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提醒了我,她是我大学同学,看来今天我被她的这身衣服给弄得脑子有点懵。
然后我们聊了很多,聊她这几年的工作情况,聊她为什么还是单身。
越优秀的女人越容易单身,她还是符合这个定律的,尤其像她这种既有漂亮的外表又有殷实的家境,更容易造成高不成低不就的结果。
听完我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也把那些问题反问给了我,我如实作答。
老朋友见面,免不了问问最近的情况,有时候也不是有那个人多关心你,而是为了避免冷场找的谈资。
提问的人顺着你说的话可以延伸出来更多的话题。
但韩琳给我的感觉却不一样。
她好像对我的回答很感兴趣,不像是为了提问而提问。
结账的时候,韩琳一再要求她付钱。
最后被我拦下了,我的理由是,我在北京上班,她刚到,应该算是客人,我还是要尽地主之谊的。
走出餐厅,我和韩琳一左一右的走在街道上。
走了一会,韩琳停下脚步,对我说:“海鹏,我请你去喝酒吧。”
刚才我担心她不会喝酒,所以没有要,没想到现在她反而主动要求请我喝酒。
“好啊,去哪喝?”
“工体。”
工体在北京是出了名的酒吧和迪厅集散地,这里每天都有无数二代们挥金如土,门口停着的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豪车。
这里是北京城物欲横流最真实最直接的写照。
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叫迪厅这个名字。
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里几个小伙子合计着去工体酒吧里玩一次,后来打听到喝一次酒的消费最少要几千,我们当时都是穷学生,一个月都没有多少生活费,自然都摇摇头不去了。
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已经够去好几次酒吧了,可是却再也没有了兴致。
就像小时候一直想要一台游戏机,爸妈说什么也不给买,于是自己下决心将来挣钱了一定要买回来,再买上几十盘卡带。
可是现在挣钱了,游戏机也不想要了。
“我们去那么热闹的地方喝酒啊?”我问韩琳。
“哎呀,我说的不是那些有人跳舞的酒吧。”她说“我带你去,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们打车来到工体附近,下车之后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种年轻的荷尔蒙。
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进入了一个小店。
小店面积不大,复古的意式装修风格,里面放着十几张沙发和桌子。
里面的人也不多,只有几个,或是情侣,或是静静一个人坐着喝酒的单身男子。
里面有一个小型的舞台,旁边立着两个落地音响,一个年轻的歌手坐在台上拿着吉他弹唱着英文歌,声音不算大,就像喃喃的低语。
和那些震耳欲聋的酒吧相比,这里真的很安静。
我们落座之后,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把酒水单递给我。
上面有英文和中文两种名称的各种酒,之前也没去过酒吧,就随便点了一杯。
韩琳没有看酒水单,对外国美女说:“我要一杯加冰的玛格丽特。”
“你以前来过这?”我问韩琳。
“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的消费也不高。”她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我喜欢一个人来这里点一杯酒,听着音乐慢慢地喝。”
“有啥伤心的事啊?一个人过来喝闷酒。”我也喝了一口我这杯子里的酒,喉咙就像被火燎了一样。
“我只是很喜欢那种感觉。”她看着我说,“其实我酒量特别差,每次喝酒之后脑袋就会晕,晕了再听歌,再看周围坐着的人,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我心里想,我喝晕了看人也不一样。
我们两个人,一人一杯酒,就这样慢慢的喝。
小店里的每一位顾客都没有说话,都在静静地听歌手唱歌。
果然是拥有相同爱好的才能聚在一起。
她悄悄对我说:“今天真好,不用担心回去晚了被宿舍大妈锁在门外。”
我也悄悄对她说:“你现在想让人管你晚归,都不会有人管了。”
更多的时候,还是安静地喝酒。
她的酒量看出来是真的不行,一杯不到就已经满面红光了,脸上升起了两圈红晕,还挺好看的。
我觉得我这杯酒除了辣嗓子以外,和牛栏山二锅头没啥区别。
我问她:“我这一杯是什么酒?”
她说:“伏特加。”
我们一直喝到了12点,店家要打样了,那位金发碧眼的美女过来用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说:“对不起,两位人,我们要关张大吉了。”
我想纠正一下她的成语错误,被韩琳制止了。
她对我嫣然一笑,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太危险。”
“我忘了我住在哪了。”她说完对我傻笑。
我也对她傻笑。
我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
谁知我刚露出笑容,她就晕倒在了桌子上。
我靠,我不是那么难看吧。
我过去摇了摇她,“韩琳,韩琳,韩琳。”
她还是整个上半身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那位金发碧眼的美女见状跟我说:“这个先生,你把这位女人捡走好吗?”
我被她的中文彻底打败了。
我打了个ok的手势,并且用我大学英语6级的发音对她说:“欧克,农怕不勒姆。”
在金发美女崇敬的目光中,我背着韩琳走出了酒吧。
虽然已是深夜,工体这一片还是灯火辉煌。
不时有年轻人从我身边经过,他们看我背着韩琳,转过身去就是一阵坏笑,我知道他们肯定在想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把韩琳塞到车里,我紧跟着坐进去。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我,眼神中带着一种赞许,就像在说:“好小子,这么漂亮的妞都被你灌醉了。”
我略显尴尬地说:“师傅,去宏盛家园。”
那里就是我租的房子所在的小区。
司机师傅很豪爽的说:“好嘞,走。”然后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下车之后,我又废了很大的力气把她搬到了我住的屋子。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本来我是想把她的外套脱下来,但是怕明天早晨她醒过来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就没去管她。
我去洗手间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沾湿了水,给她轻轻地擦脸。
她居然没有化妆!
这着实让我吃惊,原来她那么白的脸蛋都是纯天然的,太难得了。
我正在擦着,她嘴唇微微张启,好像在说什么,我把耳朵凑过去听。
“海鹏,其实我......”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我当时心里就急了,这好端端的把话说一半是怎么个意思啊。
唉,着急也没用,我只能蹑手蹑脚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敲了敲it男的门,没人应声,应该是又加班去了。
也正好,今晚,我就在他屋里睡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韩琳站在悬崖边上问我:“刘海鹏,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但没想到你有女朋友了,你现在回答我,你是要和我在一起,还是和她在一起。”
吕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她的身边,一脸无辜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