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起行,锣鼓喧天。
作为女方这边的亲人,本来在女方这边热闹就好,但她们同时也是冷狼门的朋友,自然可以到男家去喝这顿喜酒,最重要的是,说好了要陪瑶夫人一道去的,自然不能食言。
所以,花轿起行之后,她们也跟着过去。
到了毁天的府邸,拜天地的吉时已经到了,她们就站在外头,看着他们拜堂。
夫妻对拜的片刻,元卿凌忽然落泪,一转头,却见其他几位妯娌也纷纷落泪,欢喜落泪。
容月最喜欢看婚礼,她尤其的感动,“我们把瑶夫人嫁出去了。”
“是啊,嫁出去了!”孙王妃笑着,也擦眼泪,“真好,她以后有好日子过了,再不用自己一个人过下半辈子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执着静和的手,却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静和瞧得两眼泛泪,道:“毁天会对她很好,我们谁都不必再为她担心。”
“倒是你……”孙王妃迟疑了一下。
“二嫂,每个人都很好,每个人都不需要别人担心了,你放心。”静和轻声道。
几位妯娌往外走,各自的男人也到场了,今晚喜宴,几个男人都商议定,今晚要不醉不归。
到底是当朝重臣,言出必行,等喜宴罢了之后,众人扶着各自的男人上马车,都是醉醺醺的。
老五靠在元卿凌的肩膀上,一张脸驼红,红到耳朵根后去,他今晚喝得多,七八分醉是有了,出门就先吐了一回。
“喝酒真难受,以后再不喝了。”他扯着领口,难受地道。
元卿凌扶着他,没好气地道:“人家出酒你出命,劝都劝不住。”
“高兴,我心里高兴!”宇文皓搂着她,随着马车颠簸,又是一阵的反胃想吐,脑袋从侧边的帘子伸出去,没吐出来,东倒西歪地倒在了马车里头,抬起迷离的眸子看着元卿凌,“老元,我现在体会到你孕吐的难受。”
元卿凌从药箱里头找出一颗药,给他塞嘴里,“咽下去!”
宇文皓伸长脖子,把药咽下去,笑嘻嘻地道:“有个天才大夫的媳妇真是好啊,什么病痛都不担心。”
元卿凌扶他起来坐好,“毁天成亲,你很开心吗?”
她竟不知道他跟毁天的感情这么好呢。
老五伸手扶着额头,道:“是瑶夫人成亲,不是毁天成亲,我为瑶夫人高兴,她这辈子差点被宇文君毁掉,现在她幸福了,我放心了。”
元卿凌有些意外,粗枝大叶的老五,竟忽然这么细腻起来。
“是的,我也放心了。”元卿凌轻声道。
宇文皓坐起来,抱着她,“老元,咱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元卿凌正想点头说是,却又听得他咯咯咯地笑起来,“毁天这个痴汉子,只怕连洞房都不动,我听四爷说,他以前从不亲近女人。”
元卿凌笑起来,“你少提他担心。”
这事,哪里有会不会的?谁还不是无师自通了?
而新房里,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喜烛在灼灼燃烧,毁天挑了瑶夫人的盖头,便一直痴痴地看着他。
半醉的他,心头盈满了喜悦,这烛光跳跃间,光芒也倏闪明灭,瑶夫人含嗔,“你看什么?”
他凑过去,在她耳边正经地说:“我不敢相信,我真娶了你。”
瑶夫人看着他,绯红的脸带着一两分的娇羞,“我就坐在你的面前,你还不信吗?”
“不信,不信!”毁天痴痴看着她的唇,慢慢地凑近。
滚烫的唇印下去,便是惊天动地的火焰腾起,新房内,红烛还在跳动,罗帐却轻轻落下。
瑶夫人和毁天成亲之后,明元帝的大事也在抓紧进行中。
他召集内阁,连番商议,废除了一些旧政。
这些旧政,已经不适合了现在了,他废除,总好过到时候老五废除,他若登基就废除旧政,少不了是会惹得老臣不满。
安王夫妇这天也抵京了。
一路回来,安王都比较沉默,他不知道父皇忽然传召他回京的用意,但是,他觉得京中是要有大变局的,否则,父皇不会传召他回来。
尤其听得老九也回来了,他心里头更是咯噔了一声。
细想了一下,却也觉得不可能,父皇还这么年轻呢。
安王妃却没想这么多,回京她很开心,因为可以和她们重聚了,在江北府的日子,着实是想念她们要紧。
所以,抵京的当天,她就带着安之先去了楚王府。
她知道瑶夫人成亲的事,所以,后补了一份厚礼。
元卿凌见安王妃面色不错,可见在江北府生活也很好,心情大概也轻松许多了。遂问了一下安王的情况。
倒不是关心,只是她对安王充满了不信任。想知道他是否有所改变。
安王妃道:“在江北府的日子倒是清闲得很,他也没什么要务办。偶尔跟三哥聚聚,商议着要把荒芜那一带开垦出来种植。”
“那是好事!”元卿凌道。
“确实也是好事。总好过终日无聊,不过。他比以前更喜欢呆在府中了,或许是安之的功劳。”安王妃说着。温柔地看了安之一眼。
安之长得很可爱,很漂亮,宇文家特有的长睫毛遗传到了。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显得特别的恬静。
安之是真真的柔静,和小瓜子不一样的是。小瓜子是表面看上去很安静。柔和,但她在睁开眼睛的瞬间。总让人有一种锐利的错觉,仿佛在那平静的小脸蛋下,埋藏着一堆烈火和狡黠。
因而,这份柔净显得有几分伪装的意味,自然,这是元卿凌认为的。老五很反对她这种说法,在他看来,他的女儿是天下间最乖巧的孩子,不哭不闹,甚至比二宝更文静许多。
“对了,”安王妃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道:“三哥在那边,或许也是要安家了。”
“什么?”元卿凌愕然,看着安王妃,“他要成亲?”
安王妃抱着安之,轻轻地摇着她,道:“我是听王爷说的,说江北府的周知府女儿喜欢上了他,终日追着他跑,他们曾在山中过了两天,孤男寡女的,周知府便把他当女婿一般看待了,至于三哥自己是什么态度,我不是很清楚,他也要回京的,但他有些事情耽误了,估计过几天才到,我听王爷说周姑娘也跟着他回来的。”
“不是吧?他要带姑娘回来?疯了不是?”元卿凌第一反应就是恼怒。
“不是他带,是那周姑娘执意跟着来,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三哥的事,我不好问,问了他也不会说。”
元卿凌道:“就算是跟着他回来,他也可以不许,不理会,我想他不至于这么没分寸吧?”
虽说他和静和如今算是各自安好,但是静和把自己嫁给了过去的他,可见静和心里也没完全放下他,他回京是否与静和见面都好,也不该带个女人回来,自己在那边成亲都好,不会有人过问,带回来就不合适了,至少,这两三年内,她认为都不合适。
安王妃叹气,“这就不知道了,他一个人在那边也苦,难得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会心动也不奇怪,毕竟,静和也不搭理他了,总不能一辈子孤苦伶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