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明节,杨肇光一家人给父母及杨氏先祖们祭奠扫墓。许正扬一家人给奶奶和许氏南院先祖们烧纸上坟。晚上杨肇光看望了许正扬年迈的爷爷。
安顿老舅老舅母一家人安歇之后,许正扬和江海宁跟家人商量,是否能一块儿回去,到津城呆上几天。
爷爷说自年轻随老大哥到津城平都一带做过买卖,这么多年了,也没再去过一次,在有生之年,倒是很想去看看那里。父母见老人改变了以往故土难离的老观念,将近九十高龄了,不忘到年轻时到过的地方看一看,觉得机会难得。就说这都是老人看在孙媳妇江海宁的面子上做出的决定。
江海宁握着爷爷的双手,说她爷爷年轻时也在津城一带战斗过,和奶奶也说要一同前往呢!老人听说老亲家也去,高兴地合不拢嘴。
就这样,第二天,宇通大巴载着许正扬的老舅及全家人,在延城接着江海宁的爷爷奶奶和母亲王素云、父亲江奉国赶赴津城。
举家津城一行,圆了老人们的重游故地梦。当看到和义德集团庞大的企业规模后,家人感慨万分,说做梦也没想到江许两家的后人竟然这么有出息!
这正是:江许后人多才俊,积善成德铸威信。建业兴家成伟业,衣锦还乡不忘本。
许正扬和江海宁想留父母在津城多住几天,可老人们已年过古稀,需要照顾,父母只好放弃了这种想法。
家中有老人,儿女不远行。年轻的许正扬和江海宁真正感觉到了做父母的不容易。在亲情面前,再多的金钱,再舒适的居家享受,也阻碍不了故土难离的眷恋,也代替不了做儿女的尽孝之心。
六月津城的古街巷道,国槐枝桠丛荫。掩盖在绿树繁花之中的津城纺院,正在迎接又一届即将毕业的硕士研究生。
在这里读研两年有半的江海宁即将毕业了。
远大模具的俞资衡在与江海宁的由浅入深的交往中,对和义德的治企理念有了更深的了解。同时,和义德的企业文化与江海宁的人格魅力也深深地影响与打动了俞资衡。如何改变津城远大残疮百孔的现状,如何让津城远大脱离浮华,在俞资衡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在江海宁即将毕业的前期,俞资衡同江海宁进行了最后一次真诚的谈话。
“江海宁,你是不是对我在内心深处有着极强的防范意识啊?”俞资衡直言相问。
“说实在话,在远大与和义德市场竞争角度上讲,和义德的有关信息我是不能透露给你俞资衡的。这不叫防范,更准确地讲,做为和义德集团的一名员工,是我们应该具有的职业操守,其中包括忠诚。”江海宁望着黑边眼镜后,俞资衡目光炯炯的眼睛,如是回答。
“不久,或者将来,和义德与远大是否还要在平津地区鏖战不休,是否有联手的可能?”俞资衡若有所思地问道。
俞资衡居然有这种和谐的思想。江海宁想了想,笑了。
“一切皆有可能!但只要坚持各自的文化理念,这种可能就会变得没有可能。成者王侯败者寇,刀兵相见也许在很长时间内存在,直到输赢见分晓。”
“那就是水火不相容,永战不休喽!”俞资衡嘴角上扬,好似发出了最后的宣战通牒。
“有些言重了吧!和义德与远大虽然不能联手,可以试着和平共处,共存共荣!”江海宁温和地回答。
“诸氏集团不会向任何人低头,它只能让别人臣服。和平共处意味着妥协与让步。”
看来,俞资衡很是推崇诸伟腾的治企理念,做企业不仅是为了赚钱,更重要的是在向人们证明,诸氏家族在远大企业中的永远的影响与掌控力。
“哈哈哈!”江海宁爽朗地笑着。“俞资衡,那就让远大放马过来吧,和义德会同远大周旋到底!”
“今日是朋友,明天将可能在沙场相见,我俞资衡已经做好了力战的准备!”俞资衡目光矍铄。
“我们和义德将怀着必胜的信念与远大战阵列队,兵来将往地驰骋沙场!”江海宁好像已经运策帷幄,决胜千里。
商场如战场,江海宁与俞资衡,和义德与远大这两位未来的主帅,已经磨刀霍霍地向对方宣战了。
经历过大学毕业离别感伤的江海宁,对待此次读研的顺利完结不再那么地痛彻心腑。她逐渐认识到,友情在人的一生中是带有阶段性的,旧情难忘,总是把其挂在心上,背在身上,只能增添莫名无端的忧伤罢了。已经目睹诸多分分合合的江海宁,对之也看开了一些。尽管如此,对友情很是看重的江海宁,在毕业后的几天里,心情还是略带些许的沉重。
倒是许正扬很是理解这些,不时地在江海宁面前讲些笑话逗她开心。
许正扬和江海宁在厨房里一起洗刷碗筷。许正扬负责干,江海宁在一边看。
“海宁,熊猫能爱上小鹿你相信吗?”
“切!小儿科的童话吧!”江海宁脸上露出了今天难得的笑容。她低头抬眼望了了许正扬一眼。这个许正扬,猛个丁地冒出这么一句,不知是何用意。
“不是童话,是笑话!”许正扬坏笑地,用眼角斜看着江海宁。
“别这么**的好不好?就算是熊猫爱上了小鹿,接下来怎么着吧!”
“熊猫爱上了小鹿,表达爱意时却遭到拒绝。熊猫大吼,‘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小鹿胆怯地说,‘我妈说了,戴墨镜的都不是好人!’熊猫倒没有着急,喃喃地说道,‘我是熊猫,本来就不是人嘛!’小鹿哈哈地笑起来,‘小熊,你真可爱!’就这样,小鹿接受了熊猫的求爱,成为了一对恋人。”
“哈哈哈——!”江海宁呵呵地笑弯了腰。
“许正扬,你可真行啊!这篇笑话我是听说过的,不过你又做了临场发挥,而且发挥地更为可乐。大笑之余,我要赞扬熊猫的大智若愚了!它用憨厚的纯真感动了小鹿,这真是一个可爱的熊猫啊!”
江海宁继续笑着,许正扬可真会钻钻。不过,她知道许正扬是在排解她毕业后的郁闷心情。
“海宁,你若是那只小鹿的话,我甘愿当那只自我解嘲的小熊猫!”许正扬拿起刷碗的两个不锈钢丝刷放在两眼上,努着嘴一副憨态。
“哈哈哈——”江海宁笑地腰弯得更加厉害了。
“海宁,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子。这么多年了,我们经历的聚散离合也不少了。人活一世,凡事要看开一些,不要总是这么多愁善感。”许正扬劝慰道。
“大概这就是我的弱点吧!”江海宁也知道自己有这些不好,可一到事上,就控制不住自我的情感。
“正扬,今天屋里有些闷热,外边凉快,我们下楼去走走吧!”江海宁提议。
“这个建议不错。走!”
许正扬和江海宁锁上房门,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