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没有朝廷与民间商号合作的先例,所以元卿凌没提出要和四爷合作做生意的事情,但是,元卿凌心里很明白办国企的重要性,尤其在朝廷那么穷的时候,施政看实况嘛。
这些她不能说也不能过问,免得落了干政的嫌疑。
不过,明元帝已经彻底被容月那五百万两陪嫁给震惊了,心底说不出的滋味,皇家公主下嫁都没有这般嫁妆啊,看来北唐贫富悬殊很严重啊,要么富得流油,要么穷得乞讨。
他就是乞讨皇帝。
他自然不能马上答应,斟酌了一下,道:“此事先问过鲁妃再说。”
元卿凌听了这话心里就有底了,此事有七八成的希望。
明元帝问了一下麻风山上的情况,元卿凌如实道:“情况暂时得到了控制,但是说要治愈,还是得花费日子。”
“治愈?真能治愈么?”明元帝问道。
“能。”元卿凌不多言,也不多保证,只简单叙述。
明元帝将信将疑,若真的能,于北唐那真是大幸了。
只是到底事关重大,他斟酌再三,道:“你还是不要上去了,免得多生事端,给老五添麻烦。”
元卿凌知道要用事实说话,现在说再多都无用,父皇有他的担忧,他的担忧也是正确的,便道:“儿媳知道。”
明元帝晚上忙好之后,便去鲁妃宫里坐了一下,说起了怀王的婚事,也没说元卿凌保媒,就说有人这么提了一下。
鲁妃一听说是商贾出身的女儿,当下就不同意了,泪水上来,“皇上,怀儿也是您的儿子啊,怎能这样委屈他呢?”
明元帝便知道她会是这反应,鲁妃是个势利的,样样不甘人后,之前隐忍是因为老六得病没办法,如今老六好了,耽误了这么些年,其他的事情她不敢指望,就唯独希望给老六找个好媳妇。
明元帝道:“就问问你,不同意就说不同意,哭什么呢?”
鲁妃擦了一下眼泪,“皇上,老六的婚事,您抓点紧啊,京中这么多名门贵女,就没有合适的吗?”
明元帝道:“朕早就托大学士去问过了,但是听得说是老六,都不大同意,怕他的病再犯,既是名门贵女,人家选择多了去了,哪里冒着守寡的危险?”
鲁妃一听这话,气得歪鼻子斜眼,“谁这么说啊?看臣妾不撕烂她的嘴巴。”
明元帝就怕她动不动上纲上线的,皱起眉头道:“是朕猜测的,行了,你若不同意,就不提了,再找找,找到合适的为止。”
明元帝走后,鲁妃心里是很担忧的。
她知道皇上对这门亲事有兴趣,否则不会来问她。他自己便直接拒绝了。
皇上会同意怀儿娶一个商贾之女,想必是叫人问过好多人家。无果之后才会有这个考虑。
难道说,怀儿真娶不到好媳妇了吗?
她心里头难受。翌日便叫人请娘家的嫂嫂们进宫说话。
她没福气,娘家的侄女都嫁了,想要亲上加亲也不成。好在两位嫂嫂跟随兄长入京的日子久。在京中吃得开。认识的人多。叫她们帮忙留意一下也好。
鲁妃的两位嫂子,一位刁氏,一位伍氏。本不是京城人士,跟随夫君入京便长居京中。
鲁妃娘家不甚得力。否则这些年也不会这么失意。
听得鲁妃说起怀王的婚事,刁氏便首先道:“娘娘。所谓娶妻求淑妇。出身倒不是最要紧的,人品好。性格好,孝顺您。那就得了。”
伍氏也道:“对啊,人活一辈子。求的什么呢?不就是求个顺遂平安吗?王爷得过一场大病,这种病让人望而止步,若求高门贵女怕是难的,还不如降低要求,看看哪位外官有合适的,便娶了吧。”
鲁妃皱起眉头,地方官员的女儿是不能考虑的,除了门第之外,还不是知根知底的,哪里放心啊?毕竟娶过来之后,偌大的王府便是她打理了。
伍氏道:“娘娘,正好我认识一位妇人,她是州知府的女儿,今年刚及笄,长得花容月貌,性格也好,知书达理的,在州也是颇有名气,不如考虑考虑?”
“对,我也听说是不错的。”刁氏也连忙进言。
鲁妃看着伍氏道:“州知府?那不是你表兄吗?”
伍氏微微笑,“没错,门第不差,表兄如今也是正五品的官员了。”
鲁妃不愿意,伍氏的这位表兄她见过,长得是三尖八角,刻薄尖酸,且特别的会拍马屁,当年伍氏嫁过来的时候她还没入宫,这位表兄来过几次,见高的拜见低的踩,这种人不能对亲家。
鲁妃摆摆手,想起皇上说的那商贾之女,皇上看样子是同意的,那说不定人品也不错,如果还行,不如先见见。
不过,以她尊贵的身份去见那商贾之女,说出去也落了面子,一时惆怅。
且说明元帝回了寝殿之后,穆如公公也忍不住提醒道:“皇上,内库的银子,您都支得差不多了,大概也就剩下万把两左右。”
明元帝瞪了他一眼,“总是提醒这事干嘛啊?这都初冬了,过年的时候省着点万把银子也就够用了。”
穆如公公轻声道:“怀王若是娶亲,您琢磨这从这万把银子里头拿多少给彩礼?”
黑夜旱雷般在明元帝的头顶炸开。
是啊,亲王娶亲,总不能寒酸啊,尤其老六委屈了这么久,他的婚事得大办,可这银子不能从国库里头支取,且国库如今比他的心还空啊虚啊的。
皇家每年都从国库那边拨一笔银子到内库专供皇家开销,大小事都从内库里头支取,往年也是够的,但是近两年确实吃力,私己银子贴补出去不少。
“太上皇那边兴许能给点……”他琢磨了一下,打起太上皇小金库的主意来了。
。。。。。。老子是在贫困线上挣扎的穷逼皇帝的分割线。。。。。。
“几次了?”太上皇坐在小板凳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冷冷地抬头问了常公公一声。
常公公小心翼翼地举起了三根手指,“三次。”
“几天了?”
常公公算了算,“该有一个月了吧?没一个月也大半个月了。”
太上皇吹胡子瞪眼,“当孤死了是不是?”
常公公连忙安慰,“您别动气,怕是最近忙得要紧,一时顾不得来给您请安,若您实在惦记,明日便下旨意去。”
太上皇狂怒,“忙?三次入宫没到孤这里来,来一趟能费多少工夫?耽误她什么惊天大事业啊?还有方才说一个月没来了吧?止不止一个月?孤觉得起码也小半年了,是啊,如今羽翼丰了,不需要孤照拂,自然就不必来应酬老头,还传旨意,人家没这个心,你传旨意去有什么用啊?来的是人,不是心,孤不稀罕,最好以后别来。”
说完,他站起来一脚踹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尴尬了,踹不动,气得他一个转身踹在方才坐的小板凳上,小板凳飞出去撞在门上又弹了回来,他刚转身,那板凳弹飞回来撞在他的小腿肚子上,他整个往前扑,常公公想拉住都拉不及,听得“噗当”一声,磕倒在白玉地板上。
常公公吓得心脏都快要停顿了,忙不迭地扶他,见到磕头竟磕出血来,扯着嗓子就吼,“来人,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