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院的这几天，晓慧来看过我，但来的时候，王娜就跟早有预感似的，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可能她是因为不想给我添麻烦，所以每次来，就只是站在病房门口。

我只要看到她来了，她都会冲我摆摆手，假如我没看到，她走之前会给我发条问候短信，每次她走了之后，我都会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关心我呢，还是作为她老公的侦察兵，前来刺探军情。

我出院那天，王娜因为临时有事，不能来接我了，我虽然嘴上说，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但心里还是有点难受，这就像已经被揽到怀里的女人嘴上说不要碰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我给晓慧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已经刑满释放，短信发出没多久，她就打来了电话，电话接通之后，她直接问我，王娜有没有跟我在一起，我如实交代之后，她让我在医院等她一会儿。

十分钟后，医院的急诊楼前停下了一辆红色跑车，那会儿我刚勾搭上一个年轻漂亮的ShaoFu，我们聊得很欢，她告诉我，她是陪老公来检查**的，两人面临着我跟王娜同样的尴尬，同房有一段时间了，但女方的肚子始终跟被调成静音的手机一样，不管对方怎么“拨打”，都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然而，当我告诉她，我们家跟她们两口子面临着同样难题的时候，她突然说了句让我很想痛扁她一顿的话。

“现在没种的男人越来越多了。”

她的话音刚落，我很生气地问她，怎么就知道不是自己的问题。

她说，她的肚子对生人都特别客气，只要跟她沾上，一准怀上，所以她很确定不是她的问题。

ShaoFu的直言不讳，令我哑口无言，我本来还想跟她索要电话号码的，但考虑到自身的安危，最终忍痛放弃了这个念头。

在我看来，女人的身体就好比是一部车子，常在路上跑，哪有不出点事的。

正当我想找个借口走开的时候，看到晓慧从刚刚停下的车子里走了出来。

“她是来接你的吗？”ShaoFu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晓慧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她瞟了一眼那个ShaoFu，然而，再看我的时候，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某件衣服是否合我的身一样。

上车之后，晓慧提议到她家里坐会儿，我听了，两条腿本能地哆嗦起来。

之前躺在医院的时候，我在想，假如不是因为她老公的脚法太臭，就凭那一脚的力度，我早就该进废品回收站了。

“不用害怕，我老公不在，去美国了。”她看出了我的心思。

“你们俩还好吧。”我问道。

“很好啊，这辆车就是他去美国之前送给我的。”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心想，你老公的肚量可真够大的，碗里的肉被人家嚼了一口又吐了回去，竟然还能吃得下。

我们去了两岸咖啡，同样口味的咖啡，我俩一人点了一杯，说实话，我对咖啡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它的味道。

记得第一次喝咖啡的时，我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被最好的玩伴哄骗，喝下一口农药后的感觉，那种苦涩让我觉得痛苦。

“我老公出国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替他向你道歉。”晓慧一脸微笑地说道。

“哪有失主跟贼道歉的，你不要挖苦我了，是我对不起他。”我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这人说话可真有意思，我说的是真的。”晓慧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说完，便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一样文件，文件上面还放着一张银行卡。

这是一份协议，协议的内容我大体看了一遍，意思是想让我主动放弃晓慧肚子里的孩子的抚养权。

“卡里有二十万，签完字，就是你的了。”晓慧说道。

我一听有钱可以拿，心头一阵狂喜，二十万虽然不多，却能够让我过的很舒服，我想都没想就直接在协议上签了字，干脆利落地就像抽完烟，随手将烟头丢掉一样。

协议签完后，我看到晓慧正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脸上又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我以为她要反悔，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

“那可是你的亲骨肉，你真忍心拿他来做交易？”

她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在鄙视我，这让我听了很不舒服，我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你自己明明是贩毒的，却还瞧不起那些吸毒的，真他妈够贱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让我签这份协议，自力更生，岂不是更好？”我反问道。

我也知道促成这笔交易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男方射出来的子弹，质量不过关，我这样问，本意是想羞辱她嫁了没有种的男人。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但你必须要绝对保密。”

“你说吧，我向毛主席保证，绝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以前在追求王娜的时候，我向我们的开国领袖保证过很多事情，直到现在，兑现的也不超过两件。

晓慧又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嗓子。

“我老公其实是同性恋，一年前就做了绝育手术。”

我听完，至少有两秒钟是没有意识的，那种悬空的感觉，就像被一只急速飞来的皮球正中了脑门。

“你既然知道他是同性恋，怎么还要还跟她结婚，你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我没觉得啊，我跟他结婚纯粹是为了帮他，而他跟我结婚是为了让他的父母开心，回国前，他求了我很长时间，我才同意的。”

我听完之后，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就好比突然有人告诉我，孙悟空大闹天宫的真相是孙猴子看上了王母娘娘。

“这么说，你跟他没什么感情？”我问道。

“是啊。”

“那他为什么要踢我，你可知道，那一脚差点让我的老二永久性罢工。”我忽然提高了嗓门喊道。

此时店里的人，纷纷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就好像咖啡店里突然闯进了一头野猪，当我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特想一头钻进自己的裤裆里。

“这事儿，我问过他，他说他那天确实喝多了，把你当成他男朋友了，我在国外的时候，见过他的那个男朋友，跟你长得确实有几分像。”她笑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长的很像老外？”

“不是，他男朋友也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