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霍佳是要小西伸舌头。
赶紧把舌头缩回去,觉得自己很呆。
惧怕一个人居然到了这种地步,霍佳让她干嘛就干嘛。
上了停在门口的车,林羡鱼还是不死心地问霍佳:我们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既然这样,林羡鱼只能闭嘴,就算霍佳要把她带走活埋,她也只能认命不是么?
一路上,她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敢把带来的三明治拿出来吃掉。
车里很安静,霍佳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开着窗户,冷风从窗口吹进来,吹动了她的短发。
她耳垂上的银色链条耳环随风飘来荡去。
霍佳是一个气质很矛盾的人。
她不冷笑不说话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气质很典雅的美女。
可是,每当她用凌厉的目光看着别人,唇角含着冷笑的时候,她的身份立刻变成了冷血无情的女魔头。
林羡鱼都不知道自己在偷看她,霍佳忽然转头和林羡鱼四目相对,她愣了一下急忙转过头。
把你带来的三明治吃掉。她说。
呃。她捧着饭盒早就想吃了。
不然你的肚子很吵。
怎么,她腹鸣如鼓的连霍佳都听到了么?
既然霍佳让她吃,她就大快朵颐。
一盒三明治吃完,她噎的要死,霍佳又递给她一瓶水,虽然是冷的,但是总比噎死强。
兜来转去,车子终于在一个医院门口停下来了。
霍佳先行下车,林羡鱼就比较麻烦,她的轮椅在后备箱,自己先扶着扶手慢慢下来,保镖帮她把轮椅搬下来才能坐上去。
霍佳亲自推她,霍佳在她身后真的超没安全感。
林羡鱼觉得,今天真冷,凤都吹到了骨头缝里。
我们来医院做什么?虽然十之八九霍佳不会回答她,但是还是忍不住问。
反正不是把你麻丨醉丨拿走你的心肝脾肺肾的,别担心。冷风中,霍佳的语气更是凉飕飕的。
某种意义上,霍佳和桑时西更配。
俩人都是这样阴阳怪气和不可捉摸。
夏至呢,她热情,开朗,积极,热忱,她整个人是打开的,跟霍佳完全不同。
可能,一个极度封闭自己的人,需要的是跟他相反的人格。
霍佳和桑时西,可能他们俩相似的地方太多了。
女人容易被相似吸引,男人容易排斥类似。
霍佳推着林羡鱼走进了医院,还好这个医院是公立医院,人来人往的,不像是上次她们中枪住的私人医院,里面都没几个人。
走进医院,上电梯,走到走廊尽头,霍佳推着她走进了一个病房。
病房很大,里面有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床边放着很多仪器。
林羡鱼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一定长期昏迷,不然身边不会放这么多仪器。
她不知道霍佳把她带到这里干嘛,霍佳一直走到床边,床上的男人很年轻,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形容枯槁,估计这个状态已经蛮久的了。
霍佳忽然弯下腰来,伸手轻轻地将男人额头上的发丝给拨开,动作非常非常地轻柔。
林羡鱼甚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温柔,难得一见的温柔。
这还真是稀奇了,霍佳居然对着一个不是桑时西的人,眼中盛满柔情。
霍佳在床前坐了好一会,一言不发。wj
她身边立着好几个随从,都静静地立在她身边,这几个人就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林羡鱼甚至从霍佳的眼中看到了悲恸,伤感的神色。
床上这男人是谁啊,为什么让女魔头霍佳如此神情?
为什么要带她过来?躺在床上的男人关她什么事?
房间里暖和,林羡鱼就这么枯坐着,差点打瞌睡了。
忽然,终于听到了霍佳的声音:那个谁。
哪个谁?她抬起头:啊,你叫我?
林羡鱼。
小的在。
你不是会给人针灸?霍佳虽然在跟她讲话,但是眼睛却盯着床上的男人一眨不眨。
林羡鱼秒懂,她快要吓死了。
我会是会,但是,我不是专业的,小时候妈妈教过我,可是我没有营业执照,我不可以随便给别人针灸
你不是把桑时西给扎好了?
他还没好。
能够坐起来已经是奇迹了,要知道全国最有名的专家都断定过他这辈子坐不起来了。
这种事情也不一定的,他能坐起来也不一定是我的功劳。
他叫阿什。霍佳好像完全不听林羡鱼讲什么,自说自话:是我的左右手,他一直在我身边帮我。
哦哦,后面的故事林羡鱼不用听就能猜到大半。
果然,霍佳又继续说:他为了救我挡了一枪,然后就一直昏迷到现在,所有的专家会诊了无数遍,每个人都说他可以醒来,但是那些饭桶
霍佳咬牙切齿,咬的太阳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这故事跟林羡鱼猜的大差不差,这样看来,霍佳还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专家都说没办法。林羡鱼弱弱地插话:大桑那件事,完全是误打误撞,瞎猫碰到死耗子。
那你也给碰一个。霍佳转头看向她,还好,眼神不太凌厉:你那时事每天都给桑时西针灸么,那你也每天都给阿什针灸,关于费用你随便开。
林羡鱼哪里敢要钱?留她一条小命就感激不尽了。
不不不。她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真的不行,因为桑时西反正是不能动,没有更坏的情况了,所以我就随便扎。
阿什的情况也坏到不能再坏,医生说他再这么躺下去,小脑会萎缩,到时候就药石无灵了。
不不不。林羡鱼还是摇头:我不行的,要不然你们去找找其他的针灸大师,我跟他们比顶多算瓶底子的醋,一顿饺子都不够用的。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霍佳垂下眼睛,长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戾气,林羡鱼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不过,难过立刻就消失了。
因为霍佳又重新抬起头,眼中的光又咄咄逼人起来:我叫你来是让你做事的,不是听你推辞。
她语气阴冷,林羡鱼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可是,如果我没治好呢?
我弄死你。她看着林羡鱼,唇角的笑凉意森森。
是你说死马当作活马医。
这是我说,你必须要全力以赴。霍佳向身边的一个帅哥歪歪头:把东西给她。
那个帅哥递给林羡鱼一只精致的木盒子,林羡鱼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套针灸的用具,很专业的银针。
连针灸的工具都帮她准备好了,那是不是代表她没办法推辞了?
手里的木盒子有千金重,当时给桑时西扎针,压根没打算扎好他,真的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反正也扎不死,大不了还保持原状。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不同,他本身就在昏迷,奄奄一息,万一她哪个穴位扎不好人被她给扎死了,她不但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估计当场就会被霍佳给捏死。
但,按照霍佳的脾气,她再推辞也是死。
反正,横竖就是个死。
如果不做的话,那就压根没希望活着。
伴君如伴虎啊!
伴君的老婆,如伴母老虎。
林羡鱼手抖了半天,霍佳的耐心似乎已经完全溜走了。
你还要想到何时?
我去洗个手。她垂头丧气:消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