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王妃别过脸,气呼呼地道:“我没办法跟你说,你就是这个性子,人家都骑在你的头上拉屎了
,你还说不怨人家。”
魏王妃哭笑不得,“二嫂,行了,你怎么比我还生气啊?都粗言烂语了。”
孙王妃道:“我这般还不是为了你?你但凡争气点儿,都不会叫我这么焦心,哎,不行,气得我屁股痛,真是没出息。”
“怎么又痛了?之前叫大夫开了药不是都好了吗?”魏王妃问道。
孙王妃侧身坐着,皱着眉头仿佛真的挺痛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地又犯了,自打楚王妃被掳走第二天就开始痛,许是着急上火了。”
元卿凌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样子,“哪里痛?”
孙王妃脸色红了红,“就是屁股。”
“坐骨神经?是坐着就痛吗?是不是这里?”元卿凌伸手过去压了一下她的坐骨神经,“这里痛是吗?”
孙王妃摇摇头,“不是,不过有时候痛起来的话,整个都痛,痛得胸口都涨。”
元卿凌诧异,“怎地还能痛到胸口去?你具体是哪里痛?你跟我说一下。”
孙王妃飞快地瞧了瞧外头,打发了丫头出去,然后红着脸讪讪地道:“就是那地方痛。”
“哪地方啊?”元卿凌奇异,孙王妃竟然还会脸红?太阳打西边出了。
孙王妃嗫嚅道:“就是那眼……”
“眼睛?眼睛痛怎么会……”元卿凌顿时明白过来了,笑着问道:“便血吗?”
“这两天还真是。”孙王妃小声地说,“找大夫了,大夫说里头长了疔子,吃过去火去毒的药了,可过一阵
子还是会痛,就是不能久坐。”
元卿凌想起那管静静地躺在她药箱里头的痔疮膏,看来,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竟是为孙王妃准备的。
当时怀孕,她还想着孕妇容易得痔疮,是为自己准备的,所以,她总是计较着自己什么时候生痔疮,这一直没长,便觉得有什么事还没完成似的。
她笑着道:“我有一管药,对你这疔子有奇效,我找给你。”
刚才给魏王妃检查的时候,她的药箱便拿了出来没放回去。
她找了一下,痔疮膏放在底下,笑着递给了孙王妃,“往里头挤压,这管可以用五天,五天之后,估计就没什么事了,如果再犯,你找我要药。”
孙王妃大喜,“真的有奇效?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折磨了我许久。”
魏王妃笑了起来。
元卿凌刚好看过去,顿时觉得她的笑使得满屋生辉。
总有一种人的笑容是特别的有感染力,她不经常笑,可一旦笑起来,就容易迷了人的眼睛,了人的心。
魏王妃显然是这种人。
魏王妃是一个特别有感染力和魅力的人,虽然聊天不是很久,但是从她言谈举止可以看出,她很有修养,很有想法,属于是那种有灵魂的女人。
且她的长相也很好,美人在骨不在皮,她是那种美到骨子里去的类型。
相反那天看到的故知,实在是没什么可取之处。
当然,也不是说男人就一定得看什么皮相或者是有趣的灵魂
,如果说故知让魏王沉迷,那就肯定有一样优胜于别人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是魏王喜欢的。
元卿凌不由得想起那天孙王妃说的话,活儿好呗。
她深思,或许对男人来说,活儿好也很有吸引力,毕竟,很多时候男人都不是用脑袋思考问题的。
至于魏王妃,猜测应该是患了抑郁症。
这种病,在这个时代必定不会被重视,甚至,有很多人认为是矫情。
看得出,魏王妃其实是一个很积极的人。
她身边没人支持,甚至生活上还要不断面对打击,却能用这么理智的心态去看待魏王和故知的事情。
这是典型的外表柔弱内心强大的人。
很多人都认为,内心强大的人不会得情绪病,但是其实不是这样,抑郁症的成因有多种,像她这样,忽然受到打击发病的很常见,但是,她得病之后,并没有任由病情发展,而是极力挣扎。
不过,到底是不是抑郁症,还要进一步的检查。
所以,她临走的时候,对魏王妃道:“明日我在府中设宴赏雪,希望你来。”
魏王妃看向孙王妃,孙王妃立马就道:“我肯定去。”
魏王妃便微笑道:“好,我一定来。”
元卿凌走后,命人给孙王妃送了一封信,叫她明日不要来,她想私下跟魏王妃谈谈。
孙王妃是个知趣的,便回了信说知道怎么做了。
宇文皓不太想元卿凌这会儿干涉老三家的破事,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老三这样做固然是不对,但是,他执意如此,咱也管不了。”
元卿凌道:“我不是管他们的家事,只是想和魏王妃说说话,她情绪不好,我做妯娌的,宽慰宽慰还是可以的。”
宇文皓如今倒是有些草木皆兵,“老三和老四来往甚密,尽可能地你就别管了,不过既然这一次约了,就招呼吧,下次不要再约。”
元卿凌奇怪地问道:“老三和老四来往甚
密,那又怎么样?”
宇文皓搂着她的肩膀往前走,“老三和老四走得近,如果我们也跟他们走得近的话,父皇会说我们结党营私,避嫌嘛。”
元卿凌觉得避嫌还是很有必要的,但是,老五这话,显然是有内情的。
不过,如今她已经学会不刨根问底了。
下午的时候,太上皇命人送来了安胎药,其中好些方子和纪王妃送过来的是重合的,宇文皓也叫曹御医看了一下孙王妃送过来的那些安胎补品,曹御医一一查验之后,确定没有问题,可以服用。
宇文皓对元卿凌道:“倒是新鲜,纪王妃竟然还真做好心了。”
“其实不必查验,她的命还在我手上呢,如今她是求神拜服都得求我好好的,我有个感冒咳嗽她大概都要担心上两三天。”元卿凌笑道。
宇文皓也笑了,“那倒是,只是,纪王府怕也不安宁啊,这褚明阳嫁过去了,以她的性子,顶多就安分个一头半月。”
两人进了房间,多宝也跟着溜进来,躲在角落里。
元卿凌道:“那依你看,纪王妃和褚明阳到底谁胜谁败?”
宇文皓扶着她坐下来,“论手段,褚明阳不是纪王妃的对手,但是,新人得宠,如果老大干涉偏帮,那纪王妃暂时也讨不到好处,可绝不落败就是了。”
元卿凌想起各大王府里头的那些糟心事,可真是够烦的,不得不庆幸一下自己至少还落得清静。
因翌日魏王妃要来
,宇文皓便早早出门去找冷静言了。
元卿凌叫人在暖阁里头备下了茶点,没一会儿,便听得绿芽说魏王妃来了。
魏王妃今日一身素白,缎子做的夹棉外裳厚厚地包裹着纤弱的身躯,缎子是绣云纹的,除此之外,便无其他颜色妆点。
绾着高髻,以一根白玉簪子压髻,因是出门探访,又添了一根步摇,颈脖上挂了一串灿若红霞的珊瑚项链,垂在那素白衣裳上,便为苍白的脸色添了几分明艳。
她只带了一名丫鬟,不算十分出挑,但是规矩得很,一看就知道是教养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