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和元卿凌对望了一眼,皆有些惊骇。
蛮儿会成为他们的敌人这点从未曾想过,关于这个巫女降之前也不曾听说过,若真会这样,那岂不是打乱了整盘计划不说,还有可能直接把整个疆南送给了疆北?那还打什么?到时候朝廷派兵直接就是打整个南疆。
元卿凌提出了建议,“要不我去一趟大周吧。”
宇文皓不同意,“只是晴姑姑这样说,未必确定龙太后就真能解巫女降,而且,就算真的可以,派人去就成,不用你亲自去。”
元卿凌道:“我还有好多好多疑问想要问她的,我一直都想见她老人家一面。”
宇文皓摇头道:“此去大周路途遥远,我也不能跟着你去,不放心,如果你有疑问想要问龙太后,也可以叫人一并问了,或者以后等我们空闲下来,我跟你一块去。”
“不,我把蛮儿带去,带着阿四徐一,总不会出差错的。”元卿凌真想亲自去一趟,她总认为她看不透的镜湖秘密,龙太后都知道,毕竟,奶奶不是通过了时空隧道过来的吗?她们和林大夫这些人,一定是掌握了一些例如镜湖那样的秘密。
汤阳听了元卿凌的话,也赞同,道:“殿下,或许太子妃说得有道理,带上蛮儿去找龙太后,若龙太后真的能解巫女降,当场就给她解了,不必再来回折腾,也少了我们的后顾之忧啊。”
宇文皓摇摇头,坚决地道:“叫人送蛮儿去一趟就行,总之,你不能去,就这么决定了。”
老元出事的次数太多了,不能再冒险,且这件事不是非她不可的。
汤阳见他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劝了。
汤阳告退之后,元卿凌还想说,宇文皓推她倒在床上,压了上去,“什么都不必说,我不会同意。”
元卿凌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含笑道:“我们来做个交易。”
“不!”宇文皓印下她的唇,阻止她继续要说的话。
宇文天出发的这天,宇文皓亲自出去相送,送到了城门,千叮万嘱,宇文天笑着道:“五哥,您就放心吧,弟弟也不是个蠢货,不就是疆北吗?才不放在眼里。”
宇文皓皱起眉头,“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轻敌,就是你这态度才让我担心。”
“我不轻敌,我这不是宽慰你吗?”宇文天翻身上了马,笑得咧开了嘴,“您就放心地等我好消息吧,我会随时送信回来。”
“嗯,路上注意些,保护好晴姑姑的安全!”宇文皓道。
晴姑姑坐在马车里,听得此言,掀开帘子看了宇文皓一眼,冲宇文皓微微点头致意,眼底有说不出的担忧。
宇文皓也对她说:“你放心蛮儿,她不会有事。”
晴姑姑感激地点头,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城门,缓缓地落下了帘子。
当年她为寻女儿而来,如今为护女儿离开,她此生虽有遗憾与仇恨,却也略得安慰了。
她慢慢地掏出胸口上挂着的一只锦囊,里头有一条手绳,是他们成亲当晚,像学中原人一样结发,但是中原人是取一根头发,他说不够诚意,遂割下了一缕,亲手把他们的头发编制成一条手绳,她这些年一直戴在胸口上,他一直在她的心上。
“我要回去了,等我。”她喃喃地说,眼角有泪水轻轻滑落,一别十载,黄泉路上,你还认得我么?
骏马撒蹄,黄尘滚滚,等队伍过尽,尘土落下,便再寻不着痕迹了。
宇文天出发两三天之后,魏王才接到了孙王的信报。
看到说静和被疆北的人掳走,他几乎马上就冲了去军营要点兵。身边的武将拦下了他,说万不能大肆出兵。但怎劝得住已经满心焦灼愤怒的老三?他一颗心早就飞去了疆北。
武将不得已,只能先把他打昏。再捆绑于床上,等他醒来冷静。
魏王醒来之后,暴跳如雷。但捆绑他的绳索用的是牛筋绳。坚韧无比。他便是再暴怒也挣脱不开。
副将方福道:“王爷。您得三思啊,咱这兵是驻守边陲,万不能都调走。而且这些兵马还得守着防着安王呢。”
“本王没有要全部带走,你放开本王。本王只带几百人去。”魏王气得眼睛都红了,狰狞地看着方福。“方福。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本王杀了你。”
方福单膝跪地。直言上谏,“王爷就是杀了末将。末将也不能让您去,只带几百人如何能攻打疆北?那是诡异之地。进不去,也出不来,带几百人去是白白牺牲,末将不能让您犯错误,难得朝廷如今对您改观了,调回京城指日可待,万不可半途而废。”
魏王咆哮,“本王不稀罕,回什么京城?本王不要回去,你放开本王,本王不带一兵一卒去可以了吧?本王单人匹马也能杀进去!”
“那更不行,您且等等,太子殿下定有令到,他有办法,您且等两天。”
“本王一刻都不能等,放开!”魏王运气,憋得面容紫青,方福见状,只得再举起了手刀。。
“方福,你敢……”
手刀落下,力度恰到好处,刚好让魏王闷过气去。
好在,宇文皓的信没多久就到了,让他不要妄动,京中已经在想办法,既然要营救,就得有十分的把握,否则救不出静和,还会连累兵士死在疆北。
魏王如今可信之人就只有宇文皓,所以对宇文皓的来信让他慢慢地平静下来了,等方福念完了信,他沉静片刻,道:“本王知道了,放开本王。”
方福这才解开他,魏王一跃而起,一拳打在了方福的脸上,然后疾风一般往外跑。
方福大惊,忙追了出去,“王爷,使不得啊!”
外头传来魏王暴怒的声音,“你捆了本王十二个时辰,本王快被尿憋死了。”
方福揉了揉脸颊,讪讪地退了回去,谁让你憋来着?你不会尿裤兜吗?
魏王解决了之后回来,夺了信反复地看了几遍,虽然说依旧满心焦灼,却也能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确实,若无万全把握,最大的可能是陪她死在疆北,可他必须要救她出去,她必须要活着。
这事安王夫妇也知道了,安王妃对安王道:“他们夫妻闹成现在这样,你始终是有责任的,或者你陪他走这一趟?”
安王看着她淡淡的眉目,也淡淡地笑了起来,“此去有多凶险,你知道吗?”
安王妃点头,轻声道:“知道。”
“所以,你巴不得我去送死?”安王冷笑,声音里含着微愠。
安王妃眼底无措,“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安王妃瞧着他,轻轻叹气,“算了,当我没说。”
安王听了这话,冷笑了几声,言词竟有几分怨毒,“你知道你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什么吗?”
安王妃双手在桌底下交握,指尖发白,“无法忍受?我不知道!”
安王冷道:“是你总是表现出一副不屑与我交谈的模样,只要我不认同你的意见,你就会无奈地说一句算了,当我没说,何等的高高在上觉悟清高啊?你心里有不满,有怨怼,你不说出来却装作十分委屈的模样,我给你委屈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