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隔着白纱看桑旗,一切都在云里雾里,不真实的感觉很强烈。
现在,桑旗真真实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是痛的。
我没发梦,我没出现幻觉。
我真的在最不可能的时间,地点和我觉得永远也不可能交集的人物发生了故事。
桑旗熟悉的气息袭来,他一只手搂住了我的后腰,带着冷冽气息的唇就向我压来。
有句话,这时候我得说。
我用手撑住他的胸膛:大哥,我已经三天没刷牙了。
他笑容仍在,但却笑的格外官方,连眼中的光亮都是客套的模板。
他的唇终究还是压下来了,盖住了我的唇。
没有我想象的辗转反侧,在台下众人的欢呼声中,只有我知道他的唇只是压在我的唇上,虽然我们此刻唇齿相依,但是只有我能感受到我们俩人的距离感。
他的唇在我的唇上停留了十几秒钟才移开,我觉得我的唇比刚才还能冰冷。
他微笑着开口,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你欠我很多东西你知不知道?
我木然地点头,是的,我知道。
那就慢慢还吧!他牵着我的手走到蛋糕前,伴娘递给我一把餐刀,桑旗握着我的手轻轻切开。
随后,身后砰的一声,礼花在草坪上绽放,点亮刚刚黑下来的天空。
他揽着我的肩膀仰望天空,礼花在他眼中盛开,却饱含着我抵挡不住的寒意。
我怕这样子的桑旗,以前他对我再凶我都不曾害怕过他,因为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现在,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我摧毁了他心中的盛嫣嫣,所以,我现在只不过是代替了盛嫣嫣的位置而已。
他向我讨债的旅程已经开启。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所适从的新娘。
但是,我又是开心的,我做梦都想嫁给桑旗,不论他是不是真心要娶我。
一切的流程走完,喝交杯,看礼花,喂蛋糕,放白鸽。
我大汗淋漓,却始终看不到桑旗冷漠笑意下的真实情绪。
最后,我落荒而逃,拉着谷雨躲到餐区去吃东西。
我饥肠辘辘,看着一大堆的好吃的不知道该从何处吃起。
她给我端了碗粥: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打打底。
鲍鱼响螺粥,入口绵滑,好吃的令我分分钟飙泪。
我真的哭了,当然不是因为粥好喝。
别把妆给哭花了。谷雨急忙用纸巾给我擦眼泪:小姑奶奶,你这样桑旗看到还以为你不愿意嫁。
我愿意嫁,所以我现在一屁股的糟心事,但是我仍然愿意嫁他。
桑时西如果知道了,估计暴怒。
我忽然从碗边上抬起头:完蛋,我和桑时西的婚期就在五天后。
你这个时候还惦记这个干什么?谷雨推了我一下:你都跟桑旗结婚了,管得了这么多?
可是......我明明答应了桑时西的,这样不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了?
对了,我是被桑时西救出来的,当时还有车子跟着我们,不知道他可把那些人甩掉了。我浑身上下摸电话,忽然想起我穿着婚纱,哪里能放电话。
我向谷雨伸出手:电话用一下。
不给,你是不是疯了,和桑旗结婚就踏踏实实地?,这个时候想什么桑时西?
可是,我右眼皮忽然跳的厉害,我该死的第六感又开始作祟了,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一码归一码,我讨厌桑时西,我恨他。
如果两年前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和桑旗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桑时西对我无微不至,他救了我救了白糖这是不争的事实。
谷雨不给我我就动手去抢,然后拨号给桑时西。
谷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夏至,你真是博爱。
她懂个屁,浅薄......
电话没人接,自动断了,我正要继续拨,桑旗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微笑着拿过我手里的手机还给了谷雨,然后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介绍你认识几个朋友。
我被他一手牵着手,另一只手搂着腰带走了。
他介绍他的朋友给我认识:这位华夏影业的果总,这位是他旗下的艺人汤子哲。
还有人姓果,这有点意思。
那个汤子哲我也瞧着眼熟,但是不知道演什么的,长的倒是干干净净的,很是好看。
那个果总跟我握手:桑太太真是漂亮,气质超群,刚才一上台宛若仙女。
我蓬头垢面的几天都没洗澡了,还仙女。
他吹捧他的,我只需要扯出跟桑旗一样的官方笑容。
桑旗搂着我的腰的手很紧,我整个人要靠在他的怀里才行。
我们看上去像连体人一样,我知道我的心在哪里,却不知道桑旗的心在哪。
他又连续带着我认识了好多人,也有很多人敬我的酒。
我没怎么休息好没什么状态,真的不想喝酒,但是桑旗好像也完全没有帮我挡酒的意思。
以前他是从来不让我喝酒的,就算是喝也不会让我喝醉。
我两杯酒下肚就有些晕菜了,急需吃点东西。
桑旗一直在跟他的朋友畅聊,我仿佛只是他礼服上的一枚胸针,只是将我别在他的衣服上,但是并不跟我说话。
我百无聊赖,并且很饿,在他说话的空闲声音小小的跟他投诉:我饿死了,我过去吃点东西。
他低下头看我一眼:你饿了?
嗯。
那我陪你过去吃东西。他笑着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先陪我太太去吃点东西,你们慢聊。
桑旗的那个额头吻也是毫无温度的,他吻的我的心拔凉。
他带我到餐厅的角落里坐下来,让人给我上了一份燕窝和龙虾伊面,可是我现在只想吃麻辣烫。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我问他有没有辣酱,服务员看着我的眼神都要惊死了,估计没见识过什么人吃龙虾伊面加辣酱的,但是他还是给我拿来了。
我和桑旗很久都没有坐的这样近吃东西,他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就一直看着我,看得我都差点把面条塞进鼻子里。
我吃了一口食不知味,实在忍不住抬头跟他说:其实你不用陪我吃,你去招呼朋友吧!
和我在一起让你味同嚼蜡?他忽然拿起我的筷子沾了沾辣酱尝了尝:如果你觉得不够辣,让他们给你拿更辣的。
我选择不说话,继续吃东西。
其实我想把他支开给桑时西打电话。
我觉得按照桑时西的脾气,我这么久没给他回话,他一定会亲自杀到这里来。
还是这里保安森严把他给拦住了?
我正想的出神,桑旗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在想什么?在想别的男人?
我还真是在想别的男人。
我觉得今晚桑旗不会给我机会联系桑时西。
婚礼结束的很晚,大概快十一点了,宾客才陆陆续续走光。
婚礼现场只剩下我和桑旗还有谷雨。
谷雨喝的大半醉,双手合十眼含桃花地看着我们,像一个好容易把女儿嫁出去的老母亲:今天完美,非常完美。
我今天酒量奇好,没有完全喝醉。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桑旗:你打算拿盛嫣嫣怎么办?
他靠在沙发里面,手里端着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