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时分,忙碌了一天的江奉国难得按时下班回到家。
“哟,今天咋的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妻子王素云听见有门响,赶忙从厨房里出来了。
“今天碰巧事少,总算能按时回家啊!”江奉国一边脱外罩一边说道。
“你也有事情少的时候,我再给你做个菜。”王素云接过丈夫的衣服挂在衣架上。
“不着急。哎,宁宁吃了吗?”江奉国去里屋了。
“吃饱了刚走。知道今天能早回来吃饭,也不打个电话。”王素云埋怨道。
“我哪知道能早回来啊!”江奉国换上了便服回到客厅,王素云开始动手摘菜了。
“国静来电话说宁宁的爷爷奶奶愿意再住上一阵子再回来。老人说你工作太忙,我倒班没有时间,宁宁上高三了,学习也紧张,回来恐怕没有精力照顾他们。”王素云絮叨着。
江奉国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妻子身边,自个沏了一杯咖啡。
“老人说的是啊。近段时间我工作事多,你医院里也是没有准点儿。之前宁宁还能照顾一下老人的起居,如今上了高三,也没有更多的精力照料他们的生活了。国静家里条件也不错,一切遵照老人的意思。宁宁一放寒假就把他们接回来。”江奉国觉得父母虽然年纪大了,但心里明白,很是体贴儿女的难处。
“宁宁的二叔栋国的工作跟你差不多,成天也是忙。她二婶吧,脾气和宁宁她奶奶有些合不来。虽说栋国也想把老人接过去住,可老太太就是不愿去,好在国静两口子不在乎这些事,她二婶却说老人住不惯她家里,还是闺女家好啊!你说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卖乖嘛!”王素云向丈夫诉说着家长里短。
“不说她不说她!这全怪栋国,自打一结婚就宠着老婆。在外边办事那么老练,可家里这点儿事就是处理不好。不说他们啦!”江奉国生气地摆着手。
见丈夫为二弟两口子的事生气,王素云急忙岔开话题。“**,宁宁同学在家里拿来了不少的花生,她奶奶平常最爱吃,一直没有时间给老人送过去。这个礼拜天咱们三口人带些去看看老人,宁宁也说想爷爷奶奶了。”
“嗯,我尽量抽时间吧!”江奉国觉得妻子说的没错,是该去看望两位老人了。眨眼间,老爸老妈去小妹妹家已经一个多月了。江奉国慢慢喝着咖啡,思量着礼拜天如何安排工作,好挤出时间来去看望父母。
菜摘好了,王素云起身去厨房炒菜了。江奉国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六点四十五,于是打开了电视机等着看新闻联播。
“哎,素云啊,别忘了,李开墉的儿子这个星期天结婚。”江奉国看到茶几下面的请帖突然想起来。
“什么啊?我听不见!”厨房里,王素云正开着排气扇炒菜,一片“噼里啪啦嗡嗡”的响声。
江奉国来到厨房门口大声说道,“这个礼拜天李开墉的儿子结婚!”
“哦!我想起来了!那还去国静那里看望她爷爷奶奶吗?”王素云突然也想起了这事。
“当然去了。我去参加婚宴,你和宁宁去看望老人。”江奉国放好餐桌,摆好了两把椅子
“只能这样啦!尽管在一些事上你与李开墉的看法有分歧,但这人总的说来是比较顾全大局的,他儿子的婚事还是要捧场的。”王素云把芹菜炒肉和炒鸡蛋做好了,饭菜上桌。
“是啊!工作与人情关系不要混为一谈,一码是一码。只是国静那里你一定要把话说到,做儿女的都有赡养老人的义务,但人家也有一大家人,亲子热妹也不是应该应分的。”江奉国洗了洗手,坐下来。
“放心吧,我肯定会把话说明白的。在处理家庭关系上,国静两个人要比栋国两口子强得多。哎对了,听说李开墉的儿子娶的是工行行长张丰华的闺女,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吧。”王素云把馒头递给丈夫。
“男婚女嫁自古如此。以前儿女找对象父母做主的多,如今婚姻自有了,可也脱离不了门当户对的束缚。由此可见,婚姻是脱离不了社会物质基础而独立存在的。可是门当户对也不能泛泛而论。”
“你是不是说咱们的儿子是泛泛而论中的个别现象啊?”王素云抬眼看了看丈夫。
“婚姻的主体是人,最终是人的主观意识决定婚姻的结合方式,但还是权衡一切关系得出的结论。社会的发展文明的进步在改变着人的意识形态,这就是婚姻主体的个体差异。”江奉国发表着自己对婚姻的理解。
“行啦!你呀,思考问题总要上升到理论的哲学层次。说白了,大林由于所处环境的变化,已经摆脱了大众思维的层面,在婚姻问题上做出了与众不同的选择。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可以这么理解,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
妻子王素云说起他们的儿子的爱情,江奉国深感欣慰。由于家庭与社会环境的影响,儿子江大林在感情问题上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已经摆脱了平常人的思想意识,在更高的层面上思考并决定着自己未来的生活。
“自小大林和宁宁就具有着异乎于常人的独立与平等的思想意识,这表明他们的未来也必将与众不同。尤其是宁宁这孩子,比他哥还要有个性,我是喜忧参半啊!”江奉国慢慢吃着饭,思忖着儿女的将来。
“你呀,就是对宁宁不放心。不过,这段时间我发现她不大提起她那个同学许什么来着?”一时间王素云竟然想不起许正扬的名字。
“哎哟,我看你真是老了,这么爱忘事,叫许正扬!每年都吃人家的花生,居然忘了人家的名字。”江奉国提醒道。
“对对对,叫许正扬!你看我这个记性。哎,老 江,凭我的感觉,宁宁的思想又提高了一个档次,她对这个叫许正扬的小伙子有了新的认识。”王素云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再提起那个许正扬这很正常啊!高三了,每年就要高考了,与异性同学的交往肯定分散精力,这些宁宁明白。”
对于女儿江海宁与同学的交往,江奉国是不太关心的。只不过,连着好几年吃许正扬老家的花生,毕竟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是老母亲也吃花生不忘送花生的人,常常念叨女儿的这个男同学呢!
“前两年,宁宁经常说起许正扬的好,我就担心她和许正扬交往。宁宁是个重感情的孩子,这天长日久的来来往往,别在心里放不下了。不过,这下好了,学习的紧张让她无暇顾及,未偿不是件好事啊!”王素云说着想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宁宁也知道礼尚往来,她在学习上给予许正扬帮助,也算是还了这个人情。”江奉国了解女儿的行为准则,有来有往,恩怨分明。
“宁宁在学习是帮助许正扬是对的,最起码做到了问心无愧。可是这并不说明许正扬在女儿的帮助下每年就能够考上大学。真要是宁宁考上大学,这个许正扬名落孙山,他们的这段交往叫什么?宁宁心里肯定要很难过。”
想起每年的高考,王素云居然为素不相识的许正扬担起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