卿凌对他们夫妇是由衷的敬佩,也觉得他们可以活得随心所欲一些。
“自然是好的,吃喝玩乐,都是平南王出银子。”首辅笑着道。
首辅这话一出,明白人都是会心一笑。
蹭!
齐王晚上来到楚王府找魏王,进门就嚷嚷,“三哥,这顿酒你怎么也得请弟弟了。”
魏王从回廊里探出脑袋来,眉目一喜,“办妥了?她怎么说啊?”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很配合地办理了手续,如今,她是京中小富婆了。”齐王笑嘻嘻地道。
魏王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喃喃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有瞬间的泪盈于睫,她愿意收就好,好歹叫他心里好过一点。
“五哥,”齐王回头看到宇文皓进来,高兴地喊了一声,“三哥说请我们吃酒,去哪里吃?”
宇文皓眸色抬了抬,“不去!”
“不去?”齐王用手肘怼了他一下,“难得三哥请客,你太不赏脸了。”
宇文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那天没听他说吗?他整一副身家就五十两,谁结账还不一定呢。”
魏王恼道:“瞧你小气吝啬的样子,白白赚了几十万两,就舍不得请我们喝顿酒?”
宇文皓充分发挥了小气吝啬的本质,“那是父皇给我办册后大典,办婚礼的,我不能用。”
“你就抠吧,等你真办大事的时候,看谁给你送礼!”魏王悻悻地道。
齐王很大方,“别吵了,我请,叫上二哥他们,再叫冷大人和老红顾司,咱们许久没一起喝酒了。”
在里头的元卿凌听得这话,愕然,许久没一起喝酒?那他们之前在一起喝的都是井水吗?
不禁笑了笑,趁着他们男人去喝酒,元卿凌也叫人请了妯娌们过府,自从瑶夫人成亲之后,她们也没有一起聚过,那些银子拿了,总得跟人家说一声谢谢。
于是,府中设宴,请了妯娌们过来相聚。
袁咏意没来,说是皇后又不舒服了,她带着姐儿入宫侍疾去。
皇后的病,这些日子总是反反复复的,但这一次听孙王妃说,有些凶险。
瑶夫人问元卿凌,“没叫你去看看吗?”
元卿凌摇头,“我不知道,没人跟我提过。”
孙王妃压低声音,道:“我那天进宫看母妃,听母妃说她忧心父皇退位之后,老五会废掉她,不封她位分,这才急病了。”
新帝登基,册封皇太后也是要新帝下旨的。
换言之,这门心思,和原先安王的心思是一样的了,昔日有害过老五,如今老五真要当家做主了,一个个都胆颤起来了,之前安王忧思过度,病了一场,如今到皇后也病了。
皇后着实会担心,因为如今首辅也退下来了,褚家在朝中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自己的儿子一个痴呆一个傻乎乎的,很难指望得上。
元卿凌听罢,笑了笑,“她过虑了!”
皇后着实是担心这点,虽然说按照规矩,她理当是皇太后,但问题是,太子除了死去的生母之外,还有一个皇贵妃母妃啊,封皇太后,一个生母,一个养母,那她还能如何啊?
且往日恩怨点滴都在心头啊。
所以,袁咏意进宫侍疾的时候,皇后就拉着她诉苦,说若是她没有被封皇太后,还不如死了算了。
袁咏意知道她的意思,就是希望她去跟太子妃说说,所以,等皇后诉苦完毕,袁咏意道:“这一切,儿媳妇不能干预,但您实在不必担心这个。”
皇后执着袁咏意的手,眼睛红红地看着她,“本宫知道昔日亏待过他们,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按说太子妃为人大度,不会记仇,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说是不是?”
袁咏意看着她,“母后,您若是觉得昔日亏待过他们,那如今补救还来得及。”
皇后一怔,“如何补救?总不能让本宫去跟小辈道歉。”
袁咏意笑笑,口气略淡凉,“若有不安,道歉又何妨呢?江山易主,往后这北唐天下就在太子的手中,您便是跟新君道歉,并不会屈了您的身份,且您道歉了,太子也不好再记着以往的事,否则就是他小气,且不孝了。”
皇后虽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是始终拉不下面子,而且,严格算来,她并不算十分对不住太子,加上她是太子的母后,身份摆在这里呢。
袁咏意知道她的心思,并未继续劝说,其实她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压根不在乎她道歉不道歉,也绝对不会报复皇后。
她这样说,只是替太子夫妇觉得不公平,他们应该得到皇后的道歉。
袁咏意伺候她睡下之后,就带着宝姐儿出宫去了。
她没去楚王府,而是回了娘家去,太子一旦登基,想必一定会办一场盛大的册后大典,等同他们的婚礼,弥补当年那个仓促而丢人的婚礼。
元姐姐一直照顾她们,尤其照顾阿四,所以,这场册后大典,她和娘家都该有所表示。
且说胡名奉命一直盯着那周姑娘,周姑娘确实是想找静和的,但是她在京中打听了好久,都没打听出静和郡主的家。
自从她高调对魏王示爱之后,她在京中已经是名声大噪,但是,京中百姓对静和郡主的仁慈之心十分敬重,自然不愿意告知她静和郡主的地址。
就这样乱撞了几天之后,她冲胡名撒火,“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胡名双手抱胸,冷冷地道:“我奉命跟着你,你一天不离开京城,我一天都会跟着你。”
“你是狗吗?疯狗!”周姑娘气得发怔。
胡名面容冰冷,任由她辱骂,周姑娘的骂声仿若打在棉花上,十分没劲,便不管他,转身而去。
胡名也依旧跟着她,她回了客栈,他也就在客栈外头守着。
周姑娘在客栈里气呼呼地推开窗户,窗户临街,刚好能看到胡名,她一怒之下,拿了一个茶壶砸下去,自然也没砸中胡名,胡名也没生气,就这么木头人似地站着。
就这样盯了几天,周姑娘终于放弃了,收拾了包袱,要离开京城,策马出城的时候,却见到了前头巷子里站着一个人,那模样,正是使得她一路追随进京的人,魏王殿下。
他就站在巷子里头,眸光凝视着外边一个牵着孩儿走过的女子,那女子身穿素淡衣裳,长相姣好,正微微弯腰对旁边的孩子说话,脸上带着温柔娴静之色,她眉若远山,鼻子秀巧,不施脂粉却有清丽之色,看似柔柔弱弱,却见眸子里有坚毅沉稳之色。
从殿下看她那痴恋的眼神,她知道此人一定就是静和郡主。
想过她或许很美丽,想过她或许很出色,但没想过是如此淡雅纯净的一个人,周姑娘仿佛心头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
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输了。
因为这个女子有一样东西是她永远都不会有的,那就是沉静若水,这份气质,是一眼就能看透的。
而她这辈子想到什么,便马上去做,想要的东西,努力去争取,却从不能静下心来分辨什么是该追求的,什么是该放手的。
她如同魏王一般,静静地看着她走过去,慢慢地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