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叶黎夕换作是林倩莲或者之前小严或者小韦的话,她们对我说一万句这样的话,恐怕萍萍也会觉得正常不过,但是要知道在去上海之前,叶黎夕是几乎跟我不说话的,就算有也是带着冷冷的那种客气跟我说的。
何况她之前一直叫我“徐经理”,所以这一下语气的转变对我和叶黎夕印象还停留在去上海之前的萍萍来说,反差实在有点过大,所以无疑她是会觉得奇怪的。
而叶黎夕也绝非刻意对我说这句话,她是极为自然的说出这句话的,其实萍萍也是一样,那天告诉她我带了一条丝巾,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说谢谢,而是问我怎么不先问问她喜欢什么颜色?
如果没有之前的微信沟通,我直接把围巾给萍萍的话,萍萍的反应就有可能就是:“你怎么不问问我喜欢什么颜色就买了啊?”
这句话在叶黎夕听来,也会觉得有点异样。
我假装没有看到萍萍的动作,转身往门口走去,走出两步,叶黎夕又在背后喊道:
“找到了帮我拿进来。”
因为背转身,我也不知道萍萍这次又有何表情,只管快速走到叶黎夕的桌旁,拿出那份资料,然后又走进萍萍办公室递给了她。
瞥了一眼萍萍,她已经将注意力又移到了资料上面,表情也恢复了平静,放佛刚才的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暗自舒了一口气。
回到办公室,想起这边还有些事情要跟潘总监汇报,于是就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方副总也在,他的脸好像更黑了,我进门的时候叫了他一声,但是他没有做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装作没听到。
我将上海办事处的情况汇报给潘总监,然后又跟他讲起姚总监对于封闭培训的要求。
潘总监跟我的想法一样,只要老板同意,我们可以配合她做这个工作。
市场部的情况讲完,潘总监让我自己倒了一杯水,我马上预感到他要跟我讲车子的事情了。
方副总似乎也有所预感,等到我倒了水坐下,他突然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crv的事情,你这边赶紧查起来,暂时不要去管谁的责任的问题,先把车辆为什么出问题查清。”
潘总监先把这件事情的轻重缓急告诉了我。
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crv出的问题跟黄队长还有修理厂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但是既然潘总监这么说,我的理解是尽量在修理厂的层面做文章。
我点点头。
“小胖呢,我让他在待命,在你问题查清之前,就先不要让他开车了。”
潘总监接着说道。
从公司的角度来讲,这样的做法比较稳妥,当然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有点疑惑小胖为什么不走人?因为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按照小胖的描述,车子漏机油了,他要停,姚总监要他开,结果坏了。
看起来他没多大责任,但是在职场上,这样的局面里,吃亏的大多是职位低的员工,在这件事情里这个人就是小胖。
如果责任推到他的头上,处罚的钱可能比他这几天上班的工资要多得多,所以很多人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就会选择走人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小胖目前还留在单位,也算是负责任的司机,但是在结巴他们眼里,小胖可能有点傻,不过具体他自己是什么想法也只能跟他谈了之后才知道。
“嗯,好的。”
我应道。
“还有就是奥迪车的事情,想必老板也给你通了电话了。”
潘总监喝了一口茶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
“你怎么理解?”
潘总监习惯性的先抛出一块砖头来。
“我想可能是因为老板那天有点生气吧。”
我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去看潘总监的反应。
“如果只是生气倒好了。”
潘总监抬抬眉毛说道,接着又说:
“他恐怕还得去市长家里道歉,这件事才能——”
潘总监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停住了。
我明白过来,他意识到这些话不太适合对我这个级别的人说。
我装作没有听到,沉默不语。
“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处理?”
潘总监假装咳嗽了一下之后,话题回到正轨之上。
虽然我那天将处理的思路告诉过老钱,但是后来简单想了一下,这件事情还真有点不太好下手。
虽然我还没有看到派车单,不过我心里清楚老钱这趟出车从公司角度来讲,应该是合乎规矩的,而且我相信他肯定是知会过潘总监的,尽管方副总资格更老,但他也知道潘总监现在实际上是跟他平起平坐的,至少表面如此。
所以方副总再自负,也不至于忽视潘总监。
既然合乎规矩,那么就不能以私自用车,违反公司规定这些理由去处罚,但是老板又明确交代要处罚奥迪车司机。
“我想老钱可能现在不再适合开奥迪车了,反正他也调来不久,要么把他调去工程部开长城suv,试用期工资待遇再延长一个月。”
思考了一下之后,我回道。
既然找不到处罚的理由,只能在别的方面动脑筋,这样的处理相对来讲合乎情理,操作也相对简单,本身工程部的长城suv也需要有人开,而老钱目前的工资因为皮卡车事件目前还处于试用期水平,要降也不能再降到哪里去了,只能在延长期限上做文章。
而奥迪车这边可以重新再招一个司机或者调一个过来。
“你先把奥迪车的报告写起来吧,对了,那天的油费和过路费,老板的意思很明确,由方总自己承担”
潘总监最后交代道。
那天的电话里,老钱还指望着这次报销能够多报一点,现在看来,我借给老钱的500块是回收无望了。
我起身离开潘总监的办公室,走到办公室大门口,正打算下楼梯的时候,难得待在自己办公室的沈经理喊了我一声,于是我又折返走到他的办公室去。
“听说在上海过得很潇洒嘛。”
沈经理没头没脑的调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