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要忘记,洪烈手底下能人异士众多,要易容换面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可他也没兵了,就算不死,又能如何?”
汤阳身子慢慢地后倾,靠在了椅子上,眼底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可怖,“他没有兵了,但他有暗线,有织网一般的暗线,恰巧,这是北漠最缺的,北漠有勇士,洪烈有计策有暗线,他们的合作一直都没有崩,他们如今还在合作,阿汝那条线上,就是秦大将军与洪烈世子结交时候布下的线,换言之,这条线必定是捏在了洪烈的手中,如果洪烈没死的话。
按照这么推测的话,其实暗线早就在北唐各州府布下,但未曾打入京中,而当时我夫人也是洪烈的暗线,她一直在试图打入京中,所以设局算计了我,再到了最后,由安王和阿汝协助,他们在京中迅速布下,定是如此,因为我们所知,阿汝也是洪烈先布下在安王身边的人,自诩聪明的安王,其实早就被洪烈拿捏在了手中而不自知,他也是棋子一枚。”
元卿凌没想到从一个汤夫人,一个细微的线索,能让汤大人想到这么多,这些推测是不是真的,元卿凌也不知道,但是,他这么推理,确实是顺的。
当时布下暗线,楚王府有一个汤夫人,安王妃有一个阿汝,纪王府大概也曾试图安插人进去,但是瑶夫人何等厉害的人?
那死去的几个侧妃,未必就没有暗探在其中。
几位亲王里头,当时只有老五,老四,纪王三个比较活跃一些,老七这个嫡子碌碌无为,不参与政事,所以布线无用。
怀王府就更不用说了。
孙王府会不会也有人?
难说啊,回头得让孙王妃好好查一番才是。
元卿凌不禁心生后怕,若这一切真是洪烈的布局,这局布得真是很大,这盘棋,是要北唐国破家亡啊!汤阳道:“洪烈绝不会只在北唐布局,但是,眼下最好吃的大饼就是北唐了,大周已经无法撼动,大兴与大月大梁等国从地理位置上,不好对付,所以,北唐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洪烈这个名字,在元卿凌的耳边曾出现过无数次,听过许多人说起过洪烈,知晓他的残暴,知晓他的冷血,尤其知道他对红叶的那些事情之后,越发觉得此人恐怖。
但是原先觉得,好在他死了,再不能为祸。
如今听了汤阳的分析,却觉得这坏人真的有可能祸害千年。
汤阳站起来道:“既然已经知晓,那得马上请太子回来,制定策略,我们原先都想得太轻巧了,如果背后之人真的是洪烈的话,太子此番,或许会真遇上大险难!”
元卿凌听得此言,神色大变,“那快些找人去叫他回来。”
“太子妃放心,我先回去换身夜行服,亲自去一趟。”
汤阳说罢,拱手就出去了。
这番话,对元卿凌而言真是触目惊心,洪烈就是一个死了的人,如今忽然听到他,总有种诈尸的感觉。
想到自己遇袭的时候,有可能是洪烈派来的人,她心里不由得一阵惊悚。
而且,若洪烈真的没死,他真的要对付北唐,他如今会在哪里?
会在这北唐京城吗?
近乎一宿的忐忑不安,不能入睡,到了差不多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醒来之后,眉毛一直跳,自然她也不是迷信,认为眼皮跳是有事发生,昨晚没怎么睡,眼皮跳也不奇怪,只是睡不好,眼皮又一直跳着,总让人心烦意乱。
她提着药箱去给蛮儿换药,老九也在,他心疼媳妇,知道媳妇受伤就一直守着她。
见元卿凌过来,他就忙上前帮忙提药箱,“五嫂,蛮儿昨晚有发热,要紧吗?”
元卿凌道:“两处伤口,有发热也不奇怪,别担心,我回头给她开点退烧药,我先看看伤口。”
“我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
蛮儿看着元卿凌,见她神色不好,便问道:“太子妃昨晚没睡好吗?
是不是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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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凌道:“睡得不是很好,但没事,回头补眠一下就好,你怎么样?
伤口还痛不痛?”
蛮儿嗔了顺王一眼,“我都没事了,这点小伤岂会放在眼里,是他瞎紧张。”
顺王在元卿凌打开她的伤口时,见那伤口血肉模糊,十分可怖,不禁心疼万分,“怎是瞎紧张呢?
若伤口再深一些,怕是要断骨的。”
蛮儿道:“那不是没断骨吗?
说你瞎紧张你还不承认。”
元卿凌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拌嘴,甚是有情趣,心情不由得也放松了些。
处理好了伤势,阿四也来了,元卿凌让阿四带汤圆去处理好钱庄的事情,四爷给的银票原封不动地退回去,把他再教育了一番,不可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尤其是银子。
汤圆虽然心疼,但是妈妈这么严肃地告诫,他还是不敢反抗,只能跟着阿四出门去,把银票退回去。
四爷淡淡地对阿四说了一声,“她就是大惊小怪,小家子气,不就是点银子吗?
我是想给孩子买个玩意,又不知道买什么,便给他银子了。”
阿四笑着道:“四爷,一般来说,我们给孩子的玩意都是百文钱以下的,您这动辄出一万两银票,是要断了我们的后路啊,我们以后还能送什么?”
四爷慢悠悠地收回银票,摇头道:“一堆穷光蛋!”
“跟您四爷比,这北唐谁不是穷光蛋?”
四爷道:“从小富裕,日后便不容易为银子所动,这教育方式元卿凌不懂。”
“孩子是元姐姐的,该怎么教,您还是让她自己做主吧。”
阿四说着,便领了汤圆回去,包子狼也跟着走了,让四爷好生郁闷,分明师父说过金钱是万能的,怎地在这里行不通啊?
送了银子回去,阿四便跟元卿凌交代了一声,元卿凌在屋中坐立不安,便带着多宝去院子里溜达,到了门口,想着问问门房看汤阳昨晚什么时候出门的。
殊不知这一问,门房却告知元卿凌,说汤大人昨晚不曾出去过。
元卿凌怔了一下,汤大人如果要出去,可以从三道门出去。
第一道是正门,第二道是后门,第三道是他宅子的门,他的宅子左侧开了一道门,可以直接离开的。
但是,一般汤大人都会从王府正门出去,尤其出远门,他需要牵马,马全部都在王府的马厩里头,从马厩牵马出来,如果走正门是最近的距离。
没理由汤大人牵马从后门出去吧?
且后门到了晚上就一直关闭,还得回去问其嬷嬷拿钥匙,更没必要牵着马先回了他的宅子再出去。
汤大人办事一直都很利落的,尤其事关重大,更不会如此迂回曲折。
她心里越发有不好的预兆,想起顺王还在府中,马上叫他去一趟城门,问问昨晚汤阳是否有出过城。
汤阳昨天从书房里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亥时过了,城门早就关闭,如果要连夜开城门,就必须要城门守将放行,只要他出过城,城门那边一定有记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