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揣着一千零二十块钱,看着那些标价一千以上的衣服,面不改色的淡定走过。财政大权掌握在老公手里的家庭主妇,就是那么苦逼,想买点什么必须伸手去要,要了还不一定给,给了也不一定多。
我拽着果果坐在休息椅上,余光一瞥,就看到贺景年一边看商铺里的东西,一边往这边过来。当下老娘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你妹的孽缘啊!
我迅速的起立,直接抱起果果,用竞走的速度,直接坐了观光电梯连下两层,心里纳闷,为什么到哪儿都能遇见贺景年!这究竟是老天看我即将离婚赐给我林姝的一朵极品桃花,还是烂桃花!
答案是:极品烂桃花!
我带着果果去了三楼的儿童专柜,贺景年在五楼,中间隔着两层楼,总不至于还能再碰到一次吧。如果是,那我决定再花二十块钱,去另一家商场购物。
春天都还没过去,商场里的衣服已经普遍都换上了夏季的衣服,品牌意识太强的结果就是,我给果果挑了一套衣服,又在导购小姐细心的搭配之下,我家果果顿时有了一种时尚范,越看越可爱。心下一动,就大手一挥让导购给我开发票。
果果特别开心的在镜子面前转了两圈,她应该是很喜欢粉色薄线衣下面的蕾丝裙摆,果果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高的,腿看起来比较长,烟灰色的打底裤子,包裹着她两条小腿,身材好,像她老妈。
我看她脚上的皮鞋有些旧了,正想问店里有没有漂亮的鞋子时,导购拿着开好的发票,笑的一脸灿烂的走到我的面前。
“小姐,刚好一千零六十块,收银台您出门左拐一直走就能看到。”
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手心有些发凉,牛仔裤口袋里只有一千零二十块钱,还有四十块,这让我去哪儿要!
接过她手里的票子,我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我要砍价。可谁都知道,商场里除了打折,是没有砍价的,更重要的是,我压根就不会砍价!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保持微笑,打算开口的时候,某位天使大哥打断了我。
“一会再重开吧,我们还没买完。”彬彬有礼,笑容温和,声音温柔。
衬衫袖口被整齐的挽到臂弯处,露出一小节手臂,袖扣上嵌着深蓝色的宝石,在白色衬衣的映衬下微微散发着幽兰的光。手腕上佩戴着一款男士手表,仔仔细细看了上面英文的牌子。
请原谅我,名表里我只认识劳力士,卡地亚。另外卡西欧算不算?
我一点也不想看见贺景年,他明明应该在五楼,他一定在跟踪我。
果果比我礼貌多了,跑过去叫了一声‘贺叔叔’。
吸了吸气,保持微笑,学着他彬彬有礼的样子,说:“贺先生,方不方便借我四十块钱?”
他没理会我的请求,只是拉着果果的手,弯着腰,对她说:“果果喜欢什么就跟叔叔说,算是叔叔给你的礼物。”
“妈妈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叔叔不是别人啊。你妈妈一定没有告诉过你,拒绝人家的一番心意,对方是会伤心的。”他停住了脚步,顿了下来,不远不近,就在我身边。
俨然一副长辈的样子,循循善诱祖国的花朵,“教你一个办法,如果有人要送果果礼物,你就开心的说谢谢,等下一次,果果再买一份礼物送回来,这叫礼尚往来。”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提醒说:“贺先生,果果只有两岁半。”
“嗯,我知道,从小养成好习惯,这种事情我三岁就懂了。”他说的理所当然。
老娘无话可说,如果他不是刘希的老板,我真想说一句,如果我是三岁我就信你!
他快乐,果果快乐,我一点都不快乐!我该拿什么跟他往来!真是奸商,连送个礼物,都要坑我这种身无分文的家庭主妇。
这时候,他又说:“果果以后千万不要做不告而别这种事情,会让别人担心的。”
“我给你写条子了。”我觉得我根本不该去接他的话。
“就算要说谢谢,也得当面说了有诚意,白纸上写两个谢字那叫敷衍,别人会心寒的。果果明白吗?”他又对着果果,把话说给我听!
我装了三分钟失聪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对着他的后脑勺,说:“谢谢你。”
他没鸟我。
等了三分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听见没啊?”
“你有跟我说话吗?”
保持微笑,“谢谢你!”
“嗯,不客气。”
贺土豪给果果买了很多衣服。
导购小姐笑的合不拢嘴,然后忍不住要拍马匹了,趁着贺土豪去付钱的时候,对我说:“你女儿长得真像你老公。”
我笑呵呵的看着她,说:“他不是我老公,他是我姐夫。”
亲眼看着人家笑容僵硬,真愉快。
我转开视线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扶梯上并肩站着一对男女,正好两个老娘都认识,一个是刘希,一个是陆静。
难怪没关系呢,原来是巴不得我跟果果挪位置啊!
我林姝当了一年的病猫,今天就要发威一次,当场扒掉小三的皮!网上扒光小三的照片我可是历历在目,老娘不壮,但老娘有力气,我想都不想,憋着一口气冲了过去。
身后果果响亮的叫声,我已经完全抛在了脑后。
我一路追到了商场门口,可我到底还是没有抓到他们,心里想好的扒皮仪式全部报废。我垂头丧气的回了三楼,回到那家店的时候,我只看到贺景年站在那里,没见着果果的身影。
我笑嘻嘻的过去,站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刚才去上了个厕所。”
他转身往我身侧看了看,随即眉心微微一蹙,非常严肃地问我:“果果呢?”
我依旧笑着,说:“果果不是跟着你吗?”
“林姝,你一定是后妈吧?果果肯定不是你亲生的吧?她没跟着我,店员说,她刚才跟着你跑了。那么现在你回来了,果果呢?”
贺景年的表情真的非常严肃,我扯着两块苹果肌,说:“别开玩笑了,果果怎么可能跟着我跑,她根本就不可能追的上我……”说到最后我就没声音了,连笑容都挂不住了。
不等贺景年再说什么,我再次拔腿就跑。
这天,商场里出现了一个女神经,把整个商场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跑了无数遍。我让商场的人帮我找,我让广播一直叫果果的名字,然后我自己找,可我就是没找到。
果果不见了。
刘家唯一挺我到底的人没了,我的贴心小棉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