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脸红到脖子根,恨不得把它捶到不叫为止。
瑜闻很妥贴地笑:心理上不饿,生理上是饿的。
他很巧妙地帮林羡鱼辩解了一下。
他真是善解人意。
以前的瑜闻,也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去年年初他忽然消失了的话,那他在林羡鱼的心里就是百分之百完美的。
人无完人啊,刚才电话里,他不是说要跟林羡鱼解释么?
林羡鱼想吃鱼头火锅,特别特别想吃。
卫城有一家很好吃的,虽然装修很烂,但是味道很好。
林羡鱼刚要说,瑜闻就说:之前,你不是一直喜欢吃封记的鱼头火锅?那我们今天就去吧!
林羡鱼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我想吃?
瑜闻笑着回头看她一眼:是么,那我猜准了。
鱼头火锅在市区,瑜闻开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开到那里。
到了饭店,天都已经黑了,林羡鱼一大清早被霍佳给拽出来,只给了两片三明治,到现在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今天不过是她搬来的第一天就遭此毒手,她今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鱼头火锅人满为患,不过还好,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在靠窗的地方有个位置。
点了一个超辣的鱼头火锅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烫菜和两瓶解辣的可可奶,等待上菜的时候,林宁的电话打进来了。
她急忙接起来,下午打过电话给他,护士说他去做检查了。
林宁的声音听起来状态很好,声音很大声:姐姐,我已经做好检查了,医生说我的各项指标都很合格,等到我的腿拆线之后就可以做康复训练了。
林羡鱼心中大石落地,刚要说话,忽然听到了电话里有别人讲话的声音,那个声音好像是桑时西。
她压低声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压低声音,桑时西应该听不见的。
小宁,大桑在吗?
嗯,桑大哥下午就来了,陪我做检查来着。
这可是活久见了,大桑什么时候这么亲切,还亲自陪小宁做检查。
他有没有说什么?
给我带来了好多书,说恢复期也要学习知识,不能懈怠。
这是大桑的风格,填鸭式教育。
还有呢?
还有,桑大哥跟我下强手棋,他好厉害啊,我不是他的对手呢!
人家商界大佬,下强手棋不是小case。
桑时西在,林羡鱼不打算多说,可是电话忽然被桑时西给拿走了,因为电话里传来了桑时西的声音。
我的小看护,现在在何处漂泊?他的声音听不出开心还是生气,但是凉凉的。
呃。她真的很想把她这一天的遭遇跟桑时西投诉,但是下午霍佳警告过她,不允许她跟桑时西透露一个字。
她也不知道霍佳为什么要隐瞒,如果桑时西想知道,他一定会知道的。
她含含糊糊:我在外面吃饭。
弟弟做完手术第二天,人也溜的没影?
不是,我有苦衷。她哼哼唧唧:我等会会去看小宁的,你让他接电话。
约会就正经约会,弟弟什么的不重要。
桑时西讲完,电话就咔的一声挂掉了。
桑时西怎么知道她在跟瑜闻吃饭?
什么都瞒不过他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如果桑时西知道了霍佳把她弄到医院里给那个帅哥针灸的事情,那可不关她的事啊!
林羡鱼陷入忧虑之中,鱼头火锅还没上来,她已经将两瓶可可奶都喝光了。
瑜闻从她的手里拿走空瓶:你很渴,还是很心不在焉?
唔?她低头看看喝完的空瓶子:不渴。
谁打电话来?
我弟弟。
哦,忘了跟你说,我从医院里离开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小宁,他的状态很好。
嗯。林羡鱼点点头:我知道。
我看到了你的雇主,就是昨晚的那个坐轮椅的冷面男人。
嗯。她咬着吸管低着头:我知道,他去看了小宁。
他只是单纯的你的雇主?
我们哪里看上去不单纯?林羡鱼立刻抬起头。
瑜闻笑着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看上去不是那么热心的人,所以他来看小宁还陪了一下午,我听说他找院长和给小宁做手术的专家聊了很久,看样子对小宁的事情很在意,就觉得有点奇怪。
不仅瑜闻觉得奇怪,她自己也奇怪。
桑时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古道热肠,对小宁这么好?
这个问题,如果桑时西拒绝回答的话,那将是千古谜题。kan121
某些方面,林羡鱼觉得桑时西有温暖的地方。
但是,只要一看他的眼神,听到他讲话的语气,这种感觉就荡然无存。
桑时西是那种,本来林羡鱼心情很好嘴角上扬,但是一看到桑时西,她的唇角保准会拉直,失去笑容。
关于桑时西的话题很快滑过去,因为鱼头火锅上来了,林羡鱼早就饥肠辘辘,饿到能把锅都吃下去的那种。
谭倩说,如果和心仪的男孩子约会,前几次一定不要去吃鱼头火锅,虽然很美味,但是啃鱼头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林羡鱼不管,低头猛吃,很快面前的骨头堆的像座小山。
她从自己的山头上向瑜闻看过去,他吃的很少,好像一直都在看林羡鱼吃。
你为什么不吃?是不是我吃的太多?
你吃东西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瑜闻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但是看在林羡鱼的眼睛里,好像她变成了一只饕餮。
我以前吃东西是怎样的?
很可爱,很真实。
林羡鱼咬着筷头看着瑜闻的眼神,除了真诚她看不出其他什么,所以她点头表示认可。
鱼头火锅里的芋头也很好吃,软软糯糯,林羡鱼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谭倩打电话来。
她埋头大吃,顺手按了免提。
谭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小鱼儿,你在哪?
在吃鱼头火锅。
跟谁?
瑜闻。
那个软饭王?小鱼儿,你干嘛还跟他有来往?谭倩好大声,对面的瑜闻肯定听的清清楚楚。
林羡鱼赶紧又换成听筒接听,放在耳边:你小声点,就这样,我先挂掉了。
她挂掉电话,尴尬地看向瑜闻,希望这店里人声鼎沸的,他没听见。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听见了,并且听的很清楚。
谭倩打来的?
唔。林羡鱼点头:她讲话一贯如此,不必理她。
你愿意听我解释么?
呃。林羡鱼放下了筷子,凝神看着他。
下午的电话里瑜闻就说要解释一番,现在火锅吃了大半,也该听他解释了。
林羡鱼看着他表示洗耳恭听,瑜闻小口地抿着茶,声音不疾不徐不大不小,确保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林羡鱼能够听得见,别桌的人又听不到的那种。
我知道,你挣钱挣的很辛苦,打好几份工打钱给我,去年年初,有个勤工俭学的机会,别人介绍我去了非洲做医疗输出,有很高的补贴,而且回来之后学校也会在评估表上写很高的评语和推荐,我才能到现在这家医院里来实习。
林羡鱼睁大眼睛:所以,你去年是去了非洲?
嗯。瑜闻放下手里的茶杯,很专注地看着林羡鱼。
他的眼神让林羡鱼没办法怀疑他说的话是假的。
因为他的眼神很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