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王娜的脸上像是搭了个戏班子，呈现的东西丰富多彩，而跟她走在一起的那个男的确是一脸的轻松，我们在“皇家永利”的豪华包房里见过一面，他并不知道我跟王娜的关系，他像见了熟人一样，热情地跟我打起了招呼。
“这么巧，在这儿碰上了，怎么就一个人？”
我好想告诉他，你他妈现在挎着的是我的人。
我攥着拳头，气运丹田，像抡起了几十斤重大锤，将拳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他整个人跟个铅球一样，腾空后，又迅速着地，等他勉强站起来后，我看到他的下巴已经脱臼，口水像小便一样流着，王娜站在边上一声不敢吭，我攥着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很想给她点颜色瞧瞧，但守着那么多人实在下不去手，餐厅里的工作人员想要报警，但被老板娘拦下了，老板娘死命地把我拽到一旁，让我冷静。
“我他妈冷静个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撅着屁股我碗里拉屎，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当着众人的面，像只疯狗一样嘶吼着。
这时王娜再也待不下去了，抹着眼泪跑出了餐厅。
“你赶紧追去，问清楚了再发火，万一是误会呢。”老板娘好心地提醒道。
“误会个屁，我他妈又不是瞎子。”
“有时候，眼睛看到了并不一定是真的，你太冲动了，你要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老板娘以一个过来人的口气跟我说道。
追出去的时候，王娜已经像汽车尾气一样消失在了来回穿梭的车流中，，我站在马路边上，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打电话给她，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一头栽进粪坑的哲学家，并不急着爬出来，而是在思考自己掉下去的时候，怎么会头先着地。
手指头一遍一遍地在手机上摁着那一串熟悉的数字，但最终还是没能拨出去。
我开着车子像厕所里的苍蝇一样，在马路上乱转，心里希望能够碰上一个减轻自己痛苦的女人。
车子最终停到了“飞天”洗浴门口，我进去冲了冲澡，然后上楼直奔主题，结束后，我感觉比进来还要难受。
躺在足疗大厅的电动沙发上，我突然觉得，女人其实跟毒品一样，享受完那一刻之后，剩下的全是痛苦。
第二天，换好衣服后，我看到手机上显示着二十个未接电话，其中十八个是王娜打来的，一个是“水晶宫”老板娘打来的，另一个是王攀打来的。
我先给“水晶宫”老爸娘回了过去。
“喂，莉莉，你昨晚打我电话了？”
“恩，你还好吧，没事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其来的关心，感动的我想要掉眼泪。
“没事儿了。”
“不要吵架，伤感情。”
“知道了，谢谢啊。”
我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又拨通了王攀的电话。
“喂，王攀……”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我跟王娜找了你一个晚上，她现在在我家，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你赶紧滚过来。”
我坐在车里，心想，就么过去了，会不会很没面子。
果然如王攀所说，王娜一直在哭，我去的时候，她跟前摆着两个纸篓，里面全是用过的面纸。
“尤维，我问你，你到底还想不想跟我过了？”刚进门，王娜便气势汹汹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是我不想过了吗？你偷人还偷出理来了。”我怒吼道。
“你他妈到底是不是来解决问题的，再吼就给我滚出去。”王攀一点不客气地骂道。
我竟然被她的气势给镇住了，没敢再吭声，王娜坐在沙发上，哭的更凶了。
“别哭了，让你俩烦死了。”王攀突然把矛头对准了王娜。
王娜被吼了一嗓子也老实了，光掉眼泪，不敢出声。
我感觉有点丢人，但在人家的地盘上又不敢撒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的巴掌在自己眼前甩来甩去。
“家丑不外扬，跟我回家去。”我拽着王娜的胳膊，想要尽快离开眼前那个悍妇的领地。
“你还不赶紧把实情说出来？准备回去再挨一脚？”王攀的口气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
我越听越糊涂，感觉就像掉进了一个坑里，脚下软塌塌的，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还是你说吧。”王娜将球又踢回了王攀那里。
“行，我说，其实娜娜跟那个男的在水晶宫跟你碰面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要看看你还在不在乎她，没想到你反应那么激烈。”
“这又是你的注意？”
我气鼓鼓地瞪了王攀一眼，她没吱声。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发麻，想哭又想笑，就像被人一边挠着胳肢窝，一边扇着耳光，自己参加工作也有十年了，虽然称不上叱咤风云，但在我们那个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在供应商的眼里，我是只永远喂不饱的狼，他们表面上对我很客气，其实心里恨不得把我剁成包子馅。
原本抽抽搭搭的王娜，此时的脸上呈现出了幸福的微笑，但那笑容就像是从厕所里挑出的一条蛆虫，看着恶心。
我发现，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王娜了，戏演得毫无破绽，要不说破，我可能被她骗一辈子，想想还有点后怕。
“还生气吗？”王攀推了我一下，问道。
“我有那么小气嘛？”
“傻逼玩意，真能装，刚才那是谁要死要活的？”王攀一脸不屑地说道。
“有吗？”
“赶紧带你老婆滚蛋，我快被你俩烦死了。”王攀一边说着，一边摆着手，做出撵我们走的动作。
回家的路上，我本来想带王娜再去“水晶宫”补一餐的，但她死活不同意，她做了两点声明，一，那里的东西贵的要死，而且吃不饱，去了等于浪费钱，二，我那一记漂亮的右勾拳已经为自己扬名立万了，再回去，老板娘肯定不欢迎，我想想也是，于是在她的指引下，我们去了一个路边摊，要了两碗麻辣烫，吃的有滋有味。
这就是老婆，只求吃饱，不求吃好。