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妈妈忍不住落泪,连连道:“好,好!”
元卿凌本以为自己会不哭,但看到爸爸这样,她还是把妆容都哭花了,上前去和老五一起抱着妈妈,哽声说:“您别担心我们,我们会过得很好,我们也会时常来看您,陪您变老。”
孩子们自然也是一拥上去的,还把元奶奶给拉了上去,一家人相拥之后,又互相对望,都觉得幸福无比。
太上皇深深吸一口气,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画面,有点想哭!
逍遥公站在他的身边,感慨地道:“你说,一眨眼老五就这么大了,都成亲了,这日子过的是多快?”
太上皇的感性顿时收起来,“他又不是才成亲,孩子都这么大了,瞧你说的。”
“那会儿,着实是没有什么感慨的,毕竟,婚礼盛大,就光看排场和送往迎来了,不温馨,还是这样好啊,多有感觉。”逍遥公说。
太上皇看着他,“你这话倒是说得好,确实是这么个理。”
首辅执着喜嬷嬷的手,和他们站在了一起,脸上也带着宽慰的笑容,仿佛是自家孩子成亲似的。
宴席就是在这个农庄里举行,酒菜算不得丰盛,但风味十足,也没有繁琐的敬酒礼仪,只是新人带着一群孩子们过来敬了一次,就各自入席吃饭。
吃了饭,送走了宾客之后,就剩下自家的人了,新人逐一跪了长辈,跪了晖宗爷也跪了建宗太子,两位老人家都对元卿凌十分的喜欢,给了一个大红包,厚度很惊人。
跪完两人之后,元卿凌跪在太上皇面前的时候,抬起了头,眼圈泛红,手执住太上皇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皇祖父,谢谢您一直对我的爱护,如果没有您,这些年我和老五不会过得这么轻松。”
太上皇嘴唇翕动了一下,也禁不住地感动,“傻孩子,若不是你,孤的命都没了,别说这些傻话,以后好好的就行。”
大家看着,都是泪光闪动,元家的人知道太上皇这些年是一直爱顾着小凌儿,是真真的难得啊。
元轻舟胸臆里涨满了激动之情,端起了一杯酒,说:“老爷子,我什么都不说了,敬您这一杯,聊表感激与敬畏,往后,我也和妹妹一样,把您视作祖父。”
“好,好,拿酒来,孤要跟小舟喝一杯!”太上皇忙地回头吩咐。
方妩给他拿了一杯酒,送了过去。
太上皇激动地道:“来,凭你这句祖父,孤要干了这一杯。来,小舟,祖父先干为敬!”
元轻舟怔了怔,这话怎是那么别扭呢?
但似乎也没什么错,估计是古今的差异吧,遂笑着喝了酒。
太上皇喝完之后,侧头去看着旁边的元奶奶,笑逐颜开,“他竟然叫孤祖父,猪弟,是不是很好笑?”
元奶奶蹙眉,“也没错,若不论身份尊卑的话,你是我弟弟,反正,辈分没差就好,随便吧,都是一句称呼。”
“你看不起孤!”太上皇也皱起了眉头,声音里充满了指控。
元奶奶一怔,“没有啊,我怎么可能看不起你?”
太上皇道:“你就是看不起孤,你说话充满了优越感,觉得孤什么都不懂是不是?你就是那些知识分子,看不起人的知识分子,孤是老古董,是不是?你每一次跟孤说话都很敷衍。”
元奶奶莫名其妙,“这从何说起呢?我一直都很敬重您的啊。”
太上皇淡淡一笑,表现得意兴阑珊,“还您呢?这可真是,故意的吧?没错,孤不懂,没你懂得多,孤不会开车,不会用电器,电视机都不会自己开,你看不起也正常,得勒,反正以后见着您,孤避开就是,也省得您不耐烦地应酬孤,分明看不起孤还得装得十分敬重的样子。”
元奶奶看了看他,又看看一脸懵然的众人,这算什么事啊?怎就出来这么一通怨言了呢?
“不是,你听我说……”
“不听!”太上皇扭了身子过去,发起小脾气来了。
“……”元奶奶彻底无语。
安丰亲王夫妇远远地看着,勾唇冷笑,小样,这招几十年前就用过了好伐?
但不管如何,如今轮到元奶奶追着他去解释了,也没敢再用一副长姐的面孔对着他。
可见,姜还是老的辣。
婚礼之后,明日就要去度蜜月了。
晖宗爷很大方,给新人和老人都各自安排了豪华团。
元奶奶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晖宗爷问的时候,元奶奶刚想说,太上皇就道:“她不会去的,她看不上我们,怎么会陪我们去玩呢?”
元奶奶只得硬起头皮,“去,我想去的。”
就这样,翌日各自出发,元轻舟负责领队老人团,新人和豪华老人团互不相干。
宇文皓没坐过这么大的邮轮,上船之后,乡巴佬似的处处觉得震惊,但最开心的是终于可以过二人世界,不再被人打扰,可以静静地享受这七天旅行。
孩子们都很识趣,没有吵着要来,一方面是真懂事,知道应该给爹妈过一个自由自在的假期。另一方面,则是没爹妈在身边,那就自由了,在晖宗爷和姥姥姥爷的宠爱之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爽!
邮轮的房间有窗和阳台的,新人夫妇躺在外头,享受着现代阳光的洗礼,所有的烦心事都随着邮轮出海而渐渐地远离。
没有北唐,没有政事,没有一切一切的繁琐,只有两人接下来的七天幸福而愉快的旅程。
海风比较大,但是吹得两人都觉得舒适不已,元卿凌靠在宇文皓的肩膀上,看着碧蓝大海上碎金点点,撕碎又重合,起伏不定,心潮却是异常的平静幸福。
“老元,可真不容易啊,能有这么几天幸福安逸的日子,不受任何人打扰。”宇文皓感叹道。
元卿凌笑着道:“确实不容易,在北唐,咱想去泛个舟游个湖都不得安生。”
“往后每年,咱也要抽出几天时间来这里放松放松,到时候可以带孩子来了。”
“嗯,只要你抽得出时间,我们随时都可以来的。”元卿凌豪气地说。
宇文皓道:“登基之后,或许是需要忙一段日子的,但是好在,这江山暂时是稳固了,冷大人又年轻,耐劳,使劲用他就是。”
宇文皓不得不感叹,他当太子的时候很累,但是当皇帝之后,不见得会比当太子的时候更累,因为,很多是一言定乾坤的事,他也可以试试自己张嘴,底下的人跑断腿的损事。
元卿凌很认同,如今国中就是生产,农耕,贸易的事为重,辅以修基建措施,一个项目分派下去,监督到位,金钱到位,就能办下来。
一年抽十天八天,还是可以的。
“我想着,明年来的话,可以叫靖廷兄一起来,只是,他跟他夫人是秤不离砣……”宇文皓的语气听着有些忧伤。
元卿凌失笑,“那就请他夫人一起来啊,瑾宁郡主人多好啊。”
“是可以的,就是娘们在身边,管束就多了些。”
元卿凌拍了他一下,“喂,人家靖廷也不是你的,你怎还吃起人家瑾宁郡主的醋来呢?往后你发展经济,要与大周互通贸易,这少不了要瑾宁郡主从中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