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害死了我的儿子,狐狸精,夏至你这个小狐狸精。
哦,这次的假想敌是夏至了。
林羡鱼用力挣扎:我不是夏至,再说您儿子没死,他就在隔壁,你放开我,我带你去看他。
卫夫人癫狂的时候根本听不进去林羡鱼说的任何话,她用几乎梦呓般的声音呢喃着,眼神越来越疯狂:你去死吧,夏至,你迷惑我儿子,你用狐媚功夫迷惑我儿子,你去死吧,死吧!
小宁...林羡鱼微弱地喊着林宁的名字,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被卫夫人给掐死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床上爬起来跟卫夫人扭打,天知道她力气多大。
好在,隔壁房间的林宁听到了动静,坐着轮椅赶来拉开了卫夫人。
她坐在地上,披散着乱发,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白色睡袍下露出同样枯瘦的脚踝,很少吓人。
林宁有点害怕,躲在林羡鱼的身后:姐姐,你没事吧?
林羡鱼咳了好半天,接过林宁给她的水一饮而尽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摇摇头:没事。
这个婆婆好可怕。林宁好小声:她为什么要掐你?
她有精神障碍,在犯病的时候会把别人当做她的假想敌。
呃,那她在这里我们很危险啊!
你以后睡觉一定要把门反锁,她进不来的。林羡鱼从床上下来,走到卫夫人的身边刚想弯腰查看她一下,谁知道她忽然伸出手抱住了林羡鱼的腿,林羡鱼也穿着睡裙,小腿都裸露在外面,卫夫人就对着她的小腿咬了下去。
好像一头野兽正在撕扯着林羡鱼的身体,痛彻心扉。
她叫的惨绝人寰,隔壁的桑时西也听得见。
等到林羡鱼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样子已经很惨了。
颈脖处有被人用力掐过的痕迹,已经红肿了,估计没多久就要青紫,睡裙的裙摆被撕坏,小腿处被咬了一个圆圆的牙印,而且已经破了,顺着伤口往下流着血,样子及其悲惨。
桑时西的眉头瞬间就拧起来了:你去了战场?
卫夫人不知道怎么摸到我的房间里来。她一讲话嗓子就痛。
你睡觉不关门?
我关门了,可是没有反锁,我怎么会知道卫夫人跑进来,她把我当做了夏至姐姐。
你不是专业的护士么,怎么还会被病人伤到?如果是精神科的医生护士,那岂不是各个都活不了?
桑时西的灵魂拷问令林羡鱼无话可说。
她冥思苦想怎么应对桑时西的质问,桑时西又问:我妈妈现在怎样?
她咬完我之后好像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我扶她回房间了。
现在她一点声音都没有,你是不是又给她打针了?
没有没有。林羡鱼急忙摆手:我没给她打针,她后来就不吭声了。
推我去看看她。
哦。林羡鱼一瘸一拐地过去要抱起桑时西,但是她抱了半天桑时西都纹丝不动。
你怎么了?
有点体力不支。
然后呢?
等下,我运运气。
林羡鱼的手指头触碰到他的皮肤,略略有些烫。
变态小看护好像生病了。
桑时西的目光从她苍白的小脸上碾过:你发烧了?
哦。林羡鱼摸摸自己,每次生理期都会这里哪里不舒服,这次是发烧了:是啊,发烧了,没关系,几天就好。
是被我妈妈掐的还是咬的?
不不不。林羡鱼急忙摇手:卫夫人又不是五步蛇,咬一口不至于发烧的。
她一抬眼撞上桑时西凌厉的眼神,心一慌就低下头。
她口无遮拦的,但是话题不是桑时西自己先引起的么?
她还在费力地搬,但怎么搬都搬不动。
算了。桑时西终于开恩了:稍后你去电子器材店里订一些摄像头和收音器,装在每个房间里。
我的房间也要装吗?林羡鱼睁大眼睛:那我换衣服洗澡怎么办?
我没那么恶趣味。桑时西冷哼:去打电话。
哦。林羡鱼缩回手转身,桑时西又喊住她:家里有药箱,你找到之后给自己上个药。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受伤的小腿上,难得他还懂得关心她,不过,她没打算感激。
因为下一秒,桑时西就说:这不算工伤,没有抚恤金的。
她又没死,说什么抚恤金。
这年头,什么钱都不好挣的。wj
她的日薪固然很可观的,但是她要承担的远远超过她的日薪。
这么多年来,林羡鱼第一次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电子器材店的人很快就过来安装,桑时西只允许对方来一个人,而且安装的时候林羡鱼必须在边上看着。
好容易装完了人家离开,已经是晚上了。
桑时西喊她去房间:你去超市的时候,经过储物柜一下,密码039,拿出里面的东西。
我不去超市,昨天买够了。
那就专门为了储物柜的东西跑一趟。
林羡鱼摇摇欲坠,她快要晕倒了好不好,把她当作超人了么?
大哥,什么要紧的东西明天再去拿可以么?
我妈妈的药。
林羡鱼一听顿时泄了气,别的东西也就算了,卫夫人的药是顶顶重要的。
她颓然地领命而去,林宁担忧地等在门口:姐姐,你还好么?
我还好。林羡鱼拍拍林宁的肩膀:你乖乖在家,我去去就来,如果大桑要喝水什么的,你就帮他拿。
嗯。
林羡鱼出去了,并且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还。
过了两个小时她也没回来,林宁急的伸长脖子在露台上张望半天也没看到林羡鱼的身影。
他实在是着急,就跑去找桑时西。
桑时西面前有台电脑,他正在看书,设定了自动翻页。
桑大哥。林宁说:那个超市离这里不远,姐姐没道理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除了等,我们别无他法。桑时西看向林宁:我们都是没办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人。
我要去找姐姐。
你确定你可以么?
姐姐每个月这几天都很虚弱,我怕她会晕倒呢!
她不会晕倒,可能是有人约她喝茶了。
谁约姐姐喝茶?林宁瞪大眼睛。
如果林羡鱼知道桑时西猜到她此时此刻在做什么,肯定会惊讶死。
没错,她的确是在喝茶。
但是,她不喜欢喝茶。
她在一个装修很是精致豪华的茶舍,坐在硬邦邦的红木太师椅上,面前蹲着一个茶师正在帮她倒茶。
她对面坐着一个女人,她们曾经有一面之缘。
那个女人梳着很简单利落的短发,戴着钻石的耳钉,白灿灿的光和头顶上的吊灯的光撞在一起,很是刺眼。
她化着淡妆,穿着白色的西装,撸着袖子,露出小臂上的纹身,林羡鱼盯了半天也没看出那到底是什么图案,只觉得花花绿绿的很好看,也很霸气。
林羡鱼。女人开口了,寒意森森。
茶师将茶递给她,她接过来热乎乎的,赶紧先一饮而尽,暖暖肠胃。
小肚子在抽痛,对面的女人很可怕。
你还真行,把一个高位截瘫的人给弄出了疗养院。她向身边人一伸手,就立刻有人将一根剪过烟嘴的雪茄放在她的两根手指间,并且点上,霸气十足。
林羡鱼想起桑时西提过这个女人叫霍佳,于是战战兢兢地开口:霍小姐,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