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说出口,宋衣纯才警觉她这话反倒漏了马脚。
对上季筱陌仍旧看着自己的警戒眼神,宋衣纯无意识地转了转眼珠。殊不知她此时满是心虚的模样在季筱陌看来,却更加把她的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
凝视着宋衣纯的脸庞,季筱陌语重心长地劝告道:“你太急躁了。”
嫉妒这件事本是天性,可是如果不加控制,让它肆意蔓延的话,迟早是会出大问题的。而她作为宋衣纯的朋友,就必须得在对方失去理智的时候,帮她掌握好尺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然而直到此时,宋衣纯都还想再挣扎一番。她甘愿为了温乔放下她的一切骄傲留在这里,就这还能算她着急?
“不管你知不知道。反正你这样做,要是被温乔知道了,只会把人推得更远而已。”季筱陌看出了宋衣纯的心思。说白了她不就是死鸭子嘴硬?不然如果宋衣纯真是觉得她占了理,此时又怎么在自己面前隐忍至此。
“dy是我在这个公司里最信任的人。在公在私,我都不希望你再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对她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看着此时俨然蔫了吧唧的宋衣纯,季筱陌就知道对方有把她说的话听进去了。
果不其然,等到宋衣纯抬头,对上季筱陌审视的眼神后,一腔沉默到头来也只化作淡淡的一句话:“我知道了。”
宋衣纯离开后,电脑桌面上陡然传来的熟悉叮铃声,让季筱陌一阵欣喜。坐回到办公椅前,季筱陌按动鼠标快速打开邮箱。直到看到最新一封邮件里,咋然出现的熟悉英伦格式时,她的嘴角便立刻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季筱陌不禁想,看来温乔对宋衣纯的耐受度,确是真的低得出乎她的意料呢。
距离季筱陌收到温乔的邮件两天后的下午,凌氏集团大楼的总裁办公室,看着凌五慌慌张张从外面走进来时,凌黎宸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悦。
凌五清楚自己打扰了自家少爷,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喊道:“少爷。”
凌黎宸一伸手,直接关了远程会议的按钮:“说。”
“我们的人跟着凌子悠,发现她今天神神秘秘去了机场。”凌五急忙说道。
“接人?”凌黎宸抬头问。
凌子悠自从在凌越然操办的家宴上回来后,就只恨不得昭告所有人她有多安分。毫不夸张的说,凌子悠至此,几乎就没迈出过大门一步。
听到凌黎宸的话,此时只见凌五快速点了点头,回答说:“没错。她就是去接人。而且,接的还是商棋。”
“你确定?他回来了?”听到这个名字,凌黎宸的脸色骤然变得凌厉。
陡然握紧手中的遥控器,凌黎宸不禁开始猜想凌子悠现在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他的这个堂姐虽然是个女人,可她的野心却比自己见过的不少男人的野心都要大得多。想来当初凌子悠如果不是别无他法,肯定是不会远嫁国外的。
“确定,凌小姐接的人就是商棋。不过还有一件事更奇怪。”得到凌黎宸的示意后,凌五急忙说道:“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貌似早在商棋回国之前,她就已经提前派dy联系了对方。”
“季筱陌?”凌黎宸惊讶地问道。
“是的,就是夫人。但是商棋那边,暂时还没有回应。”凌五如实回答说。
“我知道了。你还是派人继续盯着凌子悠。”凌黎宸说完话,却又补了一句:“至于季筱陌,也给我派人好好盯着。一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报告。”
季筱陌怎么可能知道商棋的存在,更何况知道如何联系对方。然而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却也只叫凌黎宸不得不信。由此来看,他也只能说,季筱陌这个女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清一色的灰白建筑,坐落于a城的南边区域。这里曾经算是整座城市,黑白两道人物年年聚会的场所,可惜随着商家整个家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从这座城市慢慢淡出之后,这里也俨然已经褪去它曾经承载过的腥风血雨,仿佛褪了色的壁画一般,美丽不再,却越发神秘。
以至于再提到这些建筑里,曾经门庭若市的南苑时,人们都只会笑着说一句,知道知道,然后也就没有其他话了。
此时此刻,位于南苑的某座小屋。凌子悠也不顾众人阻拦,一路从门外盛气凌人的走到了最里面。
站在熟悉的地方,凌子悠霍然推开门。看清此时站在窗边的那一抹身影,她只无比气愤的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往桌子上一摔:“这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东西。你骗我?”
话说完,只见被她扔出去的东西瞬间裂成两半。
定睛一看,那东西确是一枚破碎的玉坠。通体的绯红色光泽昭示着它曾经的不凡,不过对于此时的它来说,却无任何意义。
由此可见,凌子悠话语里的计较却也昭示着她和眼前人关系,倒也比不上她手里的这一小枚玉坠。
许是早就预料到了凌子悠的怒气,此时站在窗边的人听她一通发泄完,倒也,没再说什么话。只是顺手摸了一下栖息在他手里,全身俱是苍绿色绒毛的鹦鹉。轻轻掐了一下鹦鹉的左半边翅膀,那东西便直接飞向了外面的大树。
只是站在树上,鹦鹉却也不老实,只一个劲的冲着窗台学舌喊道:“坏人。坏人。”
听得这话,凌子悠却仿佛受了莫大刺激一般,脸上的神情更显狰狞。男子见状,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动生色的关好了窗。
此时阳光透过窗棂上的复古花纹,一丝丝照耀下来倒影在他的脸上,虽然显出一道道充满光亮的斑驳痕迹来,却也掩饰不了男子身形的瘦削。
“我告诉你商棋,你别在这里和我装傻?我的要求你一天达不到,那你就休想我会乖乖和你离婚。你为了那个女人不是什么都愿意做么?怎么现在反倒变成个缩头乌龟了?还拿假东西来骗我,简直是卑鄙无耻。”
商棋越是不搭理她,凌子悠便只觉得心里越发愤恨。她实在想不通,凭什么这个男人可以为了别的女人一掷千金,甚至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却对自己如此斤斤计较。
此时此刻,凌子悠原本明艳的脸庞却只变得愈发扭曲。至此她每说一句话,就把她和眼前人的关系变得愈发水火不容。
然而面对暴怒的凌子悠,商棋的脸上却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他长得高,皮肤却苍白得可怕,不同于一般人的白色皮肤,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
借着亮光的照射,甚至都能看清楚他脖子上的青色血管。一举一动之间,他的气息静谧得仿佛中世纪古堡里的吸血鬼般消沉而微弱。
“你还有什么事?”商棋冷冷说道
凌子悠抬头的对上他的视线,却只发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竟也满是冰霜、似乎再和她多说一句话,都会让他觉得恶心。然而讽刺的是,这个男人和她之间,确实存在着难以挣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