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些都是供应商送货价,还,还不是卖价。”
我知道这些东西价格不菲,但是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贵,心里一下对今天来单位的这个人产生了好奇。
“是谁来单位了啊?烧这么好的菜。”
我问道。
结巴稍稍沉吟,然后说道:
“肯,肯定是陈市长。他有胃,胃病。”
“哪个陈市长?”
说起来不知道是我该惭愧还是这位市长惭愧,我脑海里为结巴说的这位陈市长完全没有印象。
“阿彬,跟,跟你一样,是个副的。老板的老乡。”
结巴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我一下。
原来是个副市长,那么我俩的惭愧感倒可以彼此都减轻些了。
被结巴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印象了,单位靠近山里的最深处有一个水库,在水库的旁边造了一个三层的阁楼,虽然楼并不大,名字倒大气,叫做“钓鱼台”。
这钓鱼台里面的装修极尽精致,平时都是关着的,只在极为尊贵的客人来的时候才会开放,而且,出现在这阁楼里服务员都是必须经过审查指定的。
我只知道有一位市长是这个阁楼的常客,这阁楼刚造好不久,来了位市长吃过饭要休息,当时阁楼里没有床铺,于是老板限定采购半小时内买到上好的席梦思并安装好,那一次将采购沈经理折腾得够呛。
现在看来,想必就是这位陈副市长了。
这些事情都是采购沈经理空闲的时候跟我说的,而我,只去过一次,去的原因是那里吧台的电脑坏了我才进去过一次。期间我上过一次厕所,到了厕所我居然有点尿不出来了,因为马桶太过精美,让人不忍小便。
这位陈市长据说跟老板的关系很好,一来是老乡,还是同姓,而来老板毕竟在政治上也有些地位,除了是全国政协委员,还是他国籍所在国华侨商会的会长。
我现在有点明白过来潘总监电话的意思了,马总不去接待,那么按资格自然轮到是方副总,但是方副总今天在上海陪着女儿,既然潘总监打来了电话,那么他肯定没回去接待。
“估计是老板对方副总没在湖州生气了。”
我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没,没这么简单,不,不止是对人,还有车呢?”
结巴认为我看问题简单了,他补充道。
我抬头带着不解去看他。
“今天是周,周末,陈市长估,估计是带着老婆孩子来散,散心的,一般都是单位派,派奥迪车去接的。这个原因不,不用我说明了吧?”
结巴为我解释了一半,然后停顿了一下。
我稍作思索,明白过来了。
陈副市长自然是有专车的,如果是公事而来,自然可以让司机开专车来,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私事,所以还是单位主动派车去接比较低调。那么今天本来要安排奥迪车去接陈市长的。
但是陈市长肯定是临时起意,不然老钱的奥迪车肯定不会跑到上海来。
这么一来,潘总监电话里讲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大致想通了。
尽管整件事跟我无关,但是既然潘总监来电给我打了预防针,那么老板极有可能还会打电话到我这边询问情况。
考虑到老板发散性的思维模式,也许还会多问一些问题,为防节外生枝,我还是先想办法找个人了解一下情况比较好。
对今天单位情况最了解的自然是潘总监,方副总不在,自然轮到他接待,但是我肯定不能给他打电话。
今天是周末,除了一线服务部的人,别的人都休息,就算在,他们也未必了解情况。
思来想去,我想到了一个人。
老板的秘书,罗静薇。
她今天肯定在单位,而且极有可能参加了接待陈市长的工作。
虽然没有十足把握她一定会告诉我情况,不过我曾经帮她调换过寝室,算起来也还欠着我一个人情。
于是我打开微信,找到“山中蔷薇”,发了一个微信过去:
“听说今天陈市长来单位了。”
发过去之后,我略带忐忑的等着罗静薇的回复。
这边时间已经快到晚餐时间,结巴走出房间开始为晚餐忙碌。
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罗静薇回复的速度还挺快:
“嗯,是的。”
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调侃:
“彬哥,你不是在上海吗?怎么想到我了。”
“这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你平时忙,我也不敢打扰你,对了,你今天参加接待陈市长了吗?”
我也调侃了她一句,话题还是回到我关心的内容。
“嗯,潘总监也叫上我了,不过,陈市长饭吃到一半,好像生气了。”
罗静薇回道。
“怎么回事?”
看到罗静薇说陈市长生气我有点纳闷,虽然老板不在,不过菜的规格一点都不低,既然来散心,那又何必动气?
“不知道,也没说什么。”
罗静薇也只是看到了外在的一面,对内里的原因并不知情。
“那今天是什么车去接市长的你知道吗?”
我追问道。
“不是单位派车去接的,送他来的是好像是一辆很普通的商务车。”
罗静薇回道。
该了解的基本都了解,我谢过罗静薇,静待着事态的发展。
新来三个女孩在客厅里围着叶黎夕聊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我的耳朵里,我索性不再去想这件事情,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我出现在客厅,三个女孩齐声向我喊了声“徐经理”好。
这三个女孩,加上叶黎夕,像是四朵白玫瑰一样绽放在我的面前,我的表情倒是有点不太自如了,我并不太擅长面对这么多漂亮的女孩。
我朝她们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又往前走几步,直接到了厨房。
结巴戴着围裙,颇为专业的炒着菜,看到我进来,对我说道:
“阿彬,你招,招呼她们坐起来吧,开饭了。”
看到他脑门冒汗的样子,我忽然浮现出“贤惠”这个词,除了他已婚的身份,这大概也是他在殷姐那里的一个形象的缩影。
吃过了饭,结巴下午逛超市的时候买了扑克牌,于是他叫上三个女孩玩起了斗地主,叶黎夕不感兴趣,待在自己房间,那三个女孩大概是为了显示自己能够很快融入团队,所以玩得倒是热情高涨。
我其实倒是喜欢玩扑克,最喜欢的就是斗地主,我不太喜欢那种牌面很好,赢得很爽的局面,而是喜欢牌面较差,但是最后却翻转场面的牌局。
这样的牌局要和有点牌技的人玩才有劲道,所以看了两局,我还是选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不久,萍萍发来了一条微信。
“你在干嘛?”
“刚吃了饭,在房间里无所事事。”
我回复道。
“我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突然跟我说不想去上幼儿园了。”
过了一会儿,萍萍回道。
今天是周日,萍萍应该是回乡下去了。
“会不会被别的孩子欺负了?”
我下意识的回道,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虽然跟儿子只见过两次面,不过我印象中他是个乖巧坚忍的孩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不想去幼儿园的。
“不知道,问他他也不说,嘴里就是重复一句:奶奶,我明天不想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