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打什么埋伏,有话说话,你欣赏就欣赏,说实话,太上皇也是属意他的,但是和你想的一样,需要历练历练,就不知道皇上怎么想了。”逍遥公道。
褚首辅不语。
“你知道?”逍遥公飞了一个眼神,“说来听听。”
褚首辅摇摇头,“不知道,这些年我已经不去揣测圣意了。”
“不揣测,但是你心中有数。”逍遥公使劲给他戴高帽子。
褚首辅放下杯子,认真地道:“皇上心里属意谁,我心里是没数的,但是,他多半也是看太上皇的意思,若说他自个的想法呢,我猜测要么是立长,要么是立嫡。”
“长不贤,嫡无用。”逍遥公道。
“皇上会明白的。”褚首辅转着杯
子,意味深长地道:“他在给纪王最后一次机会,如果纪王不懂得把握,他会后悔的。”
“纪王残害手足,证据是我亲手交上去的,如果皇上还要考虑纪王,实在叫人失望。”逍遥公看了他一眼,“你又说皇上心里想什么你没数?这不看得很清楚吗?连他想给纪王一次机会你都知道。”
褚首辅喝了一杯酒,眸色森冷,“那是活命的机会。”
逍遥公一怔,倒吸一口凉气。
话题,不能再说了。
逍遥公走后,褚首辅命人捆了蛮儿在柴房里,着人严加审问,得知蛮儿是南疆人,落魄京中卖艺,但因是南疆人的身份被人驱赶,那褚明阳素来都不做好心,但是看她有些本事便留在身边。
南疆人恩怨分明,既然褚家二小姐收留了她,便忠心报效。
褚首辅知晓到衙门的计策不是她出的,便打了一顿,赶出褚家。
那蛮儿收拾东西的时候,去找褚明阳拜别。
褚明阳被打得躺在床上起不来,听得她被赶走,连忙撑起了头,“你横竖是要出去,再帮我办一件事。”
“二小姐请说。”蛮儿道。
“你是南疆人,你会巫蛊,你去杀了元卿凌。”褚明阳咬牙切齿地道。
蛮儿一怔,“这……杀人之事,奴婢不能做。”
“你办不来?”褚明阳看着她。
“倒不是,只是怎可无故杀人?奴婢与楚王妃并无冤仇。”蛮儿道。
褚明阳破口大骂,“你这个废物,叫你办
点事你都推三阻四的,这一次若不是你先揭了面具,京兆府的人也不敢追查过来,本小姐还没骂你坏了本小姐的好事。”
蛮儿道:“二小姐,这事和揭面具并无关系,奴婢冒充首辅是让我们能顺利进去,既然事儿都坏了,那自然就没必要再冒充。”
她顿了一下,抬头看了褚明阳一眼,“而且,二小姐您也骗了奴婢,楚王对二小姐并没有情意。”
褚明阳恼羞成怒,“你还说?你当初信誓旦旦地说宇文皓记不起来,到时候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可他为什么会记起来?你的能耐也不过如此,当日我若不是见你露了一手,怎会浪费米饭收留你这种下贱南疆人,土里土气,像个乞丐一样,你们南疆人,没一个好东西,滚滚滚,要你的饭去。”
那蛮儿如遭雷劈,她自打进了褚府大门之后,尽心伺候,虽说褚家二小姐总是毒打奴婢,可她总认为是她性子暴躁的原因,她本质是好的,否则怎么会收留她呢?
如今听得这话,她心凉了半截,觉得自己的付出和人家的收留之恩相比,已经足以报答了。
她也就没说什么,拖着一身的伤走了。
她是被赶出去的,身无长物,无处可去,茫然地走着,想起褚明阳的话,她难过得很。
她是南疆人,为什么京城的人都认为南疆人不是好人?
她想起自己帮二小姐做的事情,确实也不像是好人所为,她其实在衙
门那天就知道楚王没有喜欢过褚明阳,一切都是褚明阳一厢情愿。
但是她还是愿意帮她,甚至今日在府中,她还摇铃试图催眠楚王,想再帮二小姐一次。
不怪人家不喜欢南疆人,她自己都觉得羞耻。
她抱着包袱,坐在街头的土墩上哭了起来。
有一个跛脚小乞丐走过来,冷冷地道:“你换个地哭,你坐着我的家了。”
蛮儿抬起头看他,只见浑身脏乱的少年眸色森冷,充满敌意,她擦了一把眼泪,“我坐着你的家了?对不住,我挪一挪。”
“你有手有脚,去找活儿干吧。”少年冷冷地道,“何必乞讨?”
蛮儿哭了起来,“我是南疆人,谁家都不要南疆丫头。”
“去码头扛大包,你手脚粗壮,有力气。”少年坐了下来,抚摸着肚皮,今日,又是无功而返,他已经两天没讨到吃的了,只是喝了一肚子的水。
蛮儿起身走了。
没多久,她回来,手里握住两个馒头,递给了少年,“请你吃。”
少年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她,“你……”
“我买的,不是抢的。”她摸了一下耳垂,“我原先的主家送了一双银耳环给我,我卖了,换了点钱。”
“你不是乞丐?”少年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一口咀嚼许久才咽下。
“我不是,但是只怕也要做乞丐了。”蛮儿惆怅地道,她坐起身来看着少年,“你说码头扛大包的地方,请女的吗?”
少年摇头,“应该不要。”
蛮儿哎了一声,擦了一下红肿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
少年道:“你会拳脚功夫吗?”
“会一点。”
少年说:“你明天去西集吧,有户人家找会拳脚功夫的丫头。”
“我是南疆人。”蛮儿知道一般人家都不要南疆人的。
少年有些烦了,“你去试试啊,人家不要再说。”
“哦,我知道了。”蛮儿
连忙点头,觉得少年人不错。
且说宇文皓回了王府之后,便一五一十地把如何问罪褚明阳如何被家法伺候都说给了元卿凌听。
元卿凌听得他亲自出手把人家绑到了房梁上,不禁皱着眉头道:“你还碰她?”
倒不是真嫌弃他碰,只是觉得这事,最好是褚家出手。
“没碰到,直接用鞭子系上去的,还顺带拖了一下徐一的腰带。”宇文皓骄傲地道,他的手指连褚明阳的头发丝都没碰到的。
元卿凌问道:“那这三十家法和三十大板有分别吗?”
“褚家老头亲自出手,这出手不轻,看得血水都渗出来了,估计连骨头都要伤着了。”宇文皓说。
他挑了她的下巴一下,“这会不生气了吧?”
元卿凌拨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不是生褚明阳的气,我只是生气你隐瞒我,我骄傲啊,我男人这么多女人惦记着,证明是个好东西。”
“你才是好东西!”宇文皓斜睨了她一眼,“你骂人。”
元卿凌笑了,“行,你不是个好东西,好了吧?”
“闭嘴吧你,还骄傲呢,是谁说我招蜂引蝶来着?”宇文皓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徐一在旁边嘟嘴,挑眉。
宇文皓横眉竖眼,“你出去,本王自然会说。”
徐一灰溜溜地出去了。
元卿凌看着两人的“互动”,“嗯?还有事?”
宇文皓又喝了一口水,吞咽了几下,才小心翼翼地看着元卿凌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