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在喜嬷嬷稳定之后,就回了衙门。
元卿凌睡了一下,起来便马上去给喜嬷嬷挂水,喜嬷嬷还没醒来,但是情况渐趋良好。
她也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袁咏意扶着她走出去,道:“楚王妃姐姐,您昨晚和今日都没吃饭,先吃点吧。”
元卿凌微微点头,感激地对袁咏意道:“谢谢你在这里陪着我。”
袁咏意道:“我愿意,我荣幸,只要楚王妃姐姐不嫌弃我就好。”
“我怎么会嫌弃你?多谢你多来不及的。”元卿凌伸手揉了揉眉心,昨晚没怎么睡,头痛得厉害。
阿四大步过来,“王妃,门房来报,说齐王妃来了,要见喜嬷嬷。”
元卿凌还没说话,袁咏意就皱起了眉头,“她来做什么啊?这个时候不是来添堵吗?”
阿四看着元卿凌,愤怒地道:“王妃,我去赶走她。”
元卿凌摇摇头,“不,请她进来吧。”
袁咏意不解,“王妃见她做什么?她肯定没安好心。”
元卿凌眸色沉沉,“我想知道,褚首辅是如何处理这事的。”
褚家大小姐,心高气傲,尤其,在上次被老五狠狠拒绝一通之后,应该是死生都不会踏足楚王府的大门。
但是,她来了,这就证明有些事情比她的尊严更重要。
需要见一见。
她让阿四带她到正厅,吩咐阿四什么都先不要跟她说。
她和袁咏意进去,随便吃了
点东西,感觉精神一些了,才问袁咏意,“你要一块出去吗?”
“去,陪着您,她这个人不好对付,爱演戏,爱装可怜,免得您被她算计了。”袁咏意道。
元卿凌淡冷地道:“她就是跪在我的面前,嚎啕大哭,我对她都不会有丝毫的心软。”
蛮儿的事情,触动了她原本的性子,她拥有那个曾经真实的自己,但是,发现真的不适合这里。
她的心,必须要够冷够硬,才可抵挡外头的刀枪雪雨。
褚明翠焦灼难安地等了一下,见元卿凌和袁咏意走出来,她看着袁咏意,有些错愕,“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探望楚王妃姐姐。”袁咏意福身,算是浅淡地见了个礼。
褚明翠懒得理她,看着元卿凌道:“冒昧打扰,今日来有事相求,我想见见喜嬷嬷,能否请她出来说几句话?”
元卿凌看着她,慢慢地走过去坐下来,“不能!”
褚明翠急了,“元卿凌,我与你的恩怨暂且不计,
但是今日人命关天,希望你能让我见见喜嬷嬷,便算我欠下你一份人情,来日还你就是。”
元卿凌眸色也不抬,“人命关天?哪里的人命?”
褚明翠家丑不愿意外扬,只道:“总之事态紧急,我非见到喜嬷嬷不可。”
“什么都不说,我不会让你见她。”元卿凌声音淡冷,人命关天?好啊!
褚明翠气极,“你往日假仁假义,今日怎么也不见你有同情心了?”
“因为我
的同情心被你这种人啃了。”元卿凌懒得跟她废话,“你说不说?不说就走吧,楚王府不欢迎你。”
褚明翠眉目紧蹙,气愠地道:“元卿凌,你不要太得意,这楚王府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若不是你当初使出横手,今日这楚王府的女主人不定是谁呢?”
元卿凌嘲讽地看着她,“人命关天?我看你是来争风吃醋的,当日公主府里的事情,旁人说也就罢了,你有什么资格说?别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这事内情,你清楚,我清楚,老五也清楚。”
褚明翠恼羞成怒,“你跟他说了什么?你不要脸!”
她的眸色飘向了袁咏意,袁咏意一脸茫然,仿佛不知道她们说什么。
元卿凌阴鸷地看着她,“公主府的事情,我与他一概不谈,羞于谈起,但是你也别把所有人都当傻瓜,可以被你戏弄于掌心之上,别废话了,你说不说?不说的话,麻烦你走。”
褚明翠气得心口一阵阵发痛,她真的想上前撕碎了元卿凌的脸。
但是,情况危急,也容不得她再纠缠旧事,她咬了咬牙,道:“祖父认为外头的传言是我母亲命人散播的,竟要给我母亲灌下毒酒,我母亲是无辜的,所以我想请喜嬷嬷到褚府,为我母亲证实清白。”
听到这句话,元卿凌的心,竟有一种透彻的爽意。
她之前从没想过,听到一个人要死,会是这般酣畅淋漓的痛快。
原来,真的是要切到
自己的肉才知道痛。
嬷嬷是她在乎的人,嬷嬷出事,命悬一线,她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情,为嬷嬷报仇。
“阿四,”元卿凌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对阿四道:“带齐王妃去见喜嬷嬷。”
褚明翠见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不禁抬起眸子狐疑地道:“你该不是下了命令不许喜嬷嬷去吧?你不会这么好心的。”
元卿凌眼底含着嘲讽,“你母亲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怀疑我的人格?”
褚明翠寒着脸转身,冷冷地对阿四道:“你在前头带路。”
阿四哼了一声,“别把我当奴才使唤,我不是谁的奴才,收起你高高在上的神情。”
褚明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自然知道阿四是谁,那日在齐王府里争吵,阿四也在。
她忍下一口气,“劳烦四小姐带路。”
阿四也忍着一口气,藏好自己不甚安分的小拳头,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朝她鼻梁挥过去。
阿四带着褚明翠来到喜嬷嬷的房中,褚明翠闻得一股子的药水味道,就暗暗皱起了眉头,待阿四领她到床边,看到其嬷嬷守护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喜嬷嬷,她大为骇然。
“她……她是怎么回事?”褚明翠慌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四冷冷地道:“若外头的人说的是你,不知道齐王妃是否能顶着压力和口水活下去?”
褚明翠倒吸一口凉气,难怪,祖父会一夕白发,难怪,祖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难怪,他要处死母亲。
她的心,顿时六神无主。
她本以为过来找喜嬷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多少识得人情世故,不会任由祖父处死母亲,而让流言越加发酵。
以为只要带到喜嬷嬷回去,就一定能阻止祖父。
“你有本事,就让喜嬷嬷站起来说一句话,那么楚王府的人还会感激你。”阿四冷冷地道。
褚明翠结结巴巴地道:“这事,和我母亲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想不开,不能迁怒我的母亲。”
“齐王妃请回吧。”阿四下了逐客令。
褚明翠心头乱成一团麻,这可怎么办才好?喜嬷嬷半死不活的,能找谁去?
她想到了皇后,可她已经被收回令牌,只能回府问齐王要入宫腰牌。
而且,祖父只说给两个时辰,哎,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她只能尽量去跑了。
齐王从褚家那边回去之后,心里烦躁,就邀请了顾司过来吃酒。
顾司今日难得调班不当值,本来是想着到楚王府去的,见齐王邀约说有美酒,便过来了。
喝了一会儿,褚明翠就来了。
褚明翠想起他在褚府的表现,心里还是很生气的,加上时间仓促,也不想多说,进门之后也不看顾司一眼,只淡淡地对齐王道:“你入宫的腰牌,给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