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哥?他姓面?
哪里有人姓面?林羡鱼从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桑时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过他想动也动不了。
果姐,你晚上吃的什么?
刚做好还没来得及吃,这不给帅哥送水果来了么?
果姐你可真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给我们送这么好的东西。
少没良心了,我家的水果你和小宁哪个少吃了?果姐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林羡鱼的脑门:问我做饭做什么?
可不可以哪一点来给面具哥吃,他挑食,不肯吃我做的饭。
果姐立刻开心地眉毛都在额头上飞舞:今晚我抄了好几个菜呢!我马上拿过来给帅哥先生吃。
果姐像花蝴蝶一样飞走了,林羡鱼看着她喜不自胜的背影发呆。
回到房间,林宁正在吃餐后水果,不是每顿都有水果吃,他吃的很认真。
姐姐,哥哥的橘子在床头,但是他不肯吃。
唔。林羡鱼点点头:等会儿你吃掉吧,时间长了就干掉了。
她站在床边瞻仰完全不能动的桑时西,左看右看虽然他长的很帅,但是全身上下只有脑袋能动的他,到底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让果姐这样欲罢不能?
她的注视对桑时西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她捧起桑时西不吃的面,坐在一边吃的风生水起。
明明很好吃,他却那么挑食。
到底以前是怎样的一个大人物,现在都这样了,还这么龟毛。
果姐很快送饭菜过来,用了很精致的餐盒,雪白的米饭上还放了一颗红色的梅子,看上去就很开胃。
林羡鱼没想到,桑时西不肯吃她的面条,但是对果姐的饭还是挺给面子的,居然吃掉了小半碗米饭和菜,还有一碗汤。
果姐兴奋地像是自己吃了龙肉一样,脸上都泛着红光,和林羡鱼一起出去洗碗的时候,差点没把狩猎碗和碟子打碎。
林羡鱼奇怪地看着果姐: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果姐你的反应是不是剧烈了一点?
那些凡夫俗子怎么能跟帅哥先生比?他的气质真是万中无一的,别说他现在躺着不能动,就算是植物人了,我也甘心照顾他一辈子。
果姐。林羡鱼满手的洗洁精泡泡,手一滑手里的碟子就滑进了水盆里:中看不中用的,就像家里放了一只花瓶,没什么用的。
切,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这样的男人,如果不瘸不瘫,能老老实实躺在你的床上?要不然,这样。果姐用胳膊肘撞撞林羡鱼的胳膊:你的床太小,把帅哥先生挪到我的床上,我的床够大够软,总比你家的床好多了不是?
果姐,万一你老公忽然回来,看你怎么办?
别提那个死鬼,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呢!果姐翻了一个白眼:忽然提起他,太煞风景了。
林羡鱼洗完碗,忧心忡忡地回到桑时西的床边凝视他。
大桑,完蛋了,你被坏人给盯上了。
桑时西终于抬起眼看她:嗯?
刚才的果姐,看上你了。
桑时西的眼皮又垂下来,仿佛没听到林羡鱼的话。
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有这么大的魅力。林羡鱼小声嘟囔着转过身。
夜,安静地到来了。
小屋里没有洗澡的地方,只有一个公用的浴室,姐弟俩洗完澡回屋休息。
林羡鱼对林宁说:你去跟面具哥哥睡吧,压到他也没事,他没有知觉的。
不要。桑时西没有睡着,立刻回答:我不喜欢跟别人同睡一张床。
我们家里只有一张床,你不让我弟弟跟你睡,他睡哪里?
你睡哪?
我睡简易床。
简易床给你弟弟睡。
那我呢?
你趴在我的床边。
凭什么?
凭你是我的特别护士。
别忘了,我现在是把你从疗养院里偷了出来,院长肯定知道了,一定会把我给开除,我都没工作了,还说什么特别护士?
我付你工资的。桑时西冷冷的。
我接受了吗?
那也就是说,你做这一切都是无偿的?他的唇角微扬,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他唇角出现的褶皱很让林羡鱼困惑。
好看的人哎,容易让人走神。
她晃晃脑袋才把自己给晃回来,深吸一口气:谁说无偿的?你按照我们疗养院的工资和奖金付给我就行了。
没差。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林羡鱼和林宁面面相觑,林宁小声跟林羡鱼耳语:姐姐,我怎么睡?
你睡小床。
那姐姐你呢?
我在床边,两张椅子拼一下就可以睡了。
姐姐,我的小床让给你。
不用了,你快点睡吧!
明明是自己的家,虽然小一点,简陋一点,但是好歹还有睡觉的地方。
现在可好,林宁去睡简易小床,她则沦为睡椅子。
不过,林羡鱼只要是累了困了,不论在哪里都能睡得着。
她两张椅子一拼,仰面就睡着了。
林羡鱼是桑时西见过入睡最快的人,在疗养院也是这样,倒床就睡,基本上没有过渡的。
林羡鱼不但入睡快,还睡的特别地香甜。
是不是像她这样穷苦出身的女孩子,吃什么都香,一沾枕头就睡着?
像他这种二十四小时每一分每一秒,甚至是余生都得待在床上的人,睡觉简直就是酷刑。
他毫无睡意,看着斑驳的天花板,墙皮脱落的墙角,瞎了一个灯泡的吸顶灯。
这样的房子,大概桑家的放工具的工具房都要比这里要好,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睡在这样的一张床上。
他正看着天花板发愣,忽然看到一个黑点从天花板的墙角处快速地移动。
他瞪大眼睛,等到那只黑点从墙角移动到天花板的正中央,他的头顶上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只硕大的蜘蛛。
呵,变态小看护的家里什么都小,但是蜘蛛却硕大。
桑时西这辈子没什么害怕的,特别是他现在,对于死亡都无动于衷,没什么能吓到他。
除了蜘蛛。
桑时西最怕的一样东西就是蜘蛛,怕到无与伦比的地步。
那只大蜘蛛在他头顶的正上方的吸顶灯那里停了下来,然后吊着一根蜘蛛丝居然从上面慢慢往下降,感觉很快就要停在他的鼻尖上了。
他紧张的喉头耸动,本来不想喊小看护,可是巨大的恐惧促使他忍无可忍地喊出声。
林羡鱼!
林羡鱼正在睡梦中,她梦到她正睡在一个烂木桩上,木桩子很硬,枝枝丫丫的快要把她给戳死了。
可是,她实在是太困了,宁可戳死也不能不睡觉。
但是,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由远及近,很有层次感。
林羡鱼,林羡鱼!
林羡鱼终于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什么?
林羡鱼!真的有人在喊她,而且是面具哥。
她立刻清醒过来从椅子上直起身,浑身都痛:怎么了?
面具哥虽然躺着,但是能看得出来整个身体都是很僵硬的,平时八百年都看不出表情的脸,此刻却看上去很紧张。
你怎么了?肌肉痉挛了吗?眼睛抽筋了?林羡鱼凑近了观察他,他好像在害怕,鼻尖上都渗出了汗珠。
林羡鱼。他的眼睛往上看,林羡鱼被他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