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的时候,对那些宫人道:“太子和公主在里头说话,你们先去吃点东西,回头再来伺候。”
宫人信以为真,便跟着他一同出去,他吩咐梢头醉的人给他们备下膳食,便兴高采烈地上和雪狼上马车了。
元卿凌在府中等了许久,都没见宇文皓带公主回来,又再叫人去了一趟梢头醉打听。
这一次,总算发现了醉倒在地上和昏倒在地上的难兄难妹。
徐一自是也不敢声张,叫人抬了二人从后门出去上马车,风风火火地回楚王府去。
宇文皓在马车上就醒来了,摸了一下疼得要命的额头,咬牙切齿地道:“冷老四,你若不赔偿个百十万两,本王荡平了你的冷狼门。”
他转头去拍依旧醉死的宇文龄,“丫头,醒来,醒来!”
宇文龄直接丝毫反应都没有,就那样沉沉地睡着,过了子时,她算是醉着过了自己的十六岁生辰。
回到府中,元卿凌见宇文皓抱着宇文龄回来,都吓坏了,“出什么事了?”
“喝醉了!”宇文皓气得眼冒火星,“冷老四给她灌醉了,把我也打昏然后带走了雪狼。”
“太过分了!”元卿凌都气得不行,为了雪狼,他都无所不用其极了,带着小姑去了梢头醉就算了,还灌醉了她,回头怎么跟宫里头交代啊?
元卿凌忙上前帮忙,把宇文龄送入厢房里头,拍着叫了好几声都没醒来,只得忙给她挂点滴,冲淡血液里头的酒精。
宇文皓的额头损了皮肉,还肿起了一个大包,元卿凌为他简单消毒了一下,宇文皓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冻得瑟瑟发抖,依旧气得直骂人,“你都不知道他多过分,他竟然直接就把龄儿和我丢在地上,冻得要死,龄儿醒来肯定得病了。”
喜嬷嬷那边听得此言,忙便去熬姜汤了。
这大半夜的谁都没能睡,这算个什么事啊?
一瓶点滴下去,宇文龄才慢慢地醒来,她双手抱着脑袋,嘟哝道:“我的头痛死了,我在哪里?哎,好晕啊,好痛啊。”
元卿凌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你喝醉了,现在在王府里头,头很痛吗?”
“嫂嫂!”宇文龄难受地又闭上了眼睛,又觉得胃部一阵阵翻腾,“我可难受了。”
“知道难受你还去喝酒?”宇文皓在旁边吼了一声。
“打雷了!”宇文龄又嘟哝了一声,眉头紧蹙。
宇文皓气呼呼地道:“你等着回宫被收拾吧。”
元卿凌拉住他的手,“好了,别说她了,让她睡会儿吧,宿醉是很难受的,明日醒来,她的脑袋得痛爆炸了。”
“活该!”宇文皓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冷四爷是个没性的人,她自己不知道分寸吗?跟着一个大男人去逛秦楼,还喝得烂醉如泥,看父皇怎么收拾她。”
元卿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哀怨地看着宇文皓,“你得去跟她的人说一声,回宫别乱说。”
宇文皓皱起眉头,“说不了,她带来的人都是母妃和太后派来伺候的,也就那么一个半个是她自己的心腹,这事瞒不过去,别想了,宫里怪罪下来,你我都遭殃。”
宇文皓说到这里,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又被打板子。
他上一次被打板子的时候就发过誓,绝对不能再被打板子了,如果父皇这一次还打,那他就得去找靠山来。
翌日,宇文龄回了宫中,没多久,果然宫里头就来了旨意,说要传太子和太子妃进宫去。
宇文皓早有了准备,今日一早就请了韦太傅过来,说要咨询太傅一些国策上的事情。
忽然旨意抵达,他便干脆邀请太傅,“今天本王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怕是不够时间聆听太傅的教诲,不如太傅随本王一同进宫,路上再细说?”
太傅对于太子这么勤政感到无比的欣慰,自然没有反对,甚至还十分高兴地一同去了。
明元帝果然是发了大火,但是此事不能当着太傅的面说,偏生太傅是老师,不好请他出去,只是借了个由头,说他办案不力,痛斥了一顿。
元卿凌就没这么好待遇了,去了太后宫中,贤妃也被请了过来。
贤妃自打禁足,还不曾出来过,如今因着宇文龄的事情,太后破例请她来,且是面对元卿凌,贤妃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对着元卿凌就是一顿劈头大骂,“你自己品行无状就罢了,还带坏了公主,你府中都是些什么人啊?堂堂太子妃,招惹些三教九流的人回来,还把公主带去了那种地方,如今公主已经年满十六,即将办下降的事,若此事传了出去,你担待得起吗?”
元卿凌这会儿实在没辩解的说法,知道这场委屈在所难免了,只能是耷拉着脑袋听骂。
贤妃见她不反驳,越发的上火来气,竟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本宫警告你,必须把那狂徒抓捕归案,控她拐带公主的罪名,若不取了那人的头颅,本宫绝不善罢甘休。”
元卿凌退后一步,避开她发颤的手指,“母妃,是龄儿自己跟着他去的,龄儿已经成年,她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且她虽然是去了梢头醉,但没有受委屈,更没有受到……什么其他的对待,只是喝醉了而已。”
“只是喝醉了而已?”贤妃扬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
那一巴掌还没下来,便见有一道影子窜了进来,扑过来就咬住了她另一只手。
贤妃痛极,竟看也不看,那举起的一巴掌就落在了那小小身子上。
元卿凌一看,竟然是小糯米,他本是在外殿和奶娘玩耍的,竟然跑进来了。
这一巴掌下去,便听得“哇”地一声大哭,小糯米跌坐在地上,一下子就哭得脸色涨紫,又是一副要哭得绝气的模样。
太后见状,怒得猛站起来,抱住小糯米便冲贤妃厉喝,“你打他做什么?
你疯了吗?
打他做什么?
还打得这么用力,你要死了!”
贤妃也一时也没想到是小糯米,便是如今看清楚了,却被太后呵斥一顿,心里也不大高兴,没好气地道:“不就是轻轻地打了一巴掌吗?
至于哭得这么惨?
又不是要了他的命,就是娇气,再说了,孩子咬人没看见吗?
是谁教的啊?
这坏胚子!”
对这三个孙子,她是打心底里喜欢不起来了,因为孩子跟她不亲,见着她就哭,甩脸子,这么小的孩子却如此势利,跟他们娘亲一样。
太后听了她这番话,气得不行,“什么坏胚子?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你要打他的娘亲,他不得咬你?
他这是懂事,这么小的娃儿却这么懂事,你应该高兴。
真是越发离谱了,今日若不是为了龄儿的事,实在也不该让你出来。”
她哄着小糯米,轻轻地拍着后背,“好,好,乖,咱不哭了,咱不跟她计较,来,给糖糖吃。”
说完便叫嬷嬷去取桂花糖,塞了一把给小糯米,这才哄得他停下来,跌跌撞撞地抓着一把糖过去给元卿凌,便赖在元卿凌的怀中不走了,像是要守着她。
贤妃真是怄气得很,堵心,身边就没一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