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的裸露的身体被一件温暖的衬衫包裹,我被拦腰抱起,靠在炙热的肩膀上,浑身火辣辣的疼。
隐约听到像是邵九蕾的声音:“去我那吧,他们这个样子不能回家,也方便去医院。”
“好。”男人沉声应到。
坐上出租车,我能感觉到来自司机的奇怪的眼神。
大脑胡乱的运作,辨析着听到的声音,下意识的定位自己身边的人,可眼睛依旧是睁不开。浑身都痛,还不停的犯恶心,好难受的感觉。
“潘潘。”隐约记得,我是来救她,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不停的呼叫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如往日一样鲜活的回应我。
过了好一会,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张床上,熟悉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可以断定身边的男人是戴明星。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找到我,将我救了出来。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运河边吗?
邵九蕾伏在我耳边喊着我的名字:“红叶,你怎么样?快点醒过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抚摸我的手也有些颤抖。
我努力的睁开眼,却徒然。只能微微张口,说了一句:“蕾,潘潘呢?”
她放声哭了出来,紧紧握着我的手说:“潘潘没事,你快点醒过来,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我有种被逼迫的感觉,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能眯着眼,不能完全睁开。
首先看到的是邵九蕾哭的错乱的花脸,然后是站在他身后神色紧张充满了担忧的男人。
戴明星,真的是他!
抑制不住的喜悦,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在,我浑身都放松了,貌似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邵九蕾缓缓站起身,对戴明星说:“我带潘潘进去洗下身子,你在这里先照顾一下她。”
房间突然变得安静,感受到身上的杯子紧了紧,耳边传来戴明星轻柔的话语:“你怎么这么傻,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置于那样危险的境地。真是个傻姑娘,就不会为自己多考虑一点吗?如果你有什么事,你让……。让弟弟怎么办?”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待我醒来的时候,殷久利正伏在我身体,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还在邵九蕾的房间里,只是没有梦境中的那个人。好真实的梦。
我轻轻敲着疼痛的脑袋,身上还隐约有些肿胀,尤其是手腕,一用力就觉得撕裂般的疼痛。
“老公。”我看着眼前心疼我的男人,心里一阵委屈和后怕。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每次遇事都会这么冲动,冲动到根本忘了这样的冲动会带给自己怎样的后果。
这一次是,之前跳河救秀秀也是,我觉得感动中国好人榜上没有我的名字真是埋没了我这样勇敢的英雄。
殷久利听到我叫他,立马俯下身子吻上了我的唇,把我下面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连同我眼角流出的眼泪。
没有听清楚邵九蕾在我身后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殷久利拦腰抱起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他一直沉默的看着我,像是我脸上有蝌蚪一样。
我问他:“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
他板着脸,依旧不言语,车内的气氛紧张的可怕,直到下车了,他又继续将我抱起,大气不喘的上了四楼。
回到家,他将我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转身就出去给我打了盆热水,我很想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他忽然开口,将我的话都咽了回来。
他说:“能动吗?把衣服脱了。”
我无语,都什么关头了,还让我脱衣服,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危险吗?不知道我差一点点就被人侮辱了吗?
我有些不开心,所以就不太想说话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我心情不高兴,就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哪怕是别人问我话,我都不想回答,只觉得烦。
可能是因为我有起床气。
他见我没有反应,索性就将毛巾放回热水里,直接上手解起我的衣扣。
这个男人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自己心里不爽,就不会让别人好过一分。很显然他是又生气了,一定是气我往外跑,差点毁了自己。
很快,他熟练的脱完了我所有的衣服,让我的难堪全部暴露无遗。
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迎接他接下来的动作,没想到他忽然转身从热水里拧出毛巾,一点一点的为我擦拭着身上的污渍和伤口。
看着他满脸的心疼,鼻子一阵酸楚,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对他说什么合适。干脆什么也不说,我乖乖的躺在床上,任由他帮我擦洗。
良久。
我从浑身污泥的脏孩子变成了冰清玉洁的白雪公主,他才紧紧的拥我入怀,在我耳边说:“老婆,我不能失去你。”
我承认,这一刻,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的眼里心里只有殷久利一个人,另外的全都装不下,装不下。
但我没有想到,这样的幸福竟然如此的短暂,短到没有一点保质期,还未拆封,就已经变质。
等我完全恢复了,再见到潘潘的时候,她的脸上多出了一些成熟与哀伤,再也不是那个疯疯癫癫,没心没肺的丫头了。
我问她:“最近还做噩梦吗?”
