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开就好,或许你不折腾了,孩子就来了。”孙王妃说。
“不要给我希望,我已经认输了,只不过还硬着这口气,非得和上天斗完这一场。”容月道。
阿四也出来和大家一块聊天了,阿四的胎现在已经稳定了,她也没什么害喜的反应,大家就都说她身体好,练武之人,怀孕都比旁人幸福。
看着阿四双手抚摸在肚子上,容月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和羡慕的,她要生个孩子,到如今真的就是她自己的执念了,她爱老六,她希望有一个和他的孩子,这个孩子延续他们的爱,就这样的要求。
到底是她当日杀戮过多的缘故吧?可她接任务,所杀之人,全部都是该死的人。
“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话,前两天我收到了颜儿的来信,,他们已经安顿好了。”孙王妃转移话题,道。
她把信带来了,给大家念了一遍,都是口语化的叙述,大家听起来也比较欢快,看来,到了江北府之后,他们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信末,问了大家的安,还特意让孙王妃跟元卿凌说感谢的话。
孙王妃笑道了:“她这个人就是客气,老客气,但真好啊,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有人都有一个最好的结果了,大家的眸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瑶夫人。
瑶夫人整了一下裙摆,“都看我做什么?我这日子不是挺好的吗?”
“好是好,可你生了两位郡主,日后郡主出嫁,你孤零零一个人怎么过啊?”容月道。
“现在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瑶夫人道。
经过之前的事,大家心里头其实都知道毁天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孙王妃觉得这一步不好走,但是袁咏意和元卿凌容月等人,却不同意见的。
袁咏意和容月都是快意恩仇的人,哪里有这么多的规矩?
元卿凌更觉得为一个背叛自己,害过自己的负心男人守一辈子的活寡,那简直是荒谬绝伦。
她才三十来岁,活个七八十岂不是有几十年的孤独要煎熬?
“毁天如何?”容月明知故问。
瑶夫人抬起了眸子,“很好。”
“可惜就是个粗汉子,你看不上是不是?”
“瞎说什么?”瑶夫人显得有些不安,胡乱看了大家一眼,“你别乱说了,这话传出去也不好听,孟悦这两年就要说亲了。”
“那等孟悦和孟星都嫁了,你会考虑吗?”容月再问道。
孙王妃见瑶夫人脸色为难,蹙眉道:“好了,老六媳妇,你就不要问这些了,那毁天我倒是见过一次的,这个人看着就很恐怖,壮得很,凶得很,也不知道会不会打女人,瑶夫人就算要找,那也不能随便找个江湖莽汉。”
“他不会打女人!”瑶夫人看着孙王妃道。
“那可难说了。”
“他不会。”瑶夫人笃定地再说了一次,仿佛是捍卫着毁天,就算她和毁天没有在一起,但毁天的人品不容任何人诋毁。
孙王妃怔了怔,看着她,“天啊,你该不会是为他动心了吧?就你这身板,他一巴掌你都熬不住啊!”
“我说了他不会打女人!”瑶夫人有些气恼了,“再说了,我和他也没影的事,你就说他会打我,从何说起啊?这不是诋毁人吗?不要这样说他。”
孙王妃道:“你帮着他啊,如果真是没影的事,你犯不着为他说话,瑶夫人,不是我说你,你真要找的话也可以,但皇上必定不会同意你嫁给一个没有出身没有声望的莽夫,因为你如果嫁了,郡主以后就得叫他爹的,皇上怎么会同意?”
“你够了!”瑶夫人生气地站起来,甚至也没跟元卿凌等人说一声,就往外走了。
大家看着孙王妃,都有些责怪之意。
元卿凌道:“二嫂,她和皇家再没关系了,她嫁给谁,是她的自由,再说,你往日也没这么大的反应啊。”
孙王妃叹息,“我知道我这么说是有些过分了,但是,她如果选择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是险阻重重,困难重重,还会被皇家摒弃,连累郡主的,你们都关心她,何必看她走这条弯路?她真的要找,比毁天更好的男子多了去了。”
“可那些人,却未必有毁天对她这么好。”袁咏意说。
“好都是暂时的,往后日子长着呢,谁能保证以后就一定会好?”孙王妃觉得她们的想法都太单纯了,一个是习惯刀口舔血的人,一个打小养在深闺嫁入皇家尊荣一时的王妃,两人压根就不匹配。
妯娌之间的谈话,很少这么充满了颓废丧气的氛围,孙王妃说完之后。其实也有些懊恼,辩解了一下。“我倒不是不希望她幸福,只是要为郡主着想嘛。”
元卿凌道:“算了。不说了,她都走了。”
大家一时默然。觉得无趣,孙王妃和袁咏意都走了。
两人刚走没一会儿。就听得说四爷和公主来了。
这倒是奇事,四爷素来出门都不带小尾巴的。怎么今天竟然跟公主一块过来了?
本来嘛,她这位太子妃和容月这位怀王妃是不用巴巴地出去迎客,但因为来的是四爷。是元卿凌的师父,是容月的领导,所以。两人便结伴而出。到了院子里,就看到四爷带着公主来到。
四爷一袭淡青色衣裳。不若往日只穿素白的了,束冠,细细看,那衣裳的袖子还仿佛绣着两只蝴蝶,他行动之间,蝴蝶若隐若现。几欲振翅高飞却倏地又隐没在了挥手之间。
一如既往的绝代芳华!
公主宇文龄今天穿着一袭绯红的衣裳,外披了薄如蝉翼的轻纱,梳着丸髻,娇俏可人,娇憨甜美,对襟领口上,也绣着两只蝴蝶,慢慢地跟在了四爷的身后,脚上的锦缎珍珠鞋头在裙裾间倏忽闪现。
“四爷!”两人上前躬身。
“嫂嫂!”宇文龄也上前福身。
只有四爷,挺拔如高山玉树一般站着,收礼之后,扬手挥了袖子,便大步进了正厅里头,像个大爷似的。
元卿凌不禁为小姑子打抱不平,拉着宇文龄的袖子,轻声问道:“怎么了?他脸色不大好看。”
宇文龄茫然地道:“他脸色什么时候好过?”
“那你别忍着他让着他,偶尔发脾气,让他对你好一点。”容月说。
宇文龄就更加茫然了,“他对我很好啊,我为什么要发脾气?”
“哪里好?”两人齐声问道,真觉得宇文龄傻乎乎,四爷总是端着这么一个冰山脸,哪里好了?
“哪里不好?”宇文龄问道。
容月觉得自己真的要教一下宇文龄,“我问你,他吃饭的时候会给你夹菜吗?”
“会啊!”
会?容月不大相信,兴许夹的是他自己不爱吃的,挑了不爱吃的给宇文龄之后,自己就能吃爱吃的。
“那他会关心你吗?对你体贴入微吗?你不舒服会给你找大夫然后陪着你吗?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给你盖被子吗?”
“会啊!”宇文龄说。
容月瞪眼看她,“不可能。”
宇文龄笑道:“反正你说的他都会做,还会给我弹琴,给我舞剑,陪我看星星看月亮,抱着我在瓦顶上,枕着他睡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