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你也别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了,你说的这个2000块,我拉下这张老脸帮你去说说看,在我走之前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黄队长的脸上忽然堆起了笑容,他边说边亲切的拍着我的肩膀,而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而愉悦。
我没有想到黄队长会突然转向来帮我解决问题,他的这个态度让我心生感激,但是也更加确定了之前关于黄队长知道机油泵总成未换的判断。
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他回到老家之后依旧还是在老板的单位里开车,他不希望这件事再横生变化影响到他今后的工作之路。
不过一想到他马上要离开湖州了,我也失去了追究这件事情的动力,如果他能够搞定这2000元,那我也就顺水推舟翻过这一页。
“那就有劳你了,对了,你几号回去啊?”
我朝他笑笑说道。
“礼拜三就跟老板一起回老家,再回湖州的时候就不是我开车喽。”
黄队长颇为轻松的回道。
“那到时谁帮老板开车?”
我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
“是老板老家那个公司的一个司机,已经定下来让他来湖州了。”
黄队长回答道。
“你一走,行政部肩膀上的担子就要重了。”
我客气的恭维了一句,说句实话,黄队长在司机队伍中还是很有威信的,很多车队的事情我来不及处理的时候就可以交给他,而很多时候,通过他来传达比我去传达效果还要好。
“这个你不用担心,来的这个人水平比我强多了,你肩上的担子只会轻不会重。”
黄队长半真半假的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宽慰我还是刺激我。
这个时候,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有两个员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我和黄队长的聊天至此也差不多了,于是我说道:
“黄队长,那修理厂那边就拜托你了,我等你消息。”
黄队长朝我微微一笑,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原本要去找小胖,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黄队长,于是我决定等到黄队长这边给我回复之后再找小胖。
我转过身,打算先回自己的办公室,刚一转身,黄队长突然又在背后又喊了我一声。
我只好又转头去看他,他往我这边走了一步,然后凑到我耳边说道:
“秦剑华这个人,你要小心他。”
听到黄队长的这句话,我不由得将眉头皱了起来,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我一点都不明白黄队长话里的意思,虽说结巴做事唯利是图,不过他对我总算还是恭敬有加,而且我也没有发现他在工作上有什么太出格的行为,所以,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反应是:难道黄队长记恨结巴平时明里暗里对他的不配合,所以要在自己走之前反咬他一口。
而这个反应表现到我的脸上就是皱眉疑惑的表情。
“你可能还不知道,他在别人面前说你心黑得很,买几张床都要多开五百块。”
黄队长继续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
之前我去上海的时候,我曾经带着结巴去家具市场买过五张高低铺,那是在和叶黎夕开房之后的第二天,结巴提议并让店铺的老板多开了300元,用意是补偿我开了房却没有尝到叶黎夕芳泽的遗憾。
这件事情本来只有我和结巴知道,但是现在黄队长除了将数字说错之外,这件事情却完全说对,显然他不会是信口胡诌,事情或许不是他直接从结巴那里听来的,不过一定是从结巴嘴里传出来的,而这个数字由300变成了500,恐怕也是结巴改动的。
我的心里顿时对结巴涌起了一阵愤懑,不过愤懑的情绪只持续了几秒钟,我马上又冷静了下来,结巴嘴碎谁都知道,他在我面前常说起黄队长的不是,也曾说起过采购沈经理的不是,他还甚至说起过马总的不是,但是实际上他对沈经理和马总并没有多大成见,毕竟说起来他们和结巴根本谈不上有利益冲突。
而我,跟沈经理的情况最为类似,所以他说我的时候大概也是差不多的性质,只是因为他嘴碎。
“谢谢黄队长提醒,我心里有数。”
我收起疑惑的神情,神色如常的回道,然后朝他笑了一下。
我平淡的反应有点出乎黄队长的意料,他原意大概是希望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转到结巴的对立面,那么不管我是不是会站到新来老板司机的一面,至少结巴以后想要捞好处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样的效果也算是达到了结巴对他不敬的报复。
但是结果显然有点不如他意,黄队长没再回话,他抬了一下眉毛,然后下意识的打开茶杯喝了一口水,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尽管我理解了结巴的行为,不过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我脑海里还是想着这件事情,结巴的这些话其实并不是空穴来风,在买床多开发票这件事情上,我虽然是被动,但是毕竟这300元是我得了,或许他只是在抱怨我没有分一点好处给他。
想到这里,我有点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果断的拒绝结巴的提议,看似区区的300元,却可以坏了一个人的名声。
我原本想打个电话给结巴,并不是想跟他对质,而是想告诉他不要再和别人去说这件事,但是马上又想到一来结巴还在养病,二来这个做法只会显得我心虚,所以我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心里打定主意不该拿的钱以后绝对不伸手去拿,身正不怕影子歪的道理很简单,但是面对诱惑真的要做到完全拒绝还真的有点难度,不是因为诱惑太大,而是因为这些诱惑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进入了你的生活。
而结巴说的关于我的这些传言,就让它随着时间慢慢消逝吧。
crv的事情暂时有了一点眉目,我身上的压力又小了一点,难得可以在办公室舒舒服服的呆到了下班时间。
和萍萍在食堂吃过了晚饭,我带着萍萍往市区开去,开到接近单位专行道岔口位置的时候,我一眼就望见岔口上停着一辆车。
这辆车我很眼熟,就是周六中午来堵门的阿赖开的喷涂成橘色的索纳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