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秀眉蹙起,她觉得,她又弄砸了事情。
宇文皓傍晚的时候一个人去了苏家那边,大年初一,他进门二话不说就砸,砸完之后还放了一把火。
苏家都吓呆了,忙叫人进宫去找太后。
太后闻言,气得发怔,但是,却没有懿旨传出去救苏家,大年初一,苏家被一场大火吞噬,虽无人命的伤亡,但是府邸是烧光了。
苏家那边,马上联同大家族里头的官员一同入宫去要见皇上和太后,明元帝以大年初一不办公为由,把他们拦在了宫外,苏家求救无门,竟然到刑部去状告太子。
刑部留了值班的人,却没有主事,只能先记录下来,可苏家哪里愿意?
闹着要刑部马上禀报皇上,刑部敷衍了下来,通知了刑部尚书,刑部尚书与安王穿一条裤子,便赶忙去告知安王。
安王听了之后,摆手道:“此事本王不管,不插手,你去纪王府一趟,让纪王立这个功劳。”
刑部尚书知道安王的意思,便马上去了纪王府。
纪王府在宫宴的时候就看宇文皓不顺眼了,今日听得说他砸了太后的娘家,便风风火火地带人到苏家那边去看情况,义愤填膺地对苏家人说要为他们出头。
不仅如此,纪王还出了宅子暂时安置苏家,然后带着苏家几位长辈到了楚王府找宇文皓讨个说法。
宇文皓正值盛怒之际,竟把纪王胖揍了一顿,还扬言警告苏家的人,如果再在外头编派四爷一句不好的话,他们住哪里,便放火烧哪里,在这新年里头给他们火烧旺地。
不止如此,宇文皓打完了人,便亲自往外撵人,指着苏家的大家长苏大人怒道:“父皇把公主许配给四爷,是看中了四爷的人品高洁,你们苏家企图把自己的子侄推出来娶皇家公主巩固地位,休想!公主和四爷的婚事已经定下,你们若再出于私心在外头散播谣言,本太子亲自登门把你们撵出京城。”
这正月新年之际,很多人都不开市工作,到处探亲,楚王府门口的人也络绎不绝,加上早之前汤阳就叫人在外头说楚王府有热闹看,所以,宇文皓叫骂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百姓。
宇文皓这么一骂,大家就都知道是苏家的人为了娶公主巩固地位而编派人家冷四爷,才会短短数日里头有这么多不利于四爷的流言蜚语传出去。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儿大,反正没人去管真假,且太子都不顾身份护着自己的妹婿了,哪里还有假?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苏家便成了众矢之的。
纪王哪里想到这里头会藏着这么多的弯弯道道,他本只是想讨好太后,如今苏家居心险恶,他后悔沾了一坨屎,还连累自己被打了一顿,看到宇文皓要吃人的脸,也不敢惹他,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苏家本以为太后会来主持公道,没想到太后那边也没派人来,纪王也走了,苏家吃不住宇文皓的怒气,也只能都走了。
蛮儿回去禀报元卿凌,兴奋得不行,说苏家的人就像落水狗一样被太子痛打。
元卿凌一点都笑不出来,问蛮儿,“殿下呢?”
“苏家的人走了之后,殿下也出门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蛮儿道。
元卿凌轻轻叹气,“知道了。”
他应该是入宫去了,太后不可能会对苏家坐视不管的,且也防着苏家那边的人继续找人入宫与贤妃互通消息。
这大过年的,贤妃真闹起来,且公主婚事又还没举办,皇上真是不好下手。
宇文皓确实是入宫去了,他去了太后宫中请罪。
太后不见他,让他在外头跪着。
寒风萧瑟,他跪在雪地里,岿然不动。
有宫人去禀报明元帝,明元帝也只是轻轻叹息一句,爱莫能助。
他心里很清楚,老五是为他背负了这个不孝的罪名,苏家就像是一根鱼刺,梗在他的喉咙里,上不是,下不得,动了苏家,让太后动怒伤身,是为不孝。
不动苏家,他们不懂得收敛,得寸进尺,更与贤妃私下谋事,简直可恶。
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更是被掣肘,老五站出来,为他办了这个事,是代他受了过。
希望老太太心疼孙子,舍不得让老五太委屈了。
苏家那边,来了几位夫人求见太后,都被拦下。
见不了太后,又见不了贤妃,苏家的人都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正是求救无门的时候,褚后吩咐内府的张公公出宫去办事,见到苏家大夫人的轿子在外头,便上前见了一下礼。
苏家大夫人认得张公公,知道他是内府的人,便如同见到了救星,忙就叫公公代为通报消息给贤妃,公公哪里敢?
自然是百般拒绝,苏大夫人偷偷地塞了银票,只没差点跪下来求了。
张公公只得拉了夫人往墙角去,压低声音道:“这些年咱家也得了贤妃娘娘不少关照,如今苏家有难,咱家也不好袖手旁观,但是咱家能力有限,只能替夫人传个话进去庆余宫,只是往后如何,咱家就实在是没办法了,大夫人也切莫要把咱家拖下水去,咱家实在担当不起的。”
苏大夫人听得他愿意传话,自然千万般地保证,说绝对不会供出公公来。
张公公这才允了此事,让苏大夫人回去等消息。
张公公送走了苏大夫人,也没出去办事,直接就回了中宫去见褚后。
今日文敬公主带着孩儿进宫,听得张公公来,褚后便叫文敬公主带着孩子先进了内殿。
张公公进殿之后就跪下禀报;““娘娘,如您所料,苏家那边确实求老奴给贤妃传话。”
褚后冷哼一声,“本宫早就怀疑了,贤妃若病重,怎么也不传召御医,那太子妃也不是时常入宫诊治,早知有猫腻,却没想到是皇上要处置她。”
“那……”张公公迟疑了一下,“是否还要去告知贤妃?
如果皇上早有心要处置贤妃,娘娘实在没必要赶这趟浑水。”
褚后面容冷凝,“不,张公公,本宫已经做过太多心慈手软的事情了,才会落得今日这般尴尬的地位,本宫不能再冒险,太子的生母必须死才会无后顾之忧。
你想个法子去给庆余宫的人传话,说太子烧了苏家宅子,死了几个人,还说太后也支持太子的行为,然后花点银子去打点庆余宫的守卫,若贤妃闹起来要出去,叫他们不必太着力阻拦。”
张公公领命,“是,奴才这就去办。”
张公公走后,文敬公主带着孩子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她叫人把孩子带出去,坐在了褚后的身边,皱起眉头道:“母后,您何必要卷入这漩涡里头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