在那天以后的很多个夜晚,我和潘潘一样,几乎没日没夜都做着类似的噩梦,被男人欺凌,猥亵。梦里的我一直苦苦挣扎,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同我一样,心里被埋下了阴影。
她看到我和邵九蕾,也只是有气无力的摇头,像个被遗弃的SD娃娃,看上去那样的凄凉,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呵护。
我们不去猜测她是如何遇上的那个男人,也不去想象她和她口中的有妇之夫的结果如何,我们只想确定现在的她,是否安好,还会不会笑。
沉默了很久,她终于开口说话:“那个男人是他的老婆找来折磨我的。”
短短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对我们动手犯案的那个猥琐男。而这个‘他’应该就是她之前所说的有妇之夫。那么‘他的老婆’就是那个被出轨被背叛被小三的可怜妇人。
但这个时候,我们是不会替那样一个女人感到悲哀的,如果潘潘所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女人就是元凶。
我们应该报警,抓她入监狱。
潘潘摇摇头,无力的说:“算了,是我对不起她在先。这是我自己的错误,我该自己一个人承担,红叶,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我很生气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她的身体随着我的力度晃动了一下,我告诫她:“我们是姐妹,如果你以后再跟我说这种话,那我现在就走。”
她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抖动了一下睫毛,眼底尽显落寞。
邵九蕾走过来抚了抚我的后背:“红叶,她现在心情不好,随她去吧。”
邵九蕾总是识大体的,不会像潘潘一样任性,知道分场合懂分寸。而我性格好强,冲动,我们三个能在一起这么久,纯粹是因为我们性格比较互补,而且都有着差不多的爱好。
过了很久,潘潘的眼神里掠过一丝亮光,她终于振作起来朝我们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我没事,会好起来的,谢谢你们陪着我。”
之后很多天,我和邵九蕾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潘潘唱歌,逛街,吃东西,看帅哥。她的心情也渐渐开朗起来,慢慢的都平复了,生活又恢复了以前。
一个多月过去了,没再发生什么大事,日子波澜不惊,我们有说有笑。
沈丽娟打电话约我见面的时候,我才记起差不多到了她还我钱的时候。
还是那个白色调的咖啡吧,依旧不变的窗边座位。
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眼睛盯着手中的黑咖,眼神黯淡无光。
许是石凯那边离婚遇到了什么事情吧。
我问她:“那边不顺利吗?”
她沉默了一会,忽然冷笑了,她抬眼看我,我才发现她哭过了,满眼的血丝。我连忙问她:“怎么了?”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语气平和:“他说他老婆拿了钱又不愿意离婚了。”
“啊,怎么这样?”我有些惊讶,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以为是那个男人带着钱跑了。“那个女人不是主动要离婚吗?还那么坚决。”
她吞了一口咖啡,冷笑道:“她就是个狡诈的女人,偏了他所有的钱,还要住在他的房子里,霸占着他家的户口。”
我第一次听到从沈丽娟嘴里说出这样的狠话,看来她是恨透了那个女人,这也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很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那张硕呢?我不禁为我的兄弟感到难过。
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刚开始决定不告诉他的时候,就猜到之后再想告诉他也不可能了。现在我已然成了帮凶。
沈丽娟忽然抓住我的手,眸光发亮:“红叶,帮我,我安排你和石凯见面。”
“我?我见他做什么?”我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