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觉得腰间一紧,她惊愕地低头一看,只见腰间缠了一条鞭子,还没回过神来,鞭子收紧,她整个飞起,跌入了马车里。
惊慌中,瞥见一张脸,是惠鼎侯。
元卿凌全身血液凝固,心里头咯噔一声,不,放她下去,还不是时候,她还没安排好。
惠鼎侯微微一笑,“公子,得罪了。”
“你想做什么?放我下去!”元卿凌撑起身子,强自稳定心神怒道。
惠鼎侯用侵略者的眼光看着她,仿佛她是一顿饕餮大餐,眼底的欲,望毫无遮掩。
大手捏上她的下巴,力度很重,元卿凌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想起这个人有暴力倾向,心里着急得不得了。
他的手陡然松开,顺着她的脸摸了上去,倏然一手扯下她的纶巾,秀发倾泻而下。
“原来是位小娘子。”他的笑容越发深沉,唇凑过来,口气都喷在了元卿凌的脸上,熏得元卿凌几欲呕吐。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暴力倾向的人,如果遇到反抗,会越发激发他心里的暴戾因子,她不能反抗。
但是要怎么做?她没有想到他当街就敢动手,他到底是有多肆无忌惮?
想起方才的凌空一飞,速度之快,只怕没什么人能发现,就算发现,也顶多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哪里想过是马车里的人在掳劫民女?
她调整呼吸,慢慢地冷静下来。
身子往后退了一下,手支在马车垫子上,唇瓣一勾,露出了妩媚的笑,“小娘子怎么了?你是轻看女子么?”
惠鼎侯一怔,似乎没料到她忽然从惊恐转变成现在迎合诱人,不过,女子的手段,他也是见惯了,微微一笑,“怎敢轻看小娘子?这不请小娘子到舍下喝杯酒,我们谈论谈论曲子吗?”
“我虽不喜欢你用这种手段相邀,不过看在诚意十足的份上,便原谅你。”她嘴巴一翘,憨态十足。
元卿凌觉得自己有做秦楼阿姑的潜质。
惠鼎侯徐徐地笑了,他不着急动手,上了他马车,迟早是他的食物,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徐一本来尾随着元卿凌,不过,马车闪过之后,就不见了她,他还以为元卿凌进来铺子里买东西,在外头等了一下,还没见人出来,他有些着急了,连忙跑进几家铺子里找,都没发现元卿凌的身影。
他忽然脸色发白,刚才走过的马车,是惠鼎侯的。
坏事了,坏大事了。
他疾步狂奔,一口气跑到京兆府衙门。
汤阳见他不要命地冲进来,气都喘不上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说,什么事?”
“王妃……王妃……”徐一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口齿正常起来,“被惠鼎侯带走了。”
汤阳神色大变,“不是让你紧盯着吗?”
“盯不住,快禀报王爷!”徐一急得肺都要爆炸了。
汤阳快步进去,宇文皓正在与府丞谈话,见一贯沉稳的汤阳脸色苍白步伐凌乱地进来,便知道出事了,他对府丞道:“你先出去。”
“是!”府丞起身告退。
宇文皓抬起眸子问汤阳,“怎么了?”
汤阳压低声音道:“王妃被惠鼎侯掳走。”
宇文皓猛地站起来,“什么?他竟敢对楚王府下手?”
宇文皓不知道元卿凌最近的举动,只以为惠鼎侯直接犯到了楚王府,带走了元卿凌。
“不是,王妃这几天都出去,属于已经命徐一跟着,应该是在外头出事的。”
“传徐一!”宇文皓简直气结,她是有多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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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耷拉着脑袋进来,不敢直视宇文皓眼底的怒气,“属下这两天一直都跟着王妃。她今日女扮男装去了倾城小筑里听曲,遇到了惠鼎侯。离开的时候,惠鼎侯的马车拦住了她,说了什么属下没听见。但是王妃应答了两句就走了,属下一路尾随。却不料。惠鼎侯的马车飞快经过,没一会儿,王妃就不见了。属下怀疑。她是被惠鼎侯掳走了。”
“女扮男装?她是要飞天吗?”宇文皓狂怒至极,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经八面受敌吗?还敢女扮男装往外跑。
这种人。真是不死也无用了。
“不管她,让她去死。”宇文皓口气冷冽地道。
汤阳劝道:“王爷,如今不是说气话的时候。您也知道惠鼎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不知晓王妃的身份。如今王妃落在他的手里,死只怕还是轻的。”
“那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没事乱跑。”宇文皓忽然眯起眼睛,“不对。她是不是自己出去接近惠鼎侯?为她妹妹的婚事。”
汤阳被他大胆的猜测吓了一跳。骇然地道:“不会吧?王妃不至于这么大胆。”
“她是没胆。可她愚蠢啊。”宇文皓怒道。
徐一问道:“那如今怎么办?直接去惠鼎侯府找人吗?”
“不去!”宇文皓冷声道。
汤阳也道:“王爷带人去惠鼎侯府有点冒险了,毕竟只是徐一的猜测,如果人没在侯府,王爷就很难下台了,王爷才刚出任京兆府一职,如果出什么纰漏,皇上怪罪下来,王爷这京兆府尹怕是到头了,这也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以后啊。”
徐一惨白着脸,“那王妃这一次可惨了。”
宇文皓烦躁又愤怒地背着手转了两圈,心里充盈着怒火,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徐一和汤阳对望了一眼,这该如何抉择?
娶了王妃一年,王爷便被皇上冷落一年,便连军中都不许他去,好不容易才任职京兆府,若是出了纰漏,以后还能怎么办?
宇文皓停下脚步看着徐一,“徐一,召集所有府兵,汤阳,传本王令京兆府下辖曹司兵参军事点兵防五十员,连同府兵一同到惠鼎侯府。”
汤阳闻言,大惊,“王爷,使不得啊,若只点府兵还好,这京兆府的人可不能用,用府兵顶多是私人恩怨,牵涉到京兆府,那就是办案了,如果找不到王妃,则是诬陷及侮辱当朝有功勋的武将侯爵,是大罪。”
宇文皓沉声道:“只用府兵,惠鼎侯大可以不卖账,且惠鼎侯的府兵侍从个个骁勇善战,府兵不可能攻得进去,可如果本王以京兆府尹的身份去办案,他就没有阻拦的道理,一旦阻拦,便是视国法不存在。”
“以什么借口?”徐一问道。
宇文皓沉默了一下,道:“便说有人举报看见惠鼎侯当街掳劫楚王妃。”
汤阳骇然,久久不能语。
“王爷,可想仔细了?这事传出去,您和王妃的名声就尽毁了。”
宇文皓的思绪已经慢慢清晰起来,“本王知道元卿凌想做什么,她不要自己的名声,本王也不该顾忌那么多,她虽然鲁莽,但是她踏出了第一步,惹了她惹不起的人,不管是什么目的,总之,她做了本王一直想做的事情。”
他头一抬,下令道:“废话少说,马上去办。”
“是!”二人领命而去。
元卿凌被马车到到了惠鼎侯府。
一路上,她已经慢慢地镇定了下来,开始与惠鼎侯说话,“你就这样带了我上车,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