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之前是瑶夫人帮着她们张罗婴儿的衣裳,如今轮到元卿凌她们为瑶夫人张罗嫁妆了。
对容月来说,嫁妆不外乎是钱,只要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她举手就给出了一叠银票,把这事交给了汤阳去办。
汤阳领了银票,便马上回去罗列单子了,很多东西需要定做,如今下单子合适了。
元卿凌问她,“你给了多少?”
容月道:“不知道,没数!”
元卿凌啼笑皆非,“你真是视钱财如粪土啊!”
“钱算什么?没了还能赚,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开心,我对瑶夫人有愧,之前汤大人出事的时候,我算是利用了她一次,如今,补偿给她,我也心安。”容月说。
元卿凌觉得世事真的很诡异,瑶夫人曾经是她的敌人,最后却变成亲人一般的知己好友,且没想到,她真会嫁给毁天。
晚些的时候,宇文龄来了楚王府,跟元卿凌商议给彩礼和筹办婚事的细节。
“毁天的婚事,你来筹办?”元卿凌诧异。
宇文龄微笑道:“毁天是冷狼门的人,他要成亲,自然是冷狼门的人来办。”
“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了,”容月笑了起来,偷偷地问了一句,“话说,你们圆房了吗?”
宇文龄的脸色顿时羞红,一直红到耳根子去,“你……你怎么能问这么直接的问题呢?”
不消说,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圆房了。
容月看着她,又看着元卿凌,唏嘘地道:“四爷长大了,成男人啊了!”
元卿凌失笑,“是啊,我师父长大了!”
宇文龄羞赧地道:“你们别说这些了,跟你们说毁天的婚事呢,女家要多少酒席?要多少彩礼?这些都得商讨。”
“这些要问瑶夫人,我们怎能做主呢?”容月看了她一眼,虽说一直都希望四爷成亲然后快些圆房生孩子,可四爷真这么做了,又让她觉得唏嘘不已,那谪仙一般的人,到底也和凡人一样了。
宇文龄惆怅地道:“去问过瑶夫人,瑶夫人压根不谈这事,这没办法了只能来找你们。”
“她大概是觉得,这些虚文都不走了,她娘家人呢?你去问过了吗?”容月问道。
“她不许我去问她娘家人,说她和离之后没有回娘家,这事就不该娘家来办。”宇文龄道。
元卿凌理解,因为一旦这婚事让瑶夫人的娘家插手去管,到时候少不了是要生出一些枝节来,毕竟,大户人家讲的规矩比较多,而毁天虽说封了侯爵之位,可到底是狼人骨出来的,然后又在冷狼门里供职,冷狼门里的人都不拘小节,规矩捆不住他们,到时候婚礼办起来,反而会有些摩擦。
姑嫂三人商议了一会儿,然后也没定下来,大家都想到了孙王妃,办喜事,怎能少了孙王妃?她最热衷。
元卿凌马上派人请孙王妃过府,说要跟她商议瑶夫人的婚事。
孙王妃听得此事,马上整个人就精神起来了,立刻命人备下马车,直奔楚王府。
她犀利地发表了意见,“因是赐婚,这彩礼酒席都不能太寒酸了,四爷若出不起银子就罢,但他银子是管够的,就不能省着,我看毁天往日也没存下多少银子,所以如果彩礼是四爷出的话,那往多里要,往后瑶夫人就不必过苦日子了,我认为,十万两怎么也得要吧?”
宇文龄听了这话,不禁怔了怔,“十万两?”
孙王妃语重心长地道:“这真不多,毕竟是皇上亲自赐的婚,而且瑶夫人那边也有陪嫁,父皇到时候肯定会为她添妆,十万两真不多。”
宇文龄道:“十万两确实是不多,还很少,我就是觉得,十万两会不会太寒酸了点?四爷的意思,整场婚事办下来,预算在五十万两左右,而酒席各样其实花不了多少银子,最多的就是置办东西和彩礼了,而四爷说酒席这方面可以简单一些,办三天流水席就好,毕竟冷狼门江湖上的朋友比较多,流水席就合适了,至于剩下的银子,多给瑶夫人一些,让她为郡主留着,郡主过几年就要出嫁了,这些银子刚好可以给郡主置办嫁妆。”
孙王妃以为自己提出十万两已经很多了,没想到四爷的预算是五十万两,她听了之后,顿时觉得当初自己嫁得实在是太寒酸了点,她的彩礼其实只有五万两。
瑶夫人二婚啊!
心里的嫉妒,顿时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翻涌。
但嫉妒是心情,为瑶夫人争取利益才是硬道理,忙地就点头,“妥,妥,一切就按照四爷说的办。”
宇文龄舒了一口气,“那行,彩礼咱就先定在三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万两则用于办婚事,不过,四爷说毁天自己也存了百来万,到时候,他若出一些,婚礼就能办得很盛大。”
孙王妃差点摔倒,毁天竟然这么有钱?简直是羞煞他们皇家的人啊。
来自金钱的暴击,让孙王妃和元卿凌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对望。
京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楚王府,热闹归热闹,但是没有宇文皓和徐一在府中,元卿凌就觉得寂寥。
天气已经冷了很多,孩子们求知若渴,她就命汤阳搜罗一大堆书给他们看。
汤阳跟元卿凌商量,说要不到国子监那边,找位太学博士给孩子们上上课。
元卿凌也觉得妥当,便让汤阳去找冷静言,此事交给冷静言去张罗。
冷静言听完之后,笑笑,“何必找旁人?我去就行!”
文武双全的他,当点心们的老师还是称职的。
但是元卿凌知道他如今忙得很,怕耽误他处理政事,但冷静言说晚上过来一个时辰,足矣。
既是如此,元卿凌自然乐意得很,跟点心们一说,点心们也很欢喜。
殊不知,明元帝听得此事,便命人传了元卿凌进去,说要把小老十送到楚王府去,跟着点心们一块学习。
其实小老十要学习,在宫里头上书房就可以,只是明元帝那天听了包子跟小老十说的话,认为包子降得住小老十,让他跟着包子,兴许还能学点好。
这说着是商量,但其实元卿凌也没办法拒绝,便道:“若扈妃娘娘同意,儿媳没有意见的。”
她希望扈妃反对,小老十如果去了楚王府,那往后看管小老十的责任就落在她的身上,父皇如此偏宠他,这说不是,骂不是,很难。
而且,他们在一起学习,点心们如果比小老十出色,父皇大概也会认为她没有尽心管教,辅导。
但扈妃赞成,扈妃甚至还请了元卿凌过去,嘱托了一番。
扈妃泪眼婆娑地道:“本宫不求他能学什么本事,只求能改正他的性子,他还小,跟着太孙一起,能学点好的,本宫心里就高兴了。”
元卿凌听她这样说,只得是答应下来了,安抚了一番,让她好好养身子,她会尽力看管好小老十的。
扈妃还坐着小月子,调理了这么久,身体也没见大好,始终还是心情压抑悲伤,用御医的话说,就是肝气郁结气滞血瘀,得慢慢调理。
看着本来明媚的扈妃变成这样,元卿凌心里头也觉得难受,让她想开一点,毕竟还年轻,想要生孩子,机会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