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元卿凌每天都会念一句,别早产,一定要足月。
宇文皓空前紧张。
如今他一点都不在乎外头的什么争斗,甚至觉得老四暴露了出来也是好事,至少,不必他盯着,父皇还有许多人都盯着他。
他必须得夹着尾巴做人。
曾经,他和冷静言讨论过。
冷静言觉得老四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得意忘形,选择多踩楚王府一脚,他不该招惹元卿凌的。
人在胜利的时候,很容易犯这个错误。
但是,冷静言也告诫宇文皓,他这一次犯了错误,警醒了他,从今往后,他会更加的小心。
关于纪王刺杀齐王的事情,还是僵局。
明元帝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消息,例如,纪王府曾搜出一个人偶,是诅咒元卿凌的人偶,这也是宇文皓大闹纪王府的原因。
又再例如,得知纪王在护国寺的时候,与很多官员暗中勾结,来往。
后太上皇那边又不是很经意地告知明元帝,说罗将军之前负责保护元卿凌,但是,在元卿凌遇袭当晚,罗将军带的鬼影卫也遇到了刺客,他们是好不容易突出重围,才救到了元卿凌。
换言之,当天刺杀齐王和元卿凌,不是小打小闹,是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且是要置人死地的。
明元帝依旧什么都不做。
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
纪王在牢中,按照秦妃的吩咐,写了万言书给明元帝,明元帝看了之后,一手撕烂,怒道:“狗屁不通。”
秦妃心惊胆战,回宫之后,命人传了纪王妃入宫觐见。
“都是你的馊主意,叫他写什么万言书,如今皇上更生气了。”秦妃急得团团转,人都关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他在里头什么光景。
纪王妃面容淡淡地道:“母妃,父皇生气就对了。”
“生气就对了?皇上如今对他失望透顶了,你还说对了?你是不是想害死他啊?怎么还不见你行动?”秦妃怒道。
纪王妃看着秦妃,道:“母妃,父皇对他失望,总好过对他还有期望,知晓他无用,便更会知道这局不是他能做出来的。”
秦妃听着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儿子一天在里头,她就一天都不能安心。
纪王妃也没多说,离了宫之后去楚王府找元卿凌。
宇文皓今日出去了,他要去接主持方丈。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老元要见方丈的用意,但是如今她说的话,他基本都不会质疑,只会乖乖地去做。
因为,在生孩子这方面,他真不是专家。
宇文皓在家里,是不会跟元卿凌说外头的事情。
可以说,纪王妃就承担起了元卿凌新闻报道员的职责。
“皇上还是没处置,皇上在等。”纪王妃进来,寒暄两句之后,就直接说开了。
“等什么?”元卿凌吃着她带过来核桃仁,问道。
“等你生啊,”纪王妃笑了笑,“如今,皇上有任何的决定,都会引起乱局,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决定或者惩处,那所有人都会在观望,至少,在这个期间,谁都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来引起皇上的注意,他是要为你暂停一切,迎接你的孩子出生。”
元卿凌很感动,“谢谢他为我做的。”
“是为你的孩子。”纪王妃纠正道。
元卿凌笑道:“不管是为谁,受惠的人是我,我该说这一声谢谢的。”
“你啊,就是心态好。”纪王妃叹息。
元卿凌问道:“什么时候心态好也可以被吐槽了?”
纪王妃给她挑着核桃肉,递给她,“就是怕你乐观过头,到时候吃亏。”
“你真是为我劳碎了心。”元卿凌笑道。
“没办法,命在你的手中捏着呢。”纪王妃无奈地道。
元卿凌说:“你的病虽然还要吃药,但是现在已经好多了。”
纪王妃耸耸肩,“我女儿的前程在你的手中,往后,不管你们有没有大出息,有这三个孩子入得了皇上和太上皇的眼,为我郡主求点恩典,总还是可以的。”
“你别太担心,郡主始终是皇家的人,无人会亏待她。”元卿凌安慰道。
“谁又知道呢?”纪王妃素来相信,什么事情都该做好准备,筹备完善了,结果总会比没准备要好。
其次才是运气的。
孙王妃最近也爱往楚王府跑,这天,带来了静和郡主做的三件小衣裳。
因是贴身的衣裳。因此并没有绣花。
“她说孩儿的肌肤幼嫩,宜穿棉的。她倒是挺巧心思了,别的地方不能绣花。便在衣摆上绣了一朵花儿。”孙王妃说。
元卿凌抚摸着那朵绣花,郡主的绣工很好,十分细致。料子摸上去也是轻柔舒服的。“难为她了。你昨天去看她了?”
“去过。她说多谢你叫人去看望她。”孙王妃看着她,充满了感激,“你真是个有心人,多少人都忘记了她,唯独你还记着她在明月庵里头受苦。给她送吃喝用度。”
元卿凌道:“其实。是太上皇叫我得空便派人去问候一下。”
“太上皇?”孙王妃有些激动,“太上皇还惦记着她啊?她知道一定很高兴的。”
“她精神怎么样?”元卿凌问道。
孙王妃把衫子折叠好,放置一旁。道:“比之前好些了,但是晚上还是不能入睡,不过,她现在说吃着你叫人送过去的药,情绪各方面都好了很多。吃药也是能睡的,可不吃药就睡不着。”
“先叫她吃上一阵子,等情况好些了,再慢慢酌量减掉。”元卿凌道。
孙王妃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道:“老三来信了。”
元卿凌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道:“他信中说什么了?”
孙王妃摇头,“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下静和郡主的情况,我这不是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么?你二哥的意思,就是静和郡主的事情都告诉他,但是我觉得吧,都和离了,叫他知道有什么用?免得回来再缠一番,静和实在是经不起的。”
元卿凌想了想,道:“如果他得不到答案,反而不能安心在北郡那边,你就叫二哥告诉她,郡主一切安好,不必详细说其他。”
孙王妃默然点头,面容有些伤感,“他们闹成这样,实在是惋惜,故知那么丑陋的一个女人,也算不得是有什么妩媚手段,却能把他整个魂儿都勾掉,怎就那么经不起考验呢?”
元卿凌轻声道:“他们二人的问题,不在故知,故知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他们是信任出了问题,夫妻之间,互相信任真的很重要。”
孙王妃深以为然。
过了两天,元卿凌叫宇文皓请江宁侯夫妇过来做客。
她得知江宁侯的夫人朱佩曾经跟在大周龙太后身边许久,龙太后又精通医术,所以便想请她过府,问问无忧散的炼制方法。
对研究药物,元卿凌始终是保持着高度的兴趣。
因着今晚来了贵宾,所以,宇文皓也“准许”元卿凌出去走走,陪坐。
宇文皓还请了冷静言过来陪席吃酒。
冷静言自从上次和元卿凌因为该不该让魏王去见静和郡主有过意见分歧,最后静和郡主差点出事,冷静言一直都耿耿于怀,其实他私下是请人到明月庵去跟郡主道了个歉,只是,他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跟元卿凌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