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怕你看。”横竖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宇文皓哼了一声,继续闭上眼睛。
“我有点想吐。”元卿凌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刚才那些湖水好臭啊。”
挣扎的时候,搅动了湖底的淤泥,湖水混夹了泥土,她喝了两口,褚明翠也喝了。
如今想想,为了陷害她,褚明翠牺牲真大。
宇文皓拍拍自己的肩膀,“靠过来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
忽然这么温暖,元卿凌有些不习惯。
但是,在摇晃颠簸的马车里,有人可以依靠一下,也是不错的。
她扬起笑脸,感动地道:“谢谢。”
把头慢慢地靠过去,正要枕落他的肩膀,他却忽然往边上移开,元卿凌扑空,身子倾倒,脑袋磕在坐垫边沿的硬席子上。
宇文皓冷道:“让你咬我。”
元卿凌气极了,坐直身体,揉着脑袋,“你太小气了。”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有仇必报。”
“睚眦必报。”本来在水底就被褚明翠一直压着头,现在他还故意作弄她磕下去,真没品。
宇文皓见她一直捂着脑袋,才想起她头上的伤,便拉她过来压在自己的腿上,“看看你的伤口。”
元卿凌挣扎了一下,宇文皓一敲在她的背脊骨上,“别动。”
元卿凌脸埋在他的腿中间,这姿势……
修长冰冷的手指拨开她的头发,看到伤口有被积压过的痕迹,指印十分清晰,伤口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应该被人用手压着头的时候被指甲划伤了几道,曾渗点血沫子。
元卿凌往外边挪了一下头,呼吸了一口,又被他压了回去,“别动,给你擦一下伤口边沿的污泥。”
湖水确实很脏,头发和伤口边沿都有污泥,还散发着阵阵淤泥的臭味。
元卿凌哭笑不得,她的右脸抵住的那个部位,是不是在慢慢地隆起?
他拿着湿衣裳为她慢慢地擦拭着,动作很小心,轻柔,且是确定头发彻底分开,擦着的时候不会扯动发根才动手。
元卿凌慢慢地停止了挣扎,就这样乖巧地伏在腿上,一手垂下,另外一手无处安放,只能慢慢地,吞吞地,揪住点儿衣裳攀爬上他的腰,然后,放在那里一动不动。
脸枕在那个地方确实挺不舒服,她稍稍挪动了一下,让空气能顺利进入口腔。
就那么一个细微的动作,正在专心擦拭伤口边沿的宇文皓动作凝固了一下,眸色略深沉。
元卿凌感觉到那地方越发的温热和鼓胀,她连忙挣扎起身,“好了,谢谢。”
宇文皓放开她,清清嗓子,“嗯。”
气氛有些尴尬,元卿凌手指绞着衣裳,往一边躲去,右边的脸仿佛还有温热的感觉,不知道是她的脸热还是因为其他。
宇文皓看了她一眼,她头发凌乱,脸如飞霞,绯红中透着极致的美,眸光飘忽,睫毛闪啊闪的,染了些许的水雾,仿佛蜻蜓翅膀上的湿润。
弧度优美的唇微微开启,贝齿微露,唇瓣丰盈饱满,虽被惊吓一顿失去鲜艳色泽,泛着苍白,可纵然这样,也是透着惊心动魄的蛊惑。
他脑袋完全无法运转,唇干舌燥,只觉得小腹一阵阵的火钻了上来,烧得心头发热。
他坐得笔直,目不斜视,手不听使唤慢慢地移了过去。指尖碰触到她撑在软垫上的手,冰凉凉的。
就这样不动。不进一步,也不退一步。
元卿凌也坐得笔直,目光乱飞。全身的肌肉都绷紧,感觉到他指尖的碰触。她或许应该移开。是应该的,好,那就移开。
不过。会不会很刻意?指尖碰触算什么?两人都有过肌肤之亲了。不过稍稍碰触一下就要刻意地移开,很是造作。
而且。两人相处融洽,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间碰一下手也实在不需要大惊小怪。
刚才他都给她擦头发了,她也不小心地碰到了他身体的某个部位……
就是如果心跳没有这么快的话。一切都没问题的。
马车忽然停下,徐一掀开帘子。宇文皓迅速把手抽回放在膝盖上。
“王爷,王妃,到了!”徐一道。
神经大条的他,自然没察觉马车里的气氛异常尴尬。
宇文皓先下了马车。元卿凌裹紧他宽松的外裳。小心翼翼地探出。宇文皓一手抱她下来,身子紧贴的那一瞬间,元卿凌手足发软,落地后几乎都站不住,心是在狂跳不止。
徐一伸手去拿元卿凌的湿衣裳,宇文皓一手夺了过来,“本王拿就行。”
“哦!”徐一觉得有些奇怪,王爷竟然会替王妃拿脏衣裳?
不过,宇文皓随即把衣裳丢给了绿芽,“给她熬一碗姜汤。”
这场落水事件,最后化解得莫名其妙,元卿凌坐在凤仪阁的房中,看着窗户外的槐树,心里还是很奇怪。
宇文皓到底哪里看出她不是推褚明翠下湖的凶手了?
他不信褚明翠信她?真是咄咄怪事。
“王妃,喝姜汤了!”绿芽端着姜汤进来,热气腾腾的水雾漫上,呛着绿芽的眼睛,她眨了几下。
元卿凌顺手接过来,放到唇边咕咚咕咚地喝着,咋舌惊叫,“烫!”
绿芽哭笑不得,“您怎么就一大口一大口地喝呢?”
元卿凌放下姜汤,把绿芽拉到了身前,凝重地问道:“芽啊,我有事要问你,你必须如实作答。”
绿芽见她神色这般凝重,吓了一跳,“王妃您尽管问,奴婢绝无隐瞒。”
元卿凌撩了一下头发,掩饰不太自然的神情,“你喜欢过人吗?”
绿芽懵了,“喜欢?王妃说的是哪种喜欢?”
“就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绿芽羞红了脸,“奴婢怎么会喜欢男人?”
“女人喜欢男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奴婢不敢。”
绿芽作为她的首席助理,对爱情这个话题如此保守含蓄,实在让她想念前生的助理啊。
“王妃怎么问这些呢?”绿芽娇憨地问道。
“你也差不多可以嫁人了,本想问问你如果有合适的,我为你做主。”
绿芽怔了一下,眼底便渐渐漫上了泪水,“王妃您说真的?”
“哭什么啊?不乐意啊?”
绿芽噗通一声跪下来,“奴婢感谢王妃大恩。”
这回轮到元卿凌有些懵了,“多谢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卖身给了王府,你的婚事不是该我做主吗?这充其量算是我的责任,算什么恩啊?”
绿芽抽抽搭搭地道:“奴婢以为王妃会把奴婢收房。”
“收房?”元卿凌怔了一下,她自然知道收房的意思,就是把她身边最贴心的侍女给了宇文皓做通房。
一般来说,大家小姐出嫁之后,陪嫁的丫鬟多半是做了通房,通房所生的孩子,也是主母的。
如此便可稳固地位。
绿芽不是她的陪嫁,但是,她原先的陪嫁被赶出去了,绿芽是取代了陪嫁的位子。
通房的地位,只稍稍比丫鬟好一点点,说白了就是生育工具或者是那啥工具,没有尊严。
元卿凌忽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问道:“王爷有几个通房啊?”
他啸月阁似乎有几个侍女伺候,长得都不错,莫非是他的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