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这回魂咒是蛊毒吗?”
阿四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蛮儿道:“南疆大部分的咒术幻术,都是用蛊子做引啊。”
阿四没想到她不知道,这事在南疆人人都知道的。
元卿凌飞快地为宝亲王缝伤口,也有些诧异,“蛮儿,方才那个是蛊虫吗?
你不是说回魂咒只需要引流出血来么?”
“是的,一般是这样,但是如果虫子长大了,就得把虫子挖出来。”
蛮儿用手绢擦拭掉地上的血,再拿出火折子烧掉,“虫子很顽强,若不烧了会再生的。”
关于这些什么蛊毒之类的,元卿凌在现代所了解到的就是细菌,但是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弄,为何人为可以控制细菌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体活动。
缝好伤口之后,元卿凌问蛮儿,“这样他就会清醒么?”
“会慢慢地清醒,不过他到底是被回魂术控制过,身体里会残留这种东西,再等过几天,会彻底清醒过来。”
“只要还有分辨是非的能力,那就行。”
元卿凌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大凉天的又刚动了手术,一直躺在地上也不好,便道:“我们走吧,让人进来扶起他,等晚些再叫安丰王爷过来。”
阿四擦了擦手,看着蛮儿道:“蛮儿,你仿佛懂得很多,之前你不是都不大清楚吗?”
蛮儿自己怔了一下,“奴婢原先确实不大清楚,只是听婆婆说过,不过方才见了,心里忽然就知道要怎么做。”
阿四道:“那可真奇怪。”
三人打开门出去,老管家和府兵在外头,因有雪狼守着,不敢靠近。
元卿凌对老管家道:“王爷身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注意一些。”
老管家惊问:“伤口?
王爷受伤了?”
“不碍事的,过两天就恢复了。”
元卿凌说完,带着人和雪狼迅速撤出。
这件事情,牵连颇大,实在让人忧心忡忡。
宝亲王如果是被红叶控制的,那么鲜卑人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以弹丸之地,妄图侵蚀大周与北唐两个大国,给他一双翅膀,怕是要上天了。
马车回去的时候,蛮儿也坐在马车里头,她趴在窗口往外看,神情有些怔惘。
“蛮儿,你怎么了?
自打出了宝亲王府,你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阿四问道。
蛮儿回过头来,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家里的事情。”
蛮儿用两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过,就像是做梦一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阿四笑了,“是真是假你都不知道,你脑子是被撞过吗?”
元卿凌把手术刀搽干净之后也转过头去看蛮儿,“你想起什么事来?”
蛮儿听得元卿凌正儿八经地问,便道:“奴婢想起回魂术除了黑巫便无人懂得了。”
元卿凌一笑,“这事你早说过,你说这回魂术就是黑巫女的看家本事。”
蛮儿有些不安,“是的,但不知道为何,奴婢却忽然懂得如何用回魂术。”
阿四吃惊,“你怎么会懂得?
你是黑巫女吗?”
“不是啊。”
蛮儿自己都挠头了,“可奴婢方才看到那虫儿,就想起怎么下这蛊,是不是鬼上身了?”
元卿凌见她纠结,安慰了她,“可能是你年幼的时候见过,后来慢慢地忘记,到如今见到又想起来了,这不奇怪,不必纠结,你或许只懂得一些,并不真正了解各种精髓。”
“会这样吗?”
蛮儿问道。
阿四说:“有这个可能的,有时候我们看到一些场景很熟悉,总觉得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或许就是元姐姐说的,小时候见过,但是不记得了,等看到的时候触动了记忆深处,又想起来了,你现在大概就是这个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
蛮儿恍然大悟。
元卿凌虽然这么安慰,却也留了心眼,想着等事情平息之后,叫汤阳查一下蛮儿的过去。
安丰亲王夫妇在翌日一早便再去了一趟宝亲王府。
这一次,三人总算可以心平气和地对话了。
当年的事,安丰亲王一字不漏地告知了他,那是另外一场惊心动魄的夺嫡之战,因裕亲王的野心残毒,差点导致生灵涂炭,最后虽力挽狂澜,却也导致了许多人因此丧命,妻离子散。
宝亲王听完之后,浑身颤抖,嘴里说着不相信,但是,双腿却跪了下来,脸色惨白。
他交代了晖宗爷遗体的下落,遗体没有带出皇陵,而是丢在了殉葬沟的角落里,上头再覆盖已经破烂的绸缎,因此并未引人注意。
“兵舆图呢?”
安丰亲王问道,“是否已经交给红叶公子?”
宝亲王摇摇头,白着一张脸道:“和红叶公子无关,他不曾参与此事,是北漠的秦家,他们派人拿走了兵舆图。”
安丰亲王一怔,“怎么会是北漠秦家?
不可能。”
与南疆有勾结的人是红叶,而他所中的也是南疆的回魂术,且红叶分布了一些人在北唐内,秦家反而是没有的。
“是北漠秦家没错,我亲眼看过秦家的令牌,与我接头的,是秦家的亲信。”
宝亲王笃定地道。
安丰亲王夫妇对望了一眼,都很是诧异,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可调查所知,秦家几乎不曾参与此事,北漠和秦家都没有人在京中活动,怎么可能是背后控制者?
安丰亲王连忙问道。
宝亲王苦笑,“我本打算铸造兵器,但自打别院被狗咬了之后,我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与秦家做了一个交易,兵舆图送给他,他为我复仇,可惜的是,不曾交易兵舆图已经丢失了。”
“丢失了?”
安丰亲王皱起眉头,“这是你用以威胁朝廷的重要机密,怎会轻易丢失?
在哪里丢失?
何时丢失?”
“何时丢失,我不知道,兵舆图偷回来之后便叫人临摹一份,正本藏于密室之中上了锁,只等风声过了再送回西浙,后来得知太子那边怀疑我,便想着马上转移与秦家交易,打开密室却发现藏着兵舆图的盒子不翼而飞,可我已经跟秦家谈妥,没了兵舆图如何交易?
没办法之下,只得叫人掳走老夫人,她参与了兵器的铸造,她便是一幅活着的兵舆图。”
安丰亲王看着他,有些不相信,“丢失了兵舆图,你不曾调查过是何人取走的吗?
你王府守卫森严,能轻易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偷走,你竟然毫无察觉?
不大可能。”
安丰亲王抽抽嘴角,眸光甚是无奈,“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曾培育自己的亲信,府兵是自打与秦家接触之后才开始培养的,所谓的培养,也不过是用银子收买为我所用,未必都全部信得过,甚至,有可能一个都信不过,否则何须我自己亲自动手去兵部偷兵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