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意识到,阿四也到出嫁的年纪了。
“好吧,或许你说得对,以老七这个人,让袁咏意等上三五七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最怕的是你这边等着他,他好不容易走出来了,还爱上了其他女子,那真会死人。”
她站起来,“走,发月例银子去,太子方才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有鬼,咱们过去盯着。”
阿四掩嘴偷笑,“太子鬼鬼祟祟的,不也为了多藏几个银钱吗?估计会叫汤大人在开销账本上动手脚。”
元卿凌也笑了,这是老五做得出来的事情,没出息。
到了账房外头,已经有好些下人在等着了,见元卿凌来到,都高兴得不行,一同行礼喊道:“太子妃好!”
“大家好!”元卿凌这会儿充分扮演着财爷的角色,很受欢迎。
进了账房里头,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一堆碎银子和一些铜板,徐一负责称,账房负责记录写数,宇文皓和汤阳则核对一个月的开支收入账。
见元卿凌进来,宇文皓下意识地拢了一下披风,“来了?先坐坐,核对着呢,回头就给你看。”
“好的。”元卿凌道,她和阿四坐下来,帮忙把已经称好的银子入袋。
元卿凌自打来了之后,普通的下人都是一贯钱一个月,往往她会选择发一两银子。
其实一千文也比其他府邸稍稍高一些,如今北唐银贵,一两银子最高可兑换一千二百文了,换言之,楚王府里头的下人工钱要比其他府邸高大概五百文左右。
至于旁边放着的一堆铜钱,是元卿凌制定出来的奖金,一个月下来,只要不受处罚,都能拿到五十文钱的奖金,但是如果有特别的贡献或者做得很好,奖金可以从一百文到五百文不等,全凭自己的管事的记录。
阿四拿着本子叫人进来领月例,月例的袋子都是他们自己弄的,写着他们自个的名字,领走之后,等到下个月即将发月例银子的时候,又把钱袋交到账房去。
“多谢太子妃,多谢太子!”下人领着月例,高高兴兴地走了。
等普通下人都领完了,便是各项的管事们,一般管事是二两银子。
蛮儿和绮罗算是啸月阁的管事,两人都得领二两银子另外加五百文的奖金。
蛮儿喜滋滋地对阿四道:“回头请你吃馄饨。”
“好嘞!”阿四眨了一下眼睛,“下次我请你吃烧鸡。”
阿四如今在楚王府有一份月例,袁家那边也有,所以她通共收着两份工资。
阿四在楚王府有五两银子,其实开始她不要的,后来元卿凌说是给她做零花用,她这才拿了。
轮到徐一,徐一直接伸手,“多谢太子妃!”
沉甸甸的钱袋放在徐一的手中,徐一拆开看了一下又马上掩住,眼睛瞪大,“天啊,错了吧?”
“没错,十两!”元卿凌笑着道,“拿着吧,这个月你奔波劳碌,陪着我上山下海的,也辛苦你了。”
宇文皓在一旁听到,嫉妒地瞪了徐一一眼,然后问道:“他有十两,那我呢。”
“你们仨都是十两。”元卿凌丢过去,宇文皓一手接住,有些不满意,“那我岂不是和徐一一样?”
元卿凌道:“一位六品的地方官员年俸才45两银子,你一个月十两,还嫌少吗?你这十两只是零花钱,家里吃喝开销通通不要你管,怎么就不够花了?我一个月还没花十两呢。”
元卿凌核对了一下账本,发现支出账本果然被动了手脚,这每个月购买的肉竟然添了许多,而府中的肉多半是宫中供应过来的,自己所需购买是很少的,这里直接是把宫里头送出来的肉加上了银子。
元卿凌大概算了一下,老五起码贪污了二十两银子。
她也不说破,想着他如今好歹也是京兆府尹,请门下的人吃顿饭喝几顿酒也是要的,联谊联谊嘛。
发了月例,元卿凌把兴建学堂的账算了一下,之前投进去的算是全部打了水漂,因为被烧被砸,已经不能用了,甚至还要雇人来清拆,重新建造,幸好有些人过来帮忙不收银子,否则这又是好大的一笔开销。
四爷说梢头醉的银子不给她,不过还是叫人送了过来,只是扣起了很大一部分,不过好歹也有上千两的进账,真不错的。
元卿凌拨出一部分银子,交给汤阳去安排粥棚的事情。
自打之前褚明翠办的粥棚倒塌之后,元卿凌一个月总得办几次,但是这些都是放手让汤阳去办,一个月办四次左右,一个星期一次。
这一切都处理妥当了,才与老五一同回了啸月阁。
啸月阁里头有地龙,暖和得很,元卿凌瞧了他一眼,伸手想为他脱掉外裳,宇文皓蹦三步往后,警惕地看着她,“别动我的衣裳。”
“不热吗?”元卿凌好笑地问道。
“不热,冷!”宇文皓裹紧了一下,“我今还没沐浴,我去一趟鬼池。”
“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我今晚想一个人静静,泡着澡好想一下案子!”宇文皓说完,便马上跑出去了。
元卿凌知道他的私房钱都藏在鬼池里头,也就不管他了,不藏私房钱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虽然宇文皓说不管齐王和圆脸丫头的事情,但是,这日得空。邀约了冷静言与顾司一同吃酒,便顺带叫上了老七一同家里吃酒去。还喜滋滋地对元卿凌说保准能解决这事,会让圆脸丫头知道老七心声的。
顾司自打成亲之后。对所谓男人的聚会都少了很多兴趣,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陪陪娘子,早日造出几个孩子来。跟太子爷家联姻多好。
所以。他随便喝了几杯。就想要走了。殊不知宇文皓忽然放出了重磅丨炸丨弹,“对了,你们知道吗?袁咏意要嫁人了。”
顾司马上坐直。下意识地与冷静言一同看向齐王。
齐王正端着一杯酒,眉目间里因方才说笑的话还微微展开。笑容不曾收起,便听得宇文皓说。他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唇边。
然后。三人都看到他那笑容生生地转变成为想哭的表情,然后再转为没心没肺的笑。“是吗?那真是恭喜她了,不知道谁家公子这么有福气啊?袁咏意是好姑娘。谁娶了她都有福气。”
顾司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齐王。想哭就哭吧,没人笑话你。”
齐王哈哈哈地仰天大笑三声,“哭什么啊?这是好事,本王与她虽不曾那啥,但是好歹夫妻一场,自然是真心替她高兴的,咦?不过,之前不是听说她要走吗?怎么没走反而要成亲了?女人的心啊,就是善变,不过,是好事,是好事啊,值得喝一杯。”
他说着,便举起杯子,笑容薄弱得都快要被破裂了,“来,我们为她喝一杯。”
宇文皓一壶酒推过去,“不如一壶?”
“也好,也好啊!”齐王放下杯子,接过来酒壶,仰起头对着嘴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宇文皓慢条斯理地道:“她未婚夫我打听过了,叫陆源,是孙王妃娘家表侄子,武功高强,年轻有为,如今虽才二十三,却已经是武魁状元了,刚好袁咏意喜欢练武,以后嫁过去,便有共同兴趣可夫唱妇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