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慢慢地抬起可怜兮兮的脸蛋,指着里头那群恶犬,“王爷,惠鼎侯指使恶犬伤人,必须把它们都带回去。”
“杖杀!”宇文皓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不!”元卿凌猛地道,“不可杀。”
宇文皓眯起眼睛看她,她如今站直了,哪里还有半点惊慌的样子?
见宇文皓盯着自己,元卿凌睫毛一垂,努力的挤出了一点泪意,“先审再杀。”
宇文皓不知道她搞什么把戏,惊喜过后,就满心的愤怒,只等先处理了惠鼎侯,晚上回府再跟她慢慢算账。
“带走!”宇文皓冷冷地对汤阳道。
“狗……恶犬呢?”元卿凌问道。
“也一并先带回衙门。”宇文皓淡淡地道。
元卿凌这才放心地跟着汤阳走,路过惠鼎侯的身边,惠鼎侯只觉得胯部疼痛,羞辱和怒火急窜而上,竟一手就捏住了元卿凌的脖子。
元卿凌直接提起膝盖,往他的裆部一顶,惠鼎侯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捂住了裆部,在地上打滚。
鲜血渗出。
众人惊骇,甚至连宇文皓都为之震惊不已。
元卿凌却甩了一下袖子,对汤阳道:“走!”
全然,没有半点害怕和惊惧。
宇文皓眯起眼睛看她挺得很直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有半点被营救出来的惨烈模样吗?没有,相反,她像斗赢的公鸡,雄赳赳地走了。
汤阳带元卿凌回到府中,一路上,汤阳都没问什么,只等元卿凌进去沐浴换衣裳,再叫府中的御医为她治疗伤势。
御医走后,汤阳问道:“王妃,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卿凌盈盈垂泪……
“王妃还是别装了。”汤阳毫不留情地拆穿。
元卿凌脸色一收,无趣得很,“诚如你所见,我被人掳走,差点死在惠鼎侯府了。”
“就这样?”
“就这样,”她扶着脑袋慢慢地站起来,“或许还有其他的,但是我头痛得很,实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对了,烦劳告诉王爷一声,我这几天怕是不能见风外出,也不方便见人。”
汤阳哭笑不得,罢了,得先回京兆府一趟,王妃既然已经安全,事情可慢慢再问。
“汤大人!”元卿凌喊住他,“如果可以,请妥善安置那些狗。”
“若不说出原因,只怕王爷会把所有的狗都处死。”汤阳道。
元卿凌知道汤阳很狡猾,只得道:“我能逃出去,多亏了这些狗,它们救了我。”
一句能逃出去,已经证实了汤阳心中所想,他拱手,“属下会尽力救王妃的恩人。”
汤阳走后,喜嬷嬷才惊颤地道:“王妃竟然落在了惠鼎侯的手里?”
元卿凌道:“所幸王爷及时来救。”
“王妃可有……”喜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没问了。
“没!”元卿凌知道她要问什么,便一口回答了。
喜嬷嬷这才放下心来。
“我困了,睡一会儿,嬷嬷,如果王爷回府来了我这里,帮我千万挡着。”元卿凌千叮嘱万叮嘱。
“知道了。”喜嬷嬷含笑道,“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不妨,躲得过初一就好,怒气会慢慢消淡的。”元卿凌很乐观地说。
她趴下来,最近趴着的睡姿几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后脑勺伤了,只能这样睡。
事实证明她是盲目乐观。
宇文皓从京兆府回来,直奔凤仪阁。
喜嬷嬷自然拦不住。
惠鼎侯拿下之后,问了侯府护卫和心腹的一些口供,那边再请了褚首辅,褚首辅说惠鼎侯伤势过重,需要医治,等医治之后再审。
至于是什么伤势,宇文皓亲眼看了,脑门就一阵阵冒烟,想也不想就冲了回府。
他满腔怒火,却看到元卿凌呼呼大睡,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当下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手,噼噼啪啪地就朝她屁股招呼了下去。
这几巴掌打得狠,宇文皓是把心头的怒火都招呼过去了。
睡梦中的元卿凌惊跳起来,懵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揍了,当下呲牙咧齿扑打了过去,“你说过不能再打我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宇文皓一掌罩住她的脸往后推,怒道:“说,惠鼎侯的伤势是怎么回事?”
元卿凌扒拉开他的手,气势顿时消失,扬起讶异的眸子,“什么伤势?谁伤了?惠鼎侯?我怎么知道呢,我被他关着,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
宇文皓站在床前,双手抱胸,冷冷地道:“说不说?”
“真不知道啊。”元卿凌老实巴交地道。
“不说是吧?行,你是涉案人,本王便把你带回衙门一同审讯。”宇文皓寒着脸,对外喊了一声,“汤阳,准备镣铐,带她去京兆府审讯。”
元卿凌看着早有准备的汤阳迈步进来,徐一也跟在后头,他手里拿着一副镣铐,面容狰狞地走过来。
“王妃还是说了吧,此案要上报皇上,不能有丝毫的差错,这并非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汤阳苦口婆心地劝道。
元卿凌倒不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光彩,只是伤人子孙根这个事情过于阴鸷,她不想说。
不过,如果要上报皇上,那她还非得跟宇文皓交代才行,让宇文皓再编造说辞呈报皇上。
斟酌着的时候,宇文皓已经冷冷地道:“你不招便行了吗?惠鼎侯身边的人已经说了,你连续几天故意在惠鼎侯的面前晃悠。知道他好男风,你偏故意着男装去勾他。你到底是不是脑子坏了?还是脑门被鬼拍了?惠鼎侯是什么人?你竟然敢去招惹他,你这条命如果不要的话,自己去挖个坟把自个埋了就成。别给本王惹麻烦,本王恨不得弄死……。”
元卿凌看着怒容满脸的他。轻声打断:“在侯府的时候。我听到你跟惠鼎侯说如果我死在他的手里,你会不惜一切杀了他让他为我垫尸底,王爷。原来你这么爱我。”
这应该是最快能让他住嘴的办法了。
果然。宇文皓愤怒的脸倏然僵硬,嘴角抽动了几下。像是中风后遗症一样,“你他娘的鬼扯什么爱?”
正欲好一顿分辨,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汤阳淡淡地道:“王爷,伤势的事情。”
宇文皓顿时会过意来。眉毛咋呼地竖起,拽住元卿凌的手臂直接拖过来摁下,巴掌举起,眼看就要落下。元卿凌连忙识时务地道:“说。我说。”
宇文皓一把放开她。“今日不跟你胡闹,你若不从实招来,有板子等着你。”
为今之计,也只能向恶势力低头了。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盘腿坐在床上,清了一下嗓子,这般磨叽却被宇文皓揪着她耳朵喝了一声,“说啊!”
元卿凌委屈地缩着脖子,看着他凶恶的脸,“马上说啦。”
“有半句虚假,本王就先杀了你再跟父皇交代,你最好别挑战本王的底线。”宇文皓怒道。
元卿凌知道他倒未必心存要杀她的念头,但是,失控杀人也是有的。
遂也不敢隐瞒,道:“我想着惠鼎侯这样的人作恶多端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把他入罪,心中不甘,知道他的癖好之后,我便乔装打扮故意去接近他,开始只想引起他的注意,等他上钩的时候我再设下陷阱,让王爷带人当场把他拿下,我发誓,我一开始真的是这样想的,我是想和王爷